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作者:
纪开怀 更新:2023-03-16 05:49 字数:4164
周耀等人在墙头,就见禁军后队忽然沸腾起来,随即大乱。
谢二公子变了脸色,大声道:“他们在胡说八道,休要相信。”话音未落,他已看见一队人马如尖刀插入,随即禁军队伍如水波劈开,向两边翻涌而去。
来者速度极快,势不可挡,只片刻竟冲破了围住他身周的重重保护,冲到他面前,马蹄高高扬起,就要踏下。
如大石压顶,谢二大惊失色,慌忙闪避,马上人已纵马与他擦身而过。
谢二刚松一口气,来者身后人却伸臂一捞,如鹰捕雏鸡,轻轻巧巧地将谢二擒上马背,横刀在颈,笑嘻嘻地道:“谢公子,叫他们都住手吧。”
谢二公子面如土色,忙叫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那人又道:“叫他们都抛下兵器。”
谢二公子配合之极,立刻喊道:“都放下兵器!”
禁军士兵本来听到赵王伏诛已军心动摇,再看主帅落入对方手中,顿时斗志全无。听到谢二公子的命令,纷纷放下兵器。
卫襄一马当先,速度丝毫不减,远远地回头对身后人道:“杜将军,这里交给你了。”策马径直往宫门而去。他跳下马,见宫门紧闭,也不叫门,索性直接跳墙而入。
周耀等人都是大喜,叫道:“殿下!”
卫襄冲他们致意道:“今日之事,多亏你们了。”
周耀等人顿时红了眼眶道:“属下等人职责相关,不敢懈怠。”
卫襄道:“你们配合杜将军把局面控制住。”他四顾片刻,问道,“王妃呢,可安好?”
周耀道:“王妃娘娘在殿中,一切安好。”
卫襄点头,再按捺不住焦虑的心情,大踏步走进正殿。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立柱旁,一身红衣,含笑望着他的江苒。
满殿灯火辉煌,照亮了她明媚秀丽的脸庞,她漆黑的眸子仿佛倒映入了满天星光,就这样定定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周边的一切仿佛已不存在,他眼中再无其它,目光牢牢锁住她,向她走去。
“你回来了。”江苒低低而道,只觉他灼热的目光如丝如网,将她整个人都密密缠绕起来。她的心弦颤抖得厉害,全身上下仿佛被抽去了全部气力,无法动弹,只能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一步步毫不迟疑地走近。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卫襄就站在了她面前。
他似乎长高了,刚结识时,他几乎不比她高多少,现在已经冒出小半个头。因半夜的奔波,他长发微乱,红衣染尘,一张精致异常的面容却依旧美得惊心。
江苒的心咚咚跳了起来,双腿发软,几乎将半个身子靠上廊柱才稳住身形。
卫襄却忽然笑了起来,伸手狠狠地一捞,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他抱得那么紧,紧到她已能感受到他红衣下软甲的冰冷与双臂的火热,紧到她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察觉到他隐藏着的颤抖与后怕。
“苒苒,我回来了。”他喃喃而道,感受着她的柔软、温热,恨不得将她嵌入怀中,融入骨血中,再也不放开。他费尽心思,千难万阻娶回来的小小娇人儿,终于这样好好地、毫发无伤地落在了他怀中。
“平安回来就好。”她柔顺地倚在他怀中,心中的彷徨、焦虑、恐惧一下子消逝无踪,整颗心仿佛泡在最温暖的春水中,熨帖而柔软。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清咳,然后卫璃不满的声音响起:“十一皇叔,我还在呢。”
怎么忘了他还在?江苒脸“唰”的一下红了,轻轻推了推卫襄。卫襄却不放开她,皱眉看向卫璃:“你怎么在这里?”
卫璃不高兴了,瞪向卫襄,理直气壮地道:“十一皇叔,是我先在这里的。”
卫襄的脸色阴沉下来。
江苒连忙拉了拉卫襄道:“十一,这次多亏了康平郡王。”
卫襄挑眉,看向一旁低眉敛目的双瑜:“怎么回事?”
