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不出来。”乔父闷头道。
  老太太指着儿子破口大骂：“你的女儿离了婚分到手好几个亿，你和你爹妈算得这么清楚？”
  来的时候她和小儿子算过一笔账。
  乔小麦不分不分，毕竟嫁进了魏家最后到手肯定能有些钱，不然能开公司吗？
  这有些钱就是普通人一辈子的。
  几十万，几百万对小麦来说，就不算是个钱。
  “妈，你听谁说的？小麦哪里有几个亿。”
  奶奶不干也不肯听，她认准这个事情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老太太是胡搅蛮缠，乔母是伤心欲绝。
  和老婆婆对骂她做不到，可老婆婆实在太欺负人了。
  “妈，你和我爸这些年养老，我们东西是东西钱是钱……”乔母就是讲这个道理。
  她嫁进乔家的门，婆婆对她就不是太好。
  那些年更不要提对小麦了。
  该给的她都给了，她不可能再拿什么。
  “你们现在就是要和我们打官司是吗？”奶奶从沙发上起身，质问儿子儿媳。
  她侧面打听过，好像也是能打官司的。
  你说给钱就给钱了？法院认的是证据，你们能拿得出来什么证据？
  乔母捂着脸哭。
  被两个老的闹了一通，气的半死。
  乔母这病是越来越重。
  血压和糖尿病的并发症也是越来越厉害，人才从医院回来，大半夜又折腾回去了。
  人住院就得有人陪床。
  可乔家实在没有人。
  乔立冬要上班，孙家珍也要上班。
  乔父一个病人跟着在医院滚来滚去。
  乔母实在被逼的没办法，又去工作室找了乔小麦。
  依旧是那保安，保安这次坚决不肯放乔母了。
  “我不管你是谁，要么打电话联系叫她下来接你，要么就别见。”
  乔母瘦了，瘦的眼睛越来越大。
  眼睛越来越浑浊。
  “我是她妈妈……”
  “你是我妈也没用。”
  下面打了电话上来。
  “说是您母亲，想见您。”
  乔母站在大堂，就站在打电话的人身边，她试着商量：“姑娘，这电话可不可以让我和她说？”
  乔小麦过了会儿，“就说我不在。”
  挂了电话，她望着电话出神。
  无声笑了笑。
  乔母见不到乔小麦，她就没打算离开。
  她自己带了干粮，拎着包就坐在附近，一口饼一口水等着小麦下班。
  乔小麦试着拖到晚上九点多，但母亲还是没走。
  十点半，她实在不忍心，下了楼。
  乔母堵住她的车。
  母女俩似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谈的再也不是感情，不是心疼不是爱而是……
  乔母只专注于她想活下去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扩散的厉害，丈夫跟着她这样折腾，这样下去也会交代的。
  乔母提出来，她想去养和治疗。
  “我要去养和，小麦你送妈妈去养和好不好。”
  乔小麦被吹过的风刮的瑟瑟发抖。
  她的妈妈，她温柔的妈妈。
  温柔再也看不见了，有的就是急切和被生活磨砺过后的可怕。
  她没有和母亲吵架。
  只是母亲仿佛也是一种毒。
  “好。”
  乔小麦答应了。
  乔母对她说：“就当是你还给我的吧。”
  乔母叹口气。
  “还有，我想你帮珠珠找份固定工作，我想死之前看着她稳定下来。”
  乔珠珠的能力她晓得，但小麦会有办法的。
  小麦如果把珠珠搞进去当公务员，她就算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小麦的胸口烧得剧痛。
  “妈，这件事我办不了。”
  “魏池年那么厉害……”
  “那你也该知道我和他离婚了，他没有义务帮我。就算他能帮，我也不会让他去帮乔珠珠。”乔小麦说：“乔珠珠别想在我这里占到一丝的便宜，我欠了你和我爸的，我不欠她的……”
  乔母忍不住替乔珠珠辩解。
  “……那么些年，她代替你生活在那样的人家。”
  其实这也算是欠是吗？
  “她没有替我生活，如果不是你们从孤儿院把我带走，我只会生活在孤儿院。”
  “孤儿院里被领养的孩子也不见得都有好的生活……”
  “所以呢？妈你觉得我是欠了乔珠珠的？”
  “就当是妈求你了。”
  小麦忍不住，点了一根烟。
  她觉得很烦。
  但又不能发飙。
  如果这不是养育了她的母亲，她想她也许一拳打过去。
  “我其实也不缺钱，手里还有点花的，可以买得起跑车可以买得起昂贵的奢侈品，我随便住一夜出名的酒店也要五位数，可让我给她一毛钱我也会心痛，除非我死！”
  “那好，你出钱买断我们的母女关系。”
  乔小麦觉得或许得了癌症的人并不是乔母。
  不然为什么她会这样的疼呢？
  疼的深入骨髓。
  禁不住笑。
  只想笑。
  魏池年的车停在附近，他推车门下了车。
  “不是说约好了见面的。”
  魏池年伸手揽过乔小麦的腰，将她带到车边，打开门让她坐进去，然后自己启动车子离开。
  小麦笑着流眼泪。
  那是她妈妈！
  你信吗？
  她都不信！
  她甚至以为，站在她眼前的是她的仇人。
  “她和你说什么了？”魏池年开口。
  小麦：“高兴吗？众叛亲离，现在还想送我去精神病院吗？现在想的话，你就送吧。”
  她笑了两声。
  她就要被生活逼疯了。
  魏池年将电话打出去：“……以后陌生的人叫她不要靠近公司，不然就报警。”
  “她为什么呀？她想活我能理解，她让我管乔珠珠让我给乔珠珠买公务员……”小麦上手抢方向盘，魏池年抓着她的手带着她打偏了方向盘，车子和后面的车擦肩离去。
  “过瘾吗？”他问。
  乔小麦扶住他的脸，吻了下去。
  她太痛苦了。
  活着真的痛苦。
  为什么呀？
  就为了一个她不是亲生的，可是不是亲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们的车就停在路中央，因为当时肾上腺素飙升的原因，两个人都有点失去理智，交警过来的时候瞧了瞧车窗。
  魏池年降了车窗。
  交警说了一些话。
  然后杰森又跟上跑出来解决的。
  魏池年再次启动车子，他对着后面的人说道；“回来吧，回到我身边，你不是想我死吗，那就亲自拿着刀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