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军打小家里就穷，娶余素华时，介绍人直吹王家是军人世家，将来如何有前途。余素华心高气傲，就想嫁个有出息的，做着当首长夫人的梦，便急吼吼地嫁了。
  余素华出嫁时还带了不少嫁妆，村里上下好一把风光，都以为她要进城当夫人了。
  没想到，进了王家门才知道进了个大黑坑，用家涂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为此，她差点当晚就卷铺盖回家。可惜那年代，嫁出去的姑娘如泼出去的水，毁婚的结果只会更惨。
  从此，她只有咬牙撑着，把王家上下权利都抓在了手里，卯足了劲儿钻营王培军家的关系，终于让她她从王家亲戚朋友嘴里套出了江家这条路。王培军如今能住在城里大院，还混了个小编制，跟余素华的付出是分不开的。
  王培军很清楚，他性格木讷内向，凭自己混不出个什么样儿，全靠余素华家里家外打点一切。多数时候夫妻吵嘴儿，他都让着余素华，被嘲讽挖苦，他就听着不吭声。
  在外人眼里，王培军就是个粑耳朵，爱老婆，没啥花花心思的普通居家好丈夫。
  余素华料准了丈夫翻不出个什么花儿，越说声越大，没注意这边房门大开，江瑟瑟和晚一步的周奶奶，都听到了她的肺腑之言。
  包括，刚刚被小兵背上楼的翟律。
  “我跟介绍人都商量好的了，只有拿了聘礼，才有脸去见明明要处的那家对象。好歹门面儿咱们也要撑起来，不然，凭你？给明明找学校找不到，找个工作没着落。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有家世的姑娘，看上咱们明明，还得我张罗。”
  “难不成你还想儿子跟你一样，未来当个烧火将？你让咱们娘儿三个吃几十年食堂的剩菜馊水，还要让明明这辈子都圈在一个破灶台前面？”
  余素华气势十足，知道丈夫也很好面子，“不是我说你那个侄女儿。小小年纪，就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处勾风引蝶。诺，之前红红不说了吗？她在学校里傍上有钱的同学，谈恋爱去了，连家都不沾了。”
  江瑟瑟心头一凉，看向余红。原来当初在学校里传起来的谣言，都是余红捣的鬼。
  要不是因为谣言加流产影响，她也不会错过了高考的机会，让余素华借口辱没家门，赶出了大院。
  “这个江瑟瑟就跟她那个妈江玉婷一样，天生狐狸精相儿，贱命一条。逮不定哪天跑回来，就搞出个野种，挺着个大肚子跟你叫舅爷爷了。到时候，我看你还把脸往哪儿耽？”
  王培军一听，气得一拍桌子，“瞎说什么。”
  “哟，你过年回咱们村儿，就让她一小丫头一个人待在城里。还不是怕人家问起，这孩子爸爸是谁？”
  “呵呵呵，哪来的爸爸呀，说不定就是她那个狐狸精妈偷了别人家的汉子，根本见不得光。”
  江瑟瑟一下涨红了眼睛，气得浑身都发抖。她握起拳头，就想冲进去为自己的母亲争口气，被人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