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妍忧心忡忡：“你说的对。”
  “跟我一起念，拜拜！□□！戒掉可乐戒油腻！”小汪挥舞着自己的小细胳膊，“——燃烧我的卡路里！”
  初妍点头：“燃烧！”
  而坐在办公室里的楼念还并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好吃的全都化成云烟飘走了。
  初妍被强行打了一剂鸡血，斗志昂扬地走进办公室，经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初妍有点心虚地把头发往脸边挡了挡：“龙哥早。”
  孟龙温和地点点头：“少爷应该和你提过吧，这次的综艺。”
  初妍乖顺地在沙发上坐下：“说了的。”
  楼念从办公桌后绕过来，自在地在初妍身边坐下，手指勾着她包包的链条。
  初妍趁着孟龙低头看合同，回过头给楼念使了个眼色。
  注意点！
  楼念挑眉：注意什么？
  初妍的眼睛非常灵动：你想被经纪人逮到吗！
  孟龙好像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抬起头时初妍已经正襟危坐、侧耳倾听，孟龙笑了笑：“明天‘校花’就开播了，初妍可以积累第一波人气。这档综艺的录制在三月份左右，播出大约在五六月份，正是《心尖》开播的时间段。”
  也就是说，“颜北”和“付月月”参加这档cp类综艺，可以进一步抬高话题度，为《心尖》做宣传，吸引cp粉的战斗力来助推收视。
  初妍权衡了利弊，觉得利远大于弊。虽然真人秀常常是明星暴露智商盆地、常识缺失的地方，还很容易暴露真实性格，但增大曝光率无疑是必要的，而且《心尖》对楼念和她都非常重要。
  她思考的时候，楼念的胳膊撑在她身后，勾着她后背带卷的长发。
  初妍一开始没管，和孟龙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基本就敲定下来了。
  孟龙低头准备笔给她签字，楼念的手往上抬了抬，轻轻揉了揉她的耳垂。
  初妍面不改色，“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楼念腿上。
  孟龙抬头：“什么声音？”
  初妍微笑：“打蚊子。”
  孟龙笑着往她身后看了看：“这个季节就有蚊子了？”
  他站起身去拿别的文件，初妍立刻回头，压着声音吼楼念：“你干嘛！”
  楼念的眉梢心情很好地微微吊着，手掌包住她的拳头，低声：“你怕什么？”
  初妍一怔。
  是啊，她怕什么？
  他俩又没在偷偷摸摸谈恋爱，她可没同意呢？？
  初妍抽回手，坐直了身子，却猛然看见孟龙正笑着看他俩，明显是一脸知情。
  初妍略微尴尬：“您……”
  “我都知道，你们不用掩饰。”孟龙微笑。
  初妍：“不是，我们其实不是……”
  孟龙一抬手，走过来把纸笔递给她：“不用解释，我不会阻拦你们的——阻拦也没用。”
  他这语气简直是在常我还能怎样，还不是像父亲一样把你原谅。初妍只好闭上了嘴，乖乖地签完了合同。
  检查了一遍，孟龙把合同收好，笑着对他们俩：“祝福你们。”
  楼念敛了神色，“谢谢。”
  初妍只好也跟着说了谢谢。
  ……这感觉，就跟已经牵手成功得到祝福了一样。
  —
  离开工作室，接下来初妍要回初家。
  还是楼念送她，路上楼念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几次，终于在红灯的时候找到机会，转头跟她说：“明天没事吧？”
  初妍正低头看手机：“没事……哎？”
  刚说完，手机就弹出来一条消息。
  笑笑：【宝贝，明天我们的剧开播哦~找个地方一起看吧~~】
  楼念：“那我们明天可以去……”
  “不对，”初妍抬头，“明天有事了。”
  楼念：“……”
  绿灯亮起，楼念一边开车一边转头问她：“和谁？”
  初妍低头回微信：“笑笑，她叫我一起看‘校花’首播。”
  楼念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要给对方空间，这是初妍的要求。
  楼念思索了片刻：“那明天的明天有事吗？”
  “没有啦，”初妍回完消息，忍不住抬头看他，“宝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楼念：“……不是。”
  初妍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是叫我陪你看病什么的你可要说啊，谁约我我都会推掉的！”
