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的心情也跟着平复不少。
  何甜甜也跟着笑，突然想起徐露露，于是问：“路明，楼下那个小女孩儿，就是跟在你妈妈身边的那个，她是谁啊？是你们家的亲戚吗？”
  “何老师怎么突然想起问起她来了？”
  路明对徐露露没什么好感，见何甜甜问起她来，心里一阵奇怪。
  猛然想到什么，他皱眉道：“难道她跟我妹妹的失踪案有关？”
  何甜甜摇摇头，道：“我才开始给她看相，都没来得及看出什么，就被你拉上电梯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小女孩不简单。”
  红色的边框。
  以往何甜甜从没注意过边框。原因很简单，那些孩子的边框虽然有颜色上的不同，但多是淡色，差别几乎可以忽略。
  像今天这样的深红色，绝对是头一回见。
  路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一生气，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不过何老师你要看相的话，她的照片网上到处都是，出电梯我就找给你。”
  何甜甜点点头，笑道：“好，那你现在先跟我讲讲这个女孩儿的事情吧。”
  “她叫徐露露……”
  打人闹事的正主走了，大堂里，苦主和围观者全都一脸懵逼。
  “徐妈妈，你没事吧，你的脸……”
  徐露露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徐嘉怡红肿的脸颊，满眼都是心疼。软软的小手想碰碰徐嘉怡的脸，又不敢，害怕给弄伤了。
  而被儿子彻底打蒙的徐嘉怡，听见干女儿的声音，才猛的回神。
  摸了摸保养得宜的脸，上面热热的发涨，徐嘉怡气的牙根痒痒。这个不肖子，居然敢打她，还往她脸上招呼。
  真是反了天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吼路易琛几句，让他管管儿子，再冲上楼教训那臭小子一顿。然而她猛的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快门声，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
  刚刚那一幕太过刺激，肯定早被娱记们拍到了。路明那臭小子干脆走人了，这会儿那些记者还不得像闻见腥味儿的猫一样，死死盯住自己。
  她可不能乱来。
  想到这里，她勉强压下心里的怒气。转头见路易琛还愣愣站在那，望着关上的电梯门发呆，抬步轻轻走了过去。
  “路总，你真该好好管管你家儿子，看把我脸打的，我招他惹他了？”
  说着，满脸的委屈，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比她在电影里演的凄惨多了。
  “在我面前少演。那是你儿子，你要是对他动什么歪心思，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
  路易琛也被儿子的举动惊到了。
  不过，听到前妻装模作样的声音，路易琛嘴角就泛起一丝讥笑。他冷冷看了徐嘉怡一眼，又望望外面的记者，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他可不怕曝光关系。
  说完，双手插兜，上电梯追儿子去了。
  气的徐嘉怡险些跳脚，偏偏又不能发作，只能目光阴沉地看着父子俩离开的方向，手捧着脸继续扮可怜。
  另一边，楼上的三人也顺利汇合。
  在此之前，何甜甜已经看完了徐露露的视频。
  然后整个人露出一副如遭雷击的表情。
  路明叫了她好几声，何甜甜都没什么反应。直到电梯又响，追人的路易琛上来了，她才拍拍胸口恢复正常。
  “何老师，你没事吧？”
  见何甜甜看完徐露露的照片后就精神恍惚，路明不禁有些担忧，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得才下电梯的路易琛扬扬眉，目光第一次落在何甜甜身上，满含打量和探究。
  除了母亲和茵茵，还有他那个青梅竹马，儿子可很少对旁人这样说话啊。
  真是稀奇！
  “我没事，就是有点惊讶。”
  说着，何甜甜肃着脸看向路明，道：“路明，抱走茵茵的那个女人，我好像有点头绪了。那个徐露露，她还有没有亲属，你见过她妈妈吗？”
  “妈妈？”
  “什么头绪？”
  父子俩同时开口。路明瞥了路易琛一眼，他爸又赶紧闭嘴。
  路明这才答道：“徐露露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跑了，就因为她无父无母了，徐嘉怡才会认她当干女儿的。”
  他现在连妈妈都不想叫了。
  “是这样吗？”
  何甜甜眉头皱皱，揉着脑袋轻轻嘀咕。
  可在徐露露的视频里面，那个神秘女人明明就是她亲妈啊！
  难道她从来没在人前跟徐露露相认过？
  暂时想不出来，何甜甜也就不想了。跟被冷在一边的路易琛打了声招呼，何甜甜就道：“那咱们就去看监控吧，争取早点找出来。”
  路易琛看着两个人来回打哑谜，还有点弄不清状况。不过他明白儿子对他的敌意，再说了，调监控是来之前他就答应好的，因此这会儿也不多言，叫上安保经理后就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了。
  由于是娱乐公司，华盛集团一直很注重保存监控，因此一年前的视频现在还是完好的，在安保经理的帮助下，很快就调到了何甜甜要求看的那一天。
  2017年7月21号10点35.
