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作者:冰魄娃娃      更新:2023-03-18 04:36      字数:8055
  嘴皮子上下一碰,漫天要价的事儿,江凡不是不会。
  在对待韩明锐的这事儿上,韩明锐和夏卉倒是保持在了同一个调调上。韩明锐口口声声满是关切,要真是想要做一个好父亲,先拿出足够的诚意和好处来,再说!
  “你这孩子,可真是伶牙俐齿!”韩明锐听了江凡的话,却是脸上一黑,接二连三地被这些晚辈连讽带刺地数落了一番,心情实在称不上美好。可与此同时,韩明锐也的确开始反思,自己这个父亲,的确太过失责了。
  其实算起来,如果韩家的女儿真得能够嫁入江家的话,对他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若是他说服了江城,江韩两家联姻的话,既能够让夏卉心软,又能够谋得一个好亲家,何乐而不为呢?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夏卉的病情得到控制后,到底年轻底子好,好起来也快,住院两天后,就出院了。
  夏卉着急出院,一个是不愿意江凡因为她的缘故,放下首都那边的学业和事业,另一个则是韩明锐的父女情深戏码,随着夏卉的精气神逐渐恢复,感到了些微的排斥。
  明知道韩明锐低她的好,是因为她有价值,这种被自己的亲人当做待价而沽的货物评头论足的感觉,让夏卉有些难过。不过,这份难过很快地被她压下。老天爷已经待她很好了,不但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还弥补给她几份难得可贵的友谊,一段缱绻的爱恋。
  她若是再过多奢求,就显得贪心不足蛇吞象了。
  夏卉坚持出院,理由还是光明正大地不耽误学业,韩明锐也没有拦着,就算夏卉去上学了,想要表示对一个人的好,自然还有许多的方式。
  江凡被夏卉赶回了首都,临行前,江凡将自己同韩明锐的一番谈话告诉了夏卉。
  “江凡,同样的话,他也对我说过。你没有答应他,而是尊重我的选择,我很高兴。我一开始不同意,是真得心底难受,赌气。可后来想想,如果我理智一些的话,就会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我才是最有利的。既然我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来看待,换个角度想想,这个陌生人如果能够帮助我们赢得伯父伯母的认可和支持。未来的生活,我是要跟你一起过的,他既然能够帮到忙,我何必为了赌一口气而固执地不配合。”
  “只是,对不起,江凡。道理我都能够想明白,可真的要去做出决定的时候,看到他脸上虚假的笑容,我就犯恶心。我想着,我们还年轻,等到真得走到谈婚论嫁的这一步,也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自己努力,赢得伯父伯母的同意。就算最后还是不行,他那么好面子,我跟他又的确是父女,再如何,他也会出于利益的考虑而帮助我一把……”
  “卉卉,不用说了,我懂的。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爸妈的事情,是我不对,不应该让你操心的。”江凡的确有些自责,成长的步伐那么慢,慢到让自己喜欢的人受了委屈,却无法神展开羽翼好好地将其护住。明明是自己家人的态度问题,却让夏卉跟着烦忧,“卉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因为我而勉强自己。你不喜欢韩叔叔他们,就不去理会。”
  “你再这样子宠着我,可要把我宠上天了的,到时候我任性得让你头疼,你要怎么办?”
  “真有那一天,我才高兴呢。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卉卉,我们都加油吧。靠着自己,让日子越过越好。”江凡心中想起当初夏卉同意交往时,定下的三年之约。虽然,现在两个人感情越来越好,看夏卉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再提那三年之约的意思。可是,江凡却有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成就来,只有自己掌控了自己的人生事业,不被自己的父母拿捏,才能够追求自己的幸福。
  “嗯,我们一起加油!”
