“如果我说，这剧最终可以不上映，不会被大众看见，你会愿意出演么？”想了想，文静换了个问法。
  “不上映？”路阳觉得奇怪，“电影不上映，投资方还拍它干什么？”
  “人家有钱任性，就是想看剧本拍成电影，没打算赚钱。”文静轻描淡写道，“有钱人想法稀奇古怪，做什么都可能。我听说还有人专门雇佣作家，让作家把自己脑子里的故事写成文字。”
  考虑很久，路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就算想尝试爱情片，也用不着拿这种高难度的剧本试水。”
  文静失望，不过她选择尊重路阳的意见，“好吧，那就不勉强你了。我跟孙总说一声，到时候在圈子里物色一下，也许会有其他合适的男演员可以出演男主。”
  “！！”路阳一惊，连忙问，“我不演的话，你仍然打算当女主？！”
  “恩。”文静用力点头，“我喜欢剧本，很想演女主。”
  路阳，“……”
  文静挠了挠头，样子很有些苦恼，“跟你合作惯了，换一个人来，不晓得能不能演出爱情线。要是片子变成我从头到尾耍着男主，那就搞笑了。”电影会立即从爱情片变成喜剧片。
  不是他演男主，文静也觉得没问题？路阳眼前一黑，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演。”
  文静看向路阳，笑着说，“不用勉强，不演没关系。”
  “我想演。”路阳表示，他认为自己应该偶尔挑战下极限，进行自我突破。
  “恩！那我去告诉孙总！”得到路阳首肯，文静欢喜地跑去阳台拨打孙总电话，打算告诉孙总好消息。
  望着文静远去的背影，路阳轻哼一声，到底意难平，“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要跟其他人扮情侣……”
  **
  阳台上，文静正在跟孙星耀通话，“好消息，路阳答应出演男主。”
  闻言，孙星耀很有些惊讶，“他真答应下来了？行啊你！”
  文静刻意停顿了下，然后才说，“不过有点小问题，我答应了路阳，这部戏之后不会上映。也就是说，我希望这部剧完全由我出资。拍出电影后，它会作为我的收藏品，不会进行商用。”
  手机另一端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孙星耀才幽幽道，“我都不晓得该感慨你财大气粗，居然想要价值超过一亿的收藏品；还是该吐槽，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好好的剧本被占用了，影帝拍完电影后，又得休息好长一段时间。
  文静大手一挥，豪迈地表示，“开个价吧，剧本我买了！不用跟我客气，该收多少钱，直接报价。”
  孙星耀没好气道，“钱什么钱。之前你帮过不少忙，我哪好意思跟你要钱？一个剧本而已，直接送你得了。”
  “那就多谢了。”
  “你打算怎么拍？跟地狱红包群一样，你出钱，星耀出力？”孙星耀询问。
  文静眉头皱到一起，有些发愁，“具体的细节还没想好。”
  “我有个想法，要不要听听？”孙星耀忽然道。
  “说说看。”文静好奇。
  “反正是私人收藏品，不用上映，干脆演员就你跟路阳两人好了。你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发生了一系列趣事，不用其他人搀和。拍摄的时候，我也会尽可能减少参与的工作人员。”
  文静呆了呆，下意识道，“刚开始的时候，网配剧组里可不止男主和女主两人。”
  孙星耀不甚在意，“只是在企鹅群里聊天罢了，又没有露脸。我让工作人员假装龙套在企鹅群里发聊天信息就能搞定。”
  越听，文静眼睛越亮。她很快敲定方案，“行，就照你说的办。”
  挂断电话，孙星耀忍不住嘟囔道，“等把电影拍出来，将来你俩婚礼上播放的小短片都不用另做了。”
  **
  虽然不用广泛选角色，但仍有些小问题需要解决，比如女主异能发出的声音。
  孙星耀说，路阳本身声音就很低沉醇厚，非常好听，他用自己的声音就行。至于女主可能会用到的各种声音，她得好好寻觅下。
  就在她忙活起来的时候，“复仇”正式上映。
  上映第一天，剧组微博以及路阳微博被刷屏。
  “观看电影的时候，我内心是崩溃的。路崩剧，你被穿了吗？？这不像我认识的你。”
  “文静666。长得漂亮，头脑聪明，武力值高，小姐姐怎么能这么棒！爱死你了。”
  “虽然路阳这次不威武，但是他可爱呀！”
  “复仇里，文静是男主，路阳是女主，我信了。”
  “我来给大家说个复仇的故事。某天，一个年轻貌美、武力值超高的姑娘被人玷、污了。她喝下避子汤，亲手灭了渣男全家。好了，故事完，全剧终。”
  “谁都不服，就服楼上。”
  “看完电影我有个疑惑，为什么文静不亲手杀了高宁全家呢？”
  “回楼上，毕竟是生父啊！除非变态杀人狂，否则谁能对自己生父举起刀？迂回灭他满门没毛病。”
  “不都是死么？有毛区别！”
  “亲手杀了全家那叫没人性，现在是高阳自己做错事受到惩罚，叫自食恶果。”
  “同情文静小姐姐。原以为中了状元，就能恳求皇帝灭掉高家，谁知皇帝根本不顶用，只能靠自己。难怪她做官后迫不及待了。”
  “文静太帅了！比男神还要帅！”
  “不是路阳不行，是文静太给力。金手指太粗壮，帮他扫除一切障碍，他只需要貌美如花就好。”
  “路阳跟文静在片尾又有小粉红了。说他俩在现实里没在一起，打死我都不信！”
