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因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了解的事情，自然也就越多。
  你们当年证道圣人，本以为可以逍遥快活，无惧无畏，可某一天，你们却突然发现，即便是圣人，依旧必须得遵循天道的意志行事。
  如果是其他芸芸众生也就罢了，天命，本不可逆，但你们不同，正因为你们是圣人，所以你们不甘心。
  你们有更大的野心，你们希望，能够获得真正的超脱，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遥，所以……
  你们集体反了？！
  反了这片天？！
  呵呵！
  既然要超脱嘛，那自然必须走出去，如果连这方宇宙都走不出去，那又何谈什么超脱？何谈什么逆天改命？
  然而可惜，你们虽然决定跨出那一步，但真正去尝试之后才知道，天命不可违，其实并非是一句空话。
  即便是强如圣人的你们，最后依然没法得偿所愿，做到真正的超脱，真正的走出这方宇宙的桎梏对吗？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九个，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是被天道束缚住了？
  还是被囚禁了？
  被镇压了？”
  虚影苦笑，一脸无奈道：“伏王啊伏王，当年你就被称为智多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当年一样的精明。
  你既然能够分析到这一步，就更应该知道，有些事，并非你知道得越多就越好，你实力不够，却偏偏试图去了解那些不该你知道的秘密……”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命运，我伏这一生，经历的事情不会比你少，什么该我知道？什么不该我知道？
  你以为能够吓住我吗？
  早在当年，我们这些人就已经死过一次了，苟延残喘到现在，可谓烂命一条，还有什么好怕的？”
  虚影摆了摆手，打断伏王道：“伏王，有件事老夫要提醒你一句，你刚刚大部分猜测，都八九不离十，但唯独有一点，你算错了，我们九人，非是被镇压，也非是被天道桎梏囚禁，只是不愿意离开而已……”
  “不愿意？命运，还要瞒下去吗？能离开，你们怕是早就离开了……当然，也不排除你说的都是真的，可真要能离开，那肯定也得付出庞大的代价，要不然，这次过来的就不是一道分身，而是九圣之一了，命运，你说我猜的对吗？”
  虚影深深看了那只巨大拳头一眼，索性闭口不答。
  伏王冷冷一笑，继续道：“老夫很好奇，你刚刚提到‘这方宇宙’几个字，难不成，除了我们生活的这个鸿蒙宇宙外，真的还存在其他的大宇宙吗？”
  虚影继续沉默。
  “不能说？还是不愿说？也行，那老夫换一个问题，你们九个，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虚影叹息道：“伏王，老夫说了，有些事，不该你现在知道……”
  “怎么？这也不能说吗？”
  伏王语气透着讥讽，很快又问道：“好吧，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九个老鬼，如果一直处于现在的情况，对于我们这方宇宙的其他众生，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虚影听到这里，终于不再沉默了，只是，他也没忙着回答，而是朝四下望了一眼，随即大手一挥。
  轰隆！
  一股庞大的规则之力猛地从虚影掌心射出。
  伏王神情一变，刚要出拳阻拦，下一刻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他已经发现，虚影并非是要斩杀武扬等人，仅仅是让他们陷入沉眠。
  事实上，早在虚影出现的同一时间，四周围绝大部分人，都被桎梏了思绪，神情恍惚，唯有武扬，还能勉强保持一点灵台清明。
  不过现在，随着虚影出手，武扬也只觉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见所有人都彻底昏迷之后，虚影才带着几分凝重道：“伏王，你猜得不错，我们九个老家伙，现在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暂时脱不开身。
  你或许会认为我们是咎由自取，但老夫必须告诉你，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一步，早已经不再是我们九个人的事情了。
  如果未来，我们一直无法脱离这种困境，以我们九人的境界和修为，未必会死，但这方宇宙的芸芸众生，绝对不会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话落见伏王不为所动，连一点特殊的表情都没有，虚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老半晌之后，才长叹一口气道：“有些事，并非老夫不说，而是不可说，不能说，你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罢了，老夫就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好了，你应该知道，我辈修行中人，许多人的手中，都有一些须弥世界对吗？
  一些顶级的须弥世界，甚至是某些大能强行炼化了一颗星球而炼制成的，那老夫想问问你，对于生活在那些星球之中的芸芸众生来说，他们是否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们的生死，是否全部操控于炼化那颗星球之人的一念之间？”
  伏王心头狂震。
  懂了。
  他已经听懂了虚影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方宇宙，其实就是类似于那些星球？未来，很可能被人炼化成某个小世界？”
  虚影苦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道：“老夫刚刚说了，这只是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我们生活的这方鸿蒙宇宙，自诞生那一天开始，已经跨越了无数个纪元，既然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都无人炼化，就算理论上存在被人炼化的可能，那难度肯定也不小……”
  “你们到底发现了些什么？告诉老夫，你们九人，是否真的窥到了这方宇宙之外的世界？”伏王打断虚影问道。
  可惜，面对他这个问题，虚影只是沉默，连一个字都口风都不愿意透露。
  “混账！”
  伏王骂出声来，随即又恨声问道：“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行，那老夫换一种问法，你们觉得，外面的世界，是否有超越你们的大能存在？”
  虚影皱眉，依旧沉默。
  伏王心头一沉，“你在皱眉头？命运，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哪怕只是一道分身，那代表的也是本体的意志，你不会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吧？
  可你现在居然在皱眉，那如此说来，在你们窥破的外面世界，真的存在可以威胁到你们生命的存在？”
  “伏王何须询问太多？该你知道的，真到了那一天，一切自会见分晓……”
  “混帐东西！”
  伏王怒骂一声，“命运，你少在老夫面前倚老卖老，论年龄，老夫可不会比你小，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夫。”
  伏王骂了一阵，很无奈，很憋屈，人家就是咬死了不松口，他再着急也无用。
  虚影突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伏王一眼，微微笑道：“道兄和老夫一样，都是从开天辟地走来的人物，当不至于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吧？老夫已经说过了，该你知道的，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现在问了也无用。”
  “你……”
  “如果道兄愿意放下当年的事情，那接下来，我们是否可以谈谈正事了？”
  “正事？什么正事？”伏王故作不知道。
  虚影轻笑，颇为无奈道：“道兄能够直言相告，除了道兄之外，当年的老朋友，还有多少人活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