双瑜禀道:“康平郡王带来了连珠弩和盾牌。”
原来如此。卫襄对卫璃道:“算我欠你一次。”
卫璃却不领情,鼓起小脸道:“这是我送给十一婶的贺礼,与你无关。”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卫襄目光骤然锐利,面上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十一婶和我夫妻一体,又有什么分别?”
卫璃一时哽住。
卫襄已下令道:“来人,送康平郡王回延秀宫。”
卫璃跳脚道:“喂,你这是什么主人,哪有这样待客的?”见卫襄一脸不为所动,又可怜巴巴地看向江苒,“十一婶,你看,都这么晚了,外面还这么乱。”
外面平叛未定,确实还乱得很,何况都快后半夜了,这时候把人送回去,郭嫔指不定会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江苒又好气又笑地看着一大一小,互看不顺眼的两人,安抚地拍了拍卫襄道:“我已经让双瑜安排了侧殿给他就寝。”
卫襄当然不会当众驳江苒的面子,闻言,勉强点了点头,扫了双瑜一眼:“还不赶快安排康平郡王歇下?”
双瑜连忙应“是”,叫来服侍卫璃的人,带他去入睡。
卫璃一步三回头,兀自恋恋不舍地对江苒道:“十一婶,答应我的阵法书可别忘了。”
江苒笑着应下。
“十一婶……”卫璃还想说什么。
卫襄忽然一把打横抱起了江苒。江苒差点失声惊呼,却在看到卫襄的脸色时明智地住了口。
“十一叔,你,你……”卫璃张口结舌,完全没想到卫襄竟会这么肆无忌惮。
卫襄淡淡道:“你十一婶累了,我带她回去休息。”说着根本不再理会卫璃,抱着江苒往寝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汪卫璃表示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ㄒoㄒ)/~~宝宝还小,宝宝求不辣眼睛!!!
☆、第102章 2.01
宫门合上, 隔绝了外间的喧嚣。寝宫中, 红烛高燃, 红帐旖旎,依旧一派喜庆景象。
这是他们的新房,今日本应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卫襄抱着江苒, 径直往铺着大红鸳鸯锦被,雕着百子图的拔步床走去,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他俯下身, 额头几乎抵上她的额头, 轻声道:“总算只剩我们两个了。”
烛光映在他如玉无瑕的脸庞上,他漆黑如夜的眸紧紧盯着她,仿佛也有两簇火苗在跳跃,炫目而危险。
江苒被他看得心发慌,身子下意识地后仰,避开了眼。卫襄却忽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微微用力, 强迫她对上他的目光。
“十一……”她喃喃而唤, 脸上烧得慌, 控制不住紧张的心情,紧紧攥住了身下的锦被。
卫襄眼中漾出笑意, 另一只手也轻轻地、温柔地抚上她柔滑的脸蛋,从秀丽的眉到水润的目,从挺翘的鼻到樱桃一点的唇,仔细的, 一寸寸地滑下,直到她粉腻的脖颈,单薄的肩,轻轻摩挲。
“苒苒,”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低低道,“你终于嫁给我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我实在欢喜得很,你欢喜吗?”