  “那个片尾，容我先哈为敬。文静在说自己女装的事，路阳却一下子想歪了。说他以后能把持得住，谁信吶！”
  “跪求第二部 。”
  “同求。话说，第二部 应该是霸道太子爱上我，基佬宰相想爬床，那些年，太子和宰相不得不说的故事。”
  “楼上太6了！献上膝盖！”
  “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女扮男装，好过瘾。”
  “自从有了文静，我路哥终于能演出恋爱线了，喜极而泣。天知道我看见路哥抱住文静的时候，心里有多激动。”
  “女主女扮男装，不是为了谈恋爱，而是为了复仇，我喜欢这个剧情。”
  “虽然电影时长两个多小时，但依然觉得不过瘾。再拍几部，越多越好。”
  “小姐姐的女装让人惊艳到了。然而她换上男装，又特么把我惊艳到了。我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颜控！（悲伤哭泣）”
  “是的！！文静超漂亮！看呆了。”
  “如果女主是文静，路阳能不能出演爱情片呢？真的很好奇他谈恋爱会是什么模样。”
  “对于路崩剧来说，没有利用女主，就是有好感了。（大雾）”
  “如果有一天，路崩剧亲手灭掉跟他搭戏的女主，我也不会觉得意外。只会想，路崩剧，你终于进一步崩坏掉了。”
  因为担心“复仇”播出后，会对路阳有影响，文静破天荒地拿起平板刷微博评论。
  每次看见不好的评论，文静都有冲动注册一个账户，跑过去跟人理论。不过她勉强按捺住了。黑子不会听别人的话，一般是为了黑而黑。有些黑人的点，认真看过电影剧情的人都知道并不存在，但黑子就是可以随口胡说八道，任意错误解读剧情，然后批判自己臆想出来的剧情，再得出电影其实特别烂的结论。
  很神奇的逻辑和推理过程，但真有路人相信，从此留下xx电影不好看的印象。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文静翻了一遍评论区，发现八成以上都是好评，其他的则是故意借机抹黑路阳的评论。
  “你在翻评论？难得啊。”路阳端着茶杯在文静身边坐下。
  “你被黑的好惨。”文静晃了晃平板。
  “我好歹是影帝，早就习惯了。”路阳不以为意，“正常来说，不喜欢的东西一般人会选择无视，不再关注。但网络上就是有这样一群人，不喜欢却天天盯着，就为了找到不喜欢人事物的缺点，张口猛喷。不理他们就好。”
  “当演员也不容易。”文静感慨道。
  “比起被黑，我更想知道网配剧本的投资方是谁。”路阳忽然转了话题。
  文静动作一顿，抬起头，反问，“怎么想起问这个？”
  “有点好奇。”路阳简略回答道，“拍一部真实电影，成本一般得上亿。我想看看是哪个有钱任性的土豪，我认不认识。”
  其实土豪正坐在你的面前。文静心想。
  她沉思片刻，轻描淡写地道，“是孙总的朋友，据说有好几家公司的股份，非常有钱。”
  “孙总的朋友？看来不熟。”路阳遗憾地喝了口茶，嘀嘀咕咕念叨，“不过投资方倒是信任咱们，也不怕崩剧了。万一花了一大笔钱，又没演出想要的效果，他不是亏大了么？”
  文静安慰道，“生意人嘛，心里肯定有一杆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觉得咱们出演男主、女主没问题，那咱们就随意发挥呗。”
  “也对。”路阳只是随口一提。得到回答后，他就不再纠结。
  文静暗暗松了口气。
  **
  “复仇”上映后，路阳时刻关注票房。等确定票房达标、投资方能顺利收回成本后，他的神情变得轻松起来，“没亏就好。”
  “其实电影不差，只是你的表现没有观众期待中那么出色而已。”文静斜靠在沙发上悠然自得。
  “公众习惯看我嚣张到结局，所以期望值过高了。”路阳轻叹一声。
  此时，文静正在用平板逛微博。她刚想接话，无意间瞄到微博热搜关键词，顿时愣住了，把想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路阳察觉自家经纪人表情有异。
  文静慌忙把平板锁屏，站起身，“我突然想到一件急事，得先走了。”边说，她边往外快走。
  路阳微微有些闪神，他很少见到文静慌乱的模样，“什么样的急事，才会让她这么失态？”
  他陷入沉思。
  **
  文静着急忙慌，一路小跑，直奔孙星耀办公室，进门就道，“不好了！出事了！”
  孙星耀一脸懵逼，“出什么事了？”跟路阳闹绯闻那会儿，她都没见文静如此慌张。
  “我是认真的。”文静表情严肃。她飞快地打开平板，翻出微博，把热搜关键词展示给孙星耀看。
  孙星耀照着屏幕念，“日照公司巨亏！谁还记得两年前被众人嘲笑的那份报告？”
  读完后，她更加茫然，“这是啥玩意儿？”
  文静一副天崩地裂的沮丧表情，“两年前，日照公司被认为创新型公司的代表。当时有杂志社朋友拜托我写篇调研报告，我就认认真真写了。分析了它旗下所有业务后，我认为它根基不牢，摊子铺得太大，存在隐患。报告最后，我得出结论，公司走得太快太急，三五年后肯定会出问题。”
  “报告在杂志上刊登后，我受到了一边倒的攻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在哗众取宠，为了出名不择手段。于是一气之下，我抛出一句‘让时间证明一切’，然后不再和外界联系。”
  “所以呢？”孙星耀还是不怎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