  甜蜜的相聚之后,难免是一番离别,夏卉已经帮江凡定了当天下午三点钟的飞机,现在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该去机场了。
  因为离别的相思之苦,每一次的重聚才格外的甜蜜,也正因为重聚的甜美才又让分别更加的苦楚。
  这样子的恶性循环,在夏卉结束高中生活,结束同江凡的异地恋状态前,都还得生受着。
  夏卉并没有送江凡去机场,一个是因为夏卉的病还没有完全痊愈,另一个则是江凡不放心夏卉一个人从机场回家,两个人在夏卉楼下告别后,夏卉回到公寓,看着何以秋送来的笔记。做过一套试卷后,夏卉觉得有些困倦了,便去床上躺了一会儿。
  快傍晚的时分,门铃声持续不断锲而不舍地狂响,将还在睡梦中的夏卉吵醒了。夏卉爬了爬头发,用头绳在脑后束成一束,听着那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心底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她身边亲近的朋友,可不会这样子坚持不懈地按门铃。这催命似的铃声,倒像是来者不善。
  夏卉干脆换了睡衣,换上居家服,又用毛巾擦洗了脸,这才小心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过去,发现了站在门外,神色憔悴,风尘仆仆的外公。
  老人家的表情很执拗,皱着眉头,一直按着门铃,眼底满是晦暗的情绪。
  夏卉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心底也有些心疼门外老人的狼狈,可偏偏她又无比明白,在这样的时间点,外公会出现意味着什么。
  到底还是不忍一个老人家这么站在门外,夏卉只是叹息着做好心理建设,将门打开。
  “外公,好久不见。”
  “卉卉啊,的确是好久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一个人住,看来还挺习惯,脸色也好了许多。”外公一路颠簸过来,又去市一中打听了夏卉的住址,然后又赶到这里,一路劳碌,当真是无比疲倦。可想到狱中的女儿,他都挺了过来。这次,本来老婆子也是要过来的。只是,老婆子性子直,有时候说话做事都难免失当,之前就因为牡丹的事情让夏卉不高兴了。这回要真让老婆子来带夏卉去云市,很容易把事情给弄僵了。
  是以,虽然他很累,又按了很久门铃,心底就算堆着火气,对上夏卉的时候,说话依然客气有理。只是,这样子的客气,也同样的伤人。虽然相比起怒火滔天而言,夏卉也不知道究竟哪种态度,更让人觉得好受些。
  “外公,我一个人要照顾自己,总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的。如果我自己都不对自己好,那还有谁能对我好呢。毕竟,连外公外婆也不要卉卉了呢。”夏卉说着说着,这些委屈和心酸,还是忍不住倾吐而出。她曾经有多少个夜晚在梦中质问这对老人,虽然夏牡丹是他们的女儿,可她也是他们的孙女,也同样是他们一手带大的,为什么要如此区别以待。甚至夏牡丹除了外公外婆还有钱叔叔照顾,而她,甚至都还没有成年!
  “卉卉,你这是在怪外公外婆吗?”外公的神情愈发疲惫,甚至说话间,身子还晃了晃,配合着这句话,倒是可怜十足。
  夏卉到底不忍心伸出手扶了外公一把,也将外公迎进了家门。其实,从这点上看,就能够看出在夏卉心目中的亲疏关系。韩明锐再怎么舌灿如花,却始终没有进过夏卉家门,便是那天出院,也是夏卉坚持让江凡送的。而现在,夏卉不管因为什么,还是让外公进了自己的小屋。
  “你坐吧,我去给你泡一壶茶。”不管如何,到底是曾经相处过那么多年的亲人,外公的喜好,夏卉还是记在了心底,给外公泡了一杯茶后,夏卉坐在外公对面,整个人都沉默着。
  “哎,外公知道你心底还是怨着我们的。只是,卉卉,你不要怪我们。你从小到大就很优秀,也很让人放心,是个独立的好孩子。你年纪小小的就独自去了外省打工,又有林家妹子照看着,还考上了市一中,未来是一片光明,外公外婆都知道你能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可牡丹这孩子,你也是知道她的情况的。当初她的事情闹得整个t市沸沸扬扬的,牡丹出门在外,总是被人指指点点的,她的病就又犯了,还变得更加严重。我们不得已才搬离了t市。当初牡丹犯病就是因为你的事情,我跟你外婆也就担心让你跟着,牡丹病情会愈加严重,就没有跟你说。”
  说到这儿,外公喝了一口茶,继续组织着言辞:“卉卉,之前你钱叔来找你,你也是知道牡丹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好歹是你妈,把你生下来,带到了这个世界。她就是有千错万错,这生育之恩,你总不能忘了。我跟你外婆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要不是我们把你妈宠得走上了歪路,遇上了韩家的那花花公子,你妈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个病。这回你妈看到韩明锐,不就是刺了他一下,他竟然还将你妈弄进了监狱。也不想想,他当初乱搞男女关系,把你妈害得得了那样的病,竟然还有脸倒打一耙。”
  “哎……”夏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外公,云市发生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既然你觉得妈妈做得没错,就去跟韩家的人理论。怎么就扯上了我的抚养权问题。外公,还不知道吧,我的那位父亲,比您还来得早,已经找我细心沟通了几天了。”
  “卉卉,你不会听韩家那小子说的话吧。那一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的那个爸爸,从你生下来后,一天都没有照顾你,根本就称不上父亲这两个字。你可不能听他的。相信外公,我不会害你的。这回,你妈这状况,你可要站在我们这边。”
  夏卉只觉得头都要炸了,明明跟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凭什么都往她身上扯!就在夏卉要炸毛的时候,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夏卉这些天也隐约猜测到了韩明锐这边应该是派了人监视她,要不然不会第一时间知道她住院,跑过来大大地表现了一把父爱。
  而现在,这个猜测正式得到了验证。
  此时此刻,在夏卉对于外公的苦情攻势觉得荒谬而又难过的当下,出现在门外,按响了门铃的正是韩明锐。而离外公进夏卉的家门,只过去了半小时,可见韩明锐请过来的私家侦探,还是挺靠谱的。
  虽然夏卉也不太待见韩明锐,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父,爱面子、虚荣,讲究名声,所以从前为了名声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一次,而现在又为了名声要到她面前来充作好父亲,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到夏牡丹一个人身上。
  只是,相比起面对外公一副她如果不答应帮忙给夏牡丹说好话,站在夏牡丹这边,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的态度,起码,韩明锐就算再怎么伪君子,还是没有逼迫夏卉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到了现在,已经得到猜测,韩明锐一直派人看着她的情况,夏卉也有理由猜测,如果韩明锐当真要不管不顾起来的话,完全可以将她给直接带到云市去。
  可是,韩明锐并没有这么做,虽然这里面可能有云市如今的局势太过波澜诡异,韩明锐出来了就干脆在外面避避风头的因素在。
  “进来吧。”
  夏卉将韩明锐迎进了家门,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些淡淡的抗拒,饶是如此,韩明锐见夏卉这举动还是高兴地道了一句:“卉卉,你肯认爸爸了?”
