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作者:漫步长安      更新:2023-03-16 04:24      字数:3939
  “老七,朕相信玉妃不是那样的人。她现在人在何处?不如你把她交给朕,朕一定会问个明白。”
  元翼冷冷一笑,似讥似讽,“那是皇兄自以为,玉妃可不止皇兄一个男人,那前头的游公公虽说无根,却也算半个男人。那女人身怀他人的孽种,意图混淆元氏的血脉,朕岂能容她?”
  “老七,你一直说她有奸夫,请问奸夫是谁?”太上皇回过味来,姓成的那个贱若是偷人,他是相信的。
  他用那种眼神看着元翼,仿佛在指控元翼就是奸夫。
  元翼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唤了一声李长海。
  很快,李长海就带着一个男人进来。
  那男人垂着头,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
  “皇兄不是要见人吗?人已带到,皇兄有什么,就尽管问吧。”
  还真有这么个人!
  太上皇的目光里全是戾气,一下子踢在那人的身上,“快说,你与玉妃是什么关系?”
  那人伏在地上,“太上皇饶命,都是玉妃娘娘勾引属下,属下先是不同意。她说若属下不同意,她就去外面嚷嚷,说属下轻薄她。属下是被逼无奈,左右都是轻薄,还不如动真格的。”
  “你胡说,她怎么会勾引你,你算什么东西?”
  “太上皇,属下与她在宫外就相识。后来在宫里碰到了,她向属下诉苦,说太上皇…不行,她受不了…所以…”
  太上皇老脸一黑,姓成的贱人竟敢说他不行,真是该死。她该死!这奸夫也该死!
  他顺手抄起一个茶杯,使劲地砸在那人的头上,茶水混着血水流下来。
  元翼挥手,李长海忙把人带下去。
  “老七,你是何居心,为何不让朕打死他。该死的奴才,竟然伙同贱人做下苟且之事,简直是蔑视皇家。朕视为奇耻大辱,你就该将他们凌迟处死,以消朕的心头之恨。”
  “人朕自然会处置,朕与皇兄之间还有账要算。据玉太妃交待,皇兄你似乎打算用她腹中的孩子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可有此事?”
  “她胡说!老七你可别信她。”
  “朕不信她,当然也不会信皇兄。无论皇兄想做什么,都会功亏一篑。让朕来猜猜,皇兄不会以为朕将来没有子嗣,所以未雨绸缪,想生个孩子出来,将来继承朕的江山?”
  太上皇惊得冷汗直流,被人说中心思,又惊又怕。
  “你听谁胡说的,是不是成玉乔…那个贱人的话,哪里能信?”
  “信与不信在于朕,朕今日就明确是告诉皇兄,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无用功。你不会以为,朕还会让你有机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这话冰冷无情,像冰碴子一样打在太上皇的心上,瞬间凉透。“你是什么意思?”
  元翼睨他一眼,语带怜悯,“朕真替皇兄可怜,如此浅显的话都听不明白,难怪随便一个女人,都能把你骗得团团转。朕不妨与皇兄说实话,这辈子,皇兄都不可能再添儿女,更别想来抢朕的江山。”
  “你…你对朕做了什么?”
  太上皇急得乱摸自己的身体,心道要坏。老七必是对自己做过什么,所以才会如此肯定自己不可能与他争。
  莫非他对自己下了毒,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自己?
  怪不得他最近身体不好,动不动就想躺着不动。老七好歹毒的心思,自己真是大意了。
  “老七,朕对你绝没有半点异心。现在皇位都是你的,江山也是你的,你就放过朕吧。朕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都是姓成的贱人在捣鬼,破坏我们兄弟间的情义。”
  他这个样子,哪里看得出来曾是一位帝王。
  元翼甩开他要伸过来的手,冷冷地道:“如此最好,你别管朕做了什么,你只要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子嗣,安心地做你的太上皇,在西宫颐养天年。若是存着不该有的心思,朕可不会心慈手软。”
  太上皇本就是欺软怕硬的性子,闻言哪还敢回话。所幸保住性命,至于什么江山不江山的,他哪里顾得上。
  等元翼离开后,他一下子坐在地上。暗骂老七阴险,绝了自己的后路。接着大声骂起成玉乔来,都怪那个贱人,害得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第119章 终章
  隔日, 西宫的太妃们听到淑太妃的死讯,都有些不敢置信。明明看起来没病没痛的人, 怎么突然就暴病身亡了呢?
  深处宫中, 她们见过太多的阴私,面面相顾之后,没有一人提出疑问。
  “淑太妃姐姐去得突然, 令人唏嘘。好在陛下给了她体面, 让她以皇贵妃之礼厚葬,她也算是值了。”
  “是啊,她一心向佛, 可不是就有好报。”
  她们齐齐赶去淑太妃的处住, 只见人去屋空,除了打扫的宫人,仿佛就像没有住过人似的。
  “回各位娘娘们,淑太妃娘娘发病急, 去得突然。昨夜里已发了丧,送往宫外。”
  惠太妃听宫人如是说着, 眼神闪了闪。
  “陛下和娘娘仁慈,必是怕误了淑太妃出殡的时辰, 连夜发丧。你我与淑太妃姐妹一场, 就此祭拜吧。”
  说着, 她进了佛堂, 点了一柱香。其他的太妃太嫔们见状, 同进去上香。
  待这厢事了, 她们才折身去学堂。
  惠太妃有意领着她们绕路去太上皇的住处,只见外面站着几个侍卫。侍卫们一脸的严肃,根本就不像是寻常的守卫。反倒看着像软禁,惠太妃与贤太妃对视一眼,都看出端倪,便是傻子都知道必是出了大事。
  “贤太妃妹妹,今日都有什么课程?”