  楼念沉默了片刻，“……好的。”
  ……
  到了初家，从外边能看到宋心纯的房间，没开灯，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昏暗。
  楼念跟着她一起下车，初妍叫住他：“我自己去就好，很快回来。”
  楼念却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进去，“不放心。”
  从初妍不怎么住之后，秦滢女士也就搬回了娘家，继续阔太太的生活。这栋房子里只剩下过去的阿姨，和刚从医院搬回来的宋心纯。
  今天还有那个非常渣的亲爹初和平。
  他看见初妍，原本不咸不淡的，视线一偏看到牵着初妍的楼念，脸上才露出笑容。
  “这不是楼少爷吗？算算也有一年没见了吧，嗬——越长越精神！”
  楼念面无表情，直接跳过寒暄：“您找初妍有什么事？”
  其实明明对方才是初妍的父亲，楼念的语气却好像自己才是初妍更亲的那一方。初和平都忍不住有些诧异了。
  他印象里这个不争气的大女儿明明不招楼少爷待见，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手段，居然能把他给套牢了！
  初和平于是对初妍也露出了几分好颜色：“这不是心纯康复，我把她接回来，让你们姐妹也团聚团聚嘛。”
  一直没说话的初妍忽然笑了一声。
  “团聚？”她往前走了几步，“您知道宋心纯当时想把我推下山吗？要不是楼念在，我可能已经死了。”
  初和平被小辈这么呛，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那心纯也受了这么重的伤，脸都伤了！就算心纯一时冲动，她也受到了更严重的惩罚，你怎么这么记仇呢？”
  初妍冷冷笑着：“是，我不仅记仇，而且非常冲动，您要是再指责我，我不介意让宋心纯另一边脸也受伤试试。”
  初和平气得脸都白了：“你！”
  楼念眉心蹙着，走上前揽住初妍的肩膀，低声询问：“走吧？”
  初妍拍了拍他的手，深吸一口气：“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去看一眼就走。”
  楼念：“我陪你。”
  “没事，”初妍拉开他，“我很快。”
  她并不想让宋心纯觉得自己拉着楼念来耀武扬威。
  她希望宋心纯明白，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现在很好，以后会更好。
  初妍迈上楼梯，往二楼的房间走去。楼念收回视线，极其冷淡地看着初和平。
  “我听说贵司的资金链出了些问题。”
  初和平不敢对楼念摆脸色，连忙道：“是啊！你看我们两家，这么亲的亲家关系，我和你父亲联系了好几次，就是想说这件事！”
  “不用联系了。”楼念平静地说，“楼氏不会给予你一分的援助。”
  初和平脸顿时青了，他的公司从半年前就已经出现危机，拖到现在已是摇摇欲坠，楼家是最后一丝希望。
  “你，你凭什么替楼氏做主？！”
  “凭我可以，”楼念没有表情地看着他，“而且，以后初妍归我，你不用再管了。”
  ……
  初妍轻轻推开那扇门，看见宋心纯平躺在那张宽大的公主床上，薄得像一片纸。
  床边有吊瓶，还有一些简单的仪器。
  整个房间死气沉沉，初妍开口打破：“醒了吧？醒了就别装睡了。”
  宋心纯平躺着，尖尖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慢慢坐直身子。
  初妍这才看清，她半张脸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剩下的半张脸面色青黄，眼眶凹陷。
  ……即便没有伤疤，也已经完全破相了。
  “让初和平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初妍并没有表达出一丝同情。
  宋心纯怨毒地盯着她。
  初妍穿得非常漂亮，精致而成熟，完全没有以前庸俗风尘的样子。
  初妍的神情自信而冷静，气场强大，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欺软怕硬。
  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同……还有，初妍得到了楼念，而她没有。
  可惜直到她失去了一切，毁掉了自己，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