他的言辞直白而热烈,里面的情意几乎让她抵挡不住。
欢喜吗?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平安回到了她身边,她当然是欢喜的,可是总比不上他这样满腔的喜悦几乎抑制不住。
卫襄眼神黯了黯,放在她肩上的手忽然发力一推。
江苒本就身子后倾,这一下猝不及防,顿时跌到了柔软的红被间。她心中不安,挣扎着想要坐起,不防卫襄整个身子忽地压了下来,她这一下倒像似投怀送抱。
卫襄老实不客气,伸手拥她入怀,顺势倒下,将她压在了身下。
陌生的重量压在身上,鼻息间满是他熟悉的清冽气息。“十一!”她大惊失色,伸手慌张地抵住他的胸。
“我在。”他低低的应着,大概是察觉了她的紧张,他又笑了起来,顺着她抗拒的力道稍稍撑起身来,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虚虚困在怀中。
她稍稍松了口气,可很快心又扑通扑通乱跳起来:他离她实在太近了,近得几乎可以看清他卷翘的睫毛,绯红的脸蛋,感受到他不稳的呼吸。而且,他笑起来实在是……太迷惑人心。
他想做什么?他不是答应过她的吗,怎么现在还……江苒的脸上一阵阵热气涌上,心中为难之极。
她该怎么办?是冷下脸推开他,还是委婉地提醒他?可今日是他们的新婚夜,他只要信守承诺,不做过分的事,她原不该拒绝他。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迟疑间,卫襄已俯下身来,温柔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江苒微微一颤,然后更多的轻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从额头,到眼睑,到脸颊,到鼻尖,最后,轻柔地含住了她的唇珠。
火热酥麻的感觉从他亲吻过的地方一直蹿到四肢百骸,叫她整个身子都又烫又软,连指尖都颤抖起来。她心尖发颤,不由闭上了眼睛。
卫襄却忽然停住了动作,含着她的唇,呼吸越来越粗重,原本放在她身旁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贴上她,试探着缓缓探入她的衣襟。
微凉的手贴上她的肌肤,她却如被凉水浇下,陡然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不行,这样实在太过了!她猛地偏过头去,伸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用力捏住。
“苒苒,乖,别乱动。”卫襄的手纹丝不动,却也没有继续深入,一双宛若春波旖旎的眸子越发潋滟,荡人心魄。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满地嘟囔着,锲而不舍地追逐着她甜蜜的唇。
江苒无论往哪个方向闪都躲避不开他放肆的唇舌,只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越灼热,眼角越来越红,心中大急,另一只手抵住他胸口,猛地用力一推,失声喊道:“十一!”
她显然是急了,声音高亢,甚至隐隐带上了哭音。
卫襄身子一僵,止住了动作。
江苒心头突突乱跳,想去看他的表情。卫襄却忽然拉开她抵住他的手,整个身子重新重重压上了她,不待她反应过来,将脸埋入她香暖的颈窝间。
江苒被他彻底困住,耳边全是他粗重的呼吸声,一动都不敢动。
良久,她听得他的呼吸渐渐平缓,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十一,你先起来,你这样压着我不舒服。”
“可是我舒服得很。”他在她颈窝间蹭了蹭,低低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江苒疑惑。
“没什么。”他含糊地道,忽然翻身站起,将手递给江苒。
江苒看向他,见他眼尾的殷红已经散去,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
她微微迟疑,他却依旧伸着手,并不收回,含笑道:“苒苒是要我抱你起来吗?”
这个家伙!她窘迫地瞪了他一眼,将手放入他的手中,任他将自己拉起。卫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低下头来,伸手帮她去解衣扣。
江苒忙捉住他手,戒备地道:“你做什么?”
“时候不早,该安寝了。你身上的又不是寝衣,难道还打算穿着它睡?”卫襄一脸正直。
江苒狐疑地看向他:“你会解这个衣扣?”她可是记得这家伙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脱的。
“这有何难?”卫襄信心满满,柔声道,“苒苒,我没别的意思,就让我服侍你睡下吧。”说着,也不待江苒同意,又开始帮她解衣扣。
然后,卫襄发现,对他来说,这果然是很难的一件事。
待到后来,他不耐烦起来,差点想一把撕开,却在看到江苒忍笑的模样后也忍不住笑起来了,承认:“怎么这么复杂?我解不开。”
“叫鸣叶她们进来吧,”江苒帮他找台阶下,“你奔波一夜,也还得梳洗。”
“不要,”卫襄赌气道,“我说了要服侍苒苒,叫别人来做什么?”
江苒扶额,试图和他讲理:“十一,我累了,想早些歇下。下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