  惠太妃提起话头,众太妃太嫔们就开始议论起学堂的事情,开始边说边往学堂去。
  于她们而言,不闻不问,才能安享太平。
  至于成玉乔,被关在牢里,心中十分的忐忑。偷人的妃嫔,往往都会被悄悄处死,对外声称暴毙。
  她不想死。
  若是不怕死,当初太上皇把她赐给游公公时,她就应该撞柱身亡。
  受了那么多的苦,差点就要出现转机。没想到栽了个大跟头。但她仍然怕死,若是能活着,她什么都愿意做。
  自己做过的事情,现在想来,颇有些后悔,千算万算没算到太上皇不能生育。若是早些知道,她就会喝避子汤什么的,绝了后患。
  那男人在宫外时,她是见过的。当时的她,哪能看得上家境不显的他。她被游公公玩弄过一段时间,身体变得不似以往,每当心生渴望时连自己都害怕。就太上皇那么个软趴趴的男人,根本就满足不了她。
  后来偶遇到冯侍卫,他甚是惊喜。她想着他之前就倾慕自己,不免心中窃喜。两人见过几次面,他身强体壮的,人长得也精神。她半推半就,两人就成了好事。
  自打知道有喜后,她心里怀疑过。不过一想,自己是太上皇的太妃,谁能想到孩子不是太上皇的。
  可偏偏就那么邪门,她心里发苦,越发的恼恨。如此被关了半个月,倒是没受什么罪,连腹中的孩子都安安稳稳的。
  半个月后的一天,牢门被打开,狱卒放她出去。
  “本宫能出去了吗?”
  狱卒斜她一眼,“小的奉劝你出去后,再也不要提宫里的事情。”
  “本宫不是要回西宫吗?”
  “不是,你男人来接你回去,至于去哪里,小的可不清楚。”
  成玉乔心有疑惑,她的男人不是太上皇吗?怎么不能回西宫?待见到外面的男子时,她才明白过来。来人根本不是太上皇,而是冯侍卫。
  冯侍卫黑着脸,没有半分的喜悦,自己被革职,打了二十大板。家里也受了牵连,连父亲的官都被罢免,全拜这个女人所赐。
  若不是皇命难违,他哪里还愿意接这个女人回家。
  成玉乔得知要出宫,先是愣了好大一会,最后低着头跟着侍卫走了。至于她以后的日子,只能说种因得果,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旁人。
  肃清西宫后,芳年安下心来养胎。
  随着月份的增大,她常觉得行动不便。待到近八个月时,邢氏递了进宫的帖子。
  民间常有娘家催生的习俗,虽说女儿嫁进皇家,但邢氏以为,无论如何娘家的礼节不能错。
  她不敢多拿东西,只带了几样吉利的物件,还有一身婴儿的衣物。这些东西,在入宫时被仔细检查过。
  芳年得到消息后,就早早站在永泽宫外面迎接。
  好在现在是夏季,不怕风寒。她穿着轻盈宽大的衣裙,风吹起时,隆起的肚子越发的明显。四肢倒还算纤瘦,从后面看不太出来。
  远远地就看到宫人引着邢氏过来,邢氏的身后,跟着的是茜娘。看茜娘的身形,似乎也有了身子。
  “臣妇(民妇)参见皇后娘娘。”
  “娘,二姐,你们快快请起。”
  芳年伸手扶人,将她们请进内殿,并命人赐了凳子。
  “二姐几个月了?”
  “回娘娘的话,民妇有五个月了。”
  “这个月份,胎都坐稳了,正是养胎儿的好时候。”芳年笑着,转头吩咐万嬷嬷,“你等会备些补品,不拘会么燕窝人参的,多拿几包。”
  “是,娘娘。”
  茜娘听到她们的话,原想拒绝,见邢氏用眼神制止她,就没有吭声。
  邢氏带茜娘是临时起意,大房的人,盯得紧。二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卫氏就派人探头探脑的。
  虽然她不许卫氏进门,但自己总要出门,时常遇到卫氏,简直烦不胜烦。
  这次,不知大房从哪里得知她要进宫,早早就命人在外面堵她。还有珍姐儿,一口一个婶娘地叫着,挽着她的手就不放。
  但凡是要点脸面的人家,都不愿意聘娶珍姐儿,哪怕是填房。偏大房时时抬出芳姐儿,说珍姐儿是芳姐儿的堂姐,小门小户的还看不上,非要嫁进世家大户。
  她真不知道大房的人是怎么想的,就连那嫁到柳家的芊娘都来凑热闹。无奈之下,她当场言明,若是能带人进宫,怎么着也是带二房的姑娘,还轮对不到大房的人。
  这才有茜娘随行的事。
  家里的糟心事,她不想讲给女儿听。只挑捡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说明哥儿和齐哥儿的学业,明哥儿入秋后想下场试水。还有吕姑爷,也要参加秋闱。
  “陛下登基后首开恩科,本宫希望吕家姐夫和明哥儿都能取得好名次。”
  晟帝在世时,科举形同虚设,不知多少年没有开过。此次恩科,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陛下十分重视。
  邢氏笑着,“托皇后娘娘吉言。”
  芳年抿着嘴笑,她娘是越发的有贵妇风范。
  “傅府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邢氏立马明白她口的傅府指的是大房,看来芳姐儿是真不待见大房那一家子。想来也是,从前住在一起时,大嫂指桑骂槐的话听多了,谁都会心生隔阂。再加上珍姐儿,那时候一门心思想抢芳姐儿的亲事,可真够让人寒心的。
  芳年并非关心大房所有人,她只想知道傅珍华的事情。
  傅珍华曾想谋害她的事情,她一天都没有忘。重活一世,她悟出许多道理。恨一个人不一定要其命,而是自己过得好,让对方望尘莫急,日夜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