  路易琛注意到这个特殊的时间，瞳孔猛地一缩，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儿子既然想查，那就查吧。
  何甜甜却没闲心关注这个男人，她还记得，之前的视频上标注的都有具体时间，那个女人离开公司时恰好是这个时间点。
  于是，她就让经理直接把时间调到10点20左右，把大堂、门口几处的监控都调出来，很快就有了发现。
  “就是她！”
  何甜甜一声喊，画面就定格在一个背影上。
  一个短头发，略显发福的女人，拉着一个亮绿色的行李箱，正大踏步往外走。
  可惜的是，调了几处监控，最后能找到的都是背影或侧脸，很难看到正面照，想找到这个人就麻烦的多了。
  “时间再往前面调调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清楚的影像。”
  何甜甜问过路明，知道那天茵茵大概是六点多被带出门的。这个女人既然出现了，别处就应该也有她的相关视频，就不信找不到正面照。
  “那个，小少爷，你们要找的确定是这个人吗？”
  正准备调时间时，安保经理突然弱弱地说了一句。
  “你知道？”何甜甜诧异又惊喜。
  安保经理点点头。
  十五分钟后，有关于程素梅的所有资料就拿到了三个人面前。
  程素梅恰好是华盛集团的员工，来公司已经有四年了。最开始是干保洁，由于做活仔细认真从不偷懒，再加上好像有些关系，很快就升为保洁部门的一个小管理，去年夏天的时候更是厉害，前任离职，程素梅刚好顶上保洁部总班的职务。
  四年前……去年夏天……
  何甜甜有视频在手，对程素梅基本上已经认定了。这会儿听到这几个字眼，对自己的猜测愈发肯定。
  “那她跟徐露露关系怎样，平常在公司里见得多吗？”
  何甜甜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安保经理顿时点头如捣蒜，道：“你一问我才想起来，这个程素梅平常总喜欢往徐露露那里凑。不过也是这两个人有缘分。我听人说过，好像徐露露刚来公司的时候被一个小演员欺负过，是程素梅护着她的，从那以后两人关系就很好。大家还都说呢，徐露露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对一个打扫卫生的那么好，品性真是难得。”
  难得？
  不见得吧。
  想到视频里的内容，何甜甜可不敢小看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甚至觉得毛骨悚然。
  她松一口气，心里落定后对经理道：“麻烦你，能不能把程素梅请过来，顺便给这房间安装一个监控和录音器，要隐蔽一点的。”
  经历走后，路易琛再次对何甜甜侧目，惊讶道：“你怀疑是她？是她抱走了茵茵？”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还得再看看才能确定。”
  不一会儿，程素梅就被经理带过来了。
  她本来以为只是工作上的小事，可一看到屋子里坐着路易琛，三个人神情严肃地看着她，顿时瞳孔一缩，意识到事情不妙。
  可这会儿折回去才是最蠢的，程素梅勉强打起精神，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
  大门在身后关上。
  坐下后，她憨憨笑道：“路总，您找我？”
  “不是，是我找你。”
  何甜甜看着程素梅。
  没错，就是这个人。
  “我想跟你谈谈，你把路茵拐走的事。”
  程素梅手猛地一颤，赶紧握住了，摇头道：“你在说什么啊？路茵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吗？”
  看着她故作淡定的脸，何甜甜笑着说：“你从片场把茵茵哄走，又用迷药迷晕了她。之后躲避着监控把她装到行李箱里放好，趁着大家都没发现，拖着行李箱从正门把人运了出去。”
  程素梅心脏砰砰跳动，险些要跳出来。高压之下，她差点就要崩溃大哭。
  只是想到女儿，才继续勉励维持镇定，程素梅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做过。不要仗着自己是老板的小情人儿，就可以随便污蔑我，我是可以告你的。”
  何甜甜：……
  路易琛：……
  “那好，你不承认也行，让我帮你说说吧。从海市到阳省，你坐了一天的火车，怕被人发现，下车后才转道坐了半天火车去洛省。从那里开始，你又上在一辆汽车上待了四个多小时。你抱着茵茵到了一个小县城，把茵茵交给了一对中年夫妻手上，还交给他们一大笔钱，托付她们照顾好她。我说的没错吧？”
  这些细节，越往下说，程素梅的脸色就越难看，就好像全身的皮都被人扒掉，只剩下骨肉一样。
  等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