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沫，你很害怕吗？”
  顾子熠轻轻摸着颜心沫的脸颊，疯狂的眼神比刚刚平静了不少，声音也温柔了些：“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
  不过……
  我为什么又出来了？是你想我了吗？
  以后要是再想我，就用正常一点的方式找我吧，这样太危险了。”
  颜心沫惊讶的看着顾子熠，过了好久才问：“刚刚你是在演给我看吗？”
  顾子熠眉眼弯了起来，他笑一声，声音轻快的问：“怎么？
  难道说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疯子？会对你下狠手，不管不顾的那种？”
  哪怕他笑的真诚，但颜心沫提着的那口气还是没有放下来。
  “真的是演的吗？”
  其实颜心沫根本不信，那种疯狂是演不出来的。
  可他却非要说自己演戏，用来掩饰自己失控的行为，这就说明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讳疾忌医。
  万一……
  是自己在治疗的时候出了岔子，但顾子熠却想隐藏自己的真实病情，那今后再治疗起来就很难了。
  “真的。”顾子熠笑着刮了下颜心沫的鼻尖，将头垂下去再抬起来，眼眸之中又都是疯狂的神色：“还是你喜欢这样？”
  颜心沫直勾勾的盯着他，猛地用双手捏住他的脸颊，用力往两边一扯。
  顾子熠满脸意外。
  整个人跟雷劈了似的凌乱在原地。
  “你，你……”
  颜心沫却因为他松懈下来的眼神，松了口气：“没什么，就是想看你跟我生不生气。”
  顾子熠这才掰开颜心沫的手，笑着抱住她：“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完全失控的状态之中，做出可能伤害你的事情了。”
  颜心沫任由顾子熠抱着自己却没有抱回去。
  她不确定了。
  不确定现在面前的是真正的顾子熠，还是那个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
  这人切换的太自然，很多细节又一模一样，她已经分不清了。
  他觉察出了颜心沫的异常，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松开颜心沫，故作可怜的问：“还是很生气吗？要么我让你打回来吧。”
  “顾子熠醒着的时候，这具身体发生的一切，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她不接那句话，而是问。
  他撇了撇嘴，很无所谓的态度：“我为什么要知道？知道那些事有什么好处？”
  颜心沫步步紧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只有一个能醒着，对么？”
  “颜心沫，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他拉过椅子坐下，仰头看着颜心沫，嘲讽的问：“怎么？
  难道你希望他醒着，眼睁睁的看着你我欢好，却什么都做不了嘛？”
  “你！”
  颜心沫脸色瞬间冷了：“你这张嘴里，就没有一句正常人会说的话。”
  他表情也不怎么好：“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一个正常人。
  你口口声声希望我们两个人格融合，可你每次看见我的时候都是充满了防备，实际上你是想让我消失的吧？”
  颜心沫愣了下才说：“我没有。”
  这片刻的停顿。
  让顾子熠缓缓的闭上眼。
  “够了。”他嗤笑了声，站起身：“我懒得听你撒谎，就这样吧。”
  顾子熠黑着脸出了包间。
  受伤的手，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包扎。
  两人不合的消息，就这样悄悄的散播开来。
  翌日。
  又到了安安治疗的日子。
  在之前心理暗示成功的情况下，之后的治疗都变得轻松了很多。
  林夫人更是直接和女婿闹翻，把安安带回家养着，所以这次过来，小姑娘明显长了一点肉，脸色比之前好的多。
  治疗的过程中，宫廷一直都站在旁边看着。
  随着他跟颜心沫合作的时间越长，他对颜心沫的好感也越来越多了。
  颜心沫不仅专业知识过硬，更是特别的心细。
  每次安安来的时候，颜心沫都会提前拿走所有的食物，然后在一些不明显的地方摆上橙子，柠檬这样闻起来清新又很香的水果。
  安安治疗结束，去休息室等着林夫人过来接她。
  宫廷看着整理病例的颜心沫，捏了个柠檬抛起来，装作不经意的夸奖她：“心沫你真是个细心的人。
  像之前那个充当石头的抱枕，还有这些水果都能说明你的病人十分上心。”
  “我该谢谢你夸我吗？”颜心沫开着玩笑。
  “对呀，为什么不？”宫廷特别坦荡的跟着笑：“毕竟我夸了你。”
  颜心沫忍不住噗嗤笑了：“你可真与众不同。”
  宫廷看着笑容灿烂的颜心沫，也忍不住跟着笑：“你也一样，与众不同。”
  他的这张脸啊。
  好看是好看，却也惹了不少祸。
  确实是有人在开始的时候能够假装毫不在意，让他愿意敞开心扉去做朋友。
  但时间久了多少都会流露出一些，对他的觊觎，毁了这份友谊。
  颜心沫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越相处越坦荡的人。
  这份坦荡，让他对颜心沫另眼相看，甚至有了一点好奇，想知道为什么她能够抵御自己的脸。
  自恋的宫廷其实并没有意识到。
  很多时候，好奇，是一份感情的初始，是让自己陷进去的那一步。
  “颜医生。”
  林夫人笑眯眯地推开门进来，就看到面对面站着相视而笑的颜心沫和宫廷。
  她脚步顿了下，马上改口：“沫沫啊，你家子熠这两天没有来送午餐么？
  我听人家说他殷勤的很呐。”
  “啊？”颜心沫愣了下，摇了摇头：“最近公司忙，他没来啊。”
  “是吗？那大概是我听错了吧。”林夫人笑了下，扭头看向宫廷：“宫医生，你好。”
  林夫人做的很明显了。
  宫廷低头笑了下：“林夫人好，来接安安啊。她就在休息室里，要我带你去么？”
  “不用不用。”林夫人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
  这人……
  不能再继续待在沫沫的身边了。
  海诗曼已经够能闹事的了，要是沫沫这边再多个人，子熠可怎么办？
  那孩子前半生过的那么苦，好不容易有了沫沫这一抹甜，可不能让人抢走。
  她得找个机会跟子熠好好聊聊，让他提高警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