  夏卉斜睨了韩明锐一句:“你想太多了。我让你进门,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跟我外公直接讲清楚比较好。我本来就是最无辜的,没什么兴致给你们当棋子玩。”
  韩明锐被夏卉刺了一句,也不恼,反倒是在打量过小小的居室后,笑盈盈地道:“卉卉果然会过日子,瞧这房子收拾得,又干净又利落。不过,这房子是租的吧。其实,爸爸在这个小区也有一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居室,是当年爸爸买的第一套房子。这些年其实一直有派人打理的,卉卉可以直接住到爸爸那个小公寓去的。”
  话一说出口,注意到夏卉嘴角若有似无的讽刺,韩明锐心底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都记得让人打理房子,却从来没有来看过卉卉,这说起来,也还真是讽刺得很。
  韩明锐正待要解释,却被听到门口动静的外公夏志远给打断了机会。
  “你这小子竟然还好意思来见卉卉!”外公怒目圆瞪,看着韩明锐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将韩明锐整个人都给撕了,“卉卉,你怎么放个不是东西的家伙进来,赶紧把他赶出去,快到外公身边来。”
  夏卉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发过这么大的火,看着韩明锐的样子,真的好像,韩明锐一旦有什么举措,就会扑过去将韩明锐给打杀了的架势。甚至,就连上辈子她那样子放纵,外公也只是失望地避而不见,没有动过如此肝火。夏卉忍不住去想,果然夏牡丹是外公外婆的软肋呢。
  因为夏牡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才会让教育者出身的外公,丢下了风度翩翩的仪态,像个市井小民一般谩骂。
  明明外公和韩明锐,在血缘上都是夏卉的亲人,彼此之间血脉联系,是割也割不断的牵绊,可偏偏彼此之间真实的状况,连夏卉身边的普通朋友都要比这些亲人来得强。
  “外公,妈妈不是还关在医院里吗?你想要她出来,不应该找我,应该找我的这位爸爸好好谈一谈。毕竟,妈妈会被关在里面,是因为刺伤了爸爸。”说起来,这还是夏卉第一次喊韩明锐爸爸,第一声爸爸,是下意识地想要刺激一下外公,让外公知道他的要求对于她而言,是怎样的伤痛。虽然她不在乎韩明锐这个爸爸,却也不希望自己沦落为替夏牡丹奔波牺牲的棋子。
  而有了第一声爸爸之后,后续的几声,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困难。小学初中的作文课本中关于“我的爸爸”的描写,那个时候,夏卉就靠着想象去书写过自己理想中的爸爸样子,哪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不想爸爸呢?
  只是,韩明锐这个爸爸的出现,偏偏却是在夏卉抛弃掉了天真,不再渴求亲情的现在,说来也是讽刺。
  “卉卉,你肯叫我爸爸了。爸爸真是太开心了,之前都是爸爸不对,以后爸爸会加倍补偿你的。”韩明锐听到夏卉的这声爸爸,倒是打从心底觉得高兴。虽然,他也看出来了,夏卉的这声爸爸完全是为了刺激夏志远,可最后左手渔翁之利的是他,他又何乐而不为呢。甚至,想到了夏志远在云市时竟然还联系了旧日的学生,给他造成的麻烦,韩明锐说出声的话,越发地有刺伤夏志远的意图。
  夏卉也没让韩明锐高兴太久:“我叫你一声爸爸,就跟我还叫夏牡丹妈妈一样。完全是因为在生物关系上,你们两个的结合,才有了我,完全没有其他意思。毕竟,我可要不起一个都知道关心在t市的房产,却从来没有想起过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的爸爸。”
  一番话,直接让韩明锐的脸色都僵硬了。这……自己女儿的嘴巴毒起来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两边各砍了一刀的夏卉,最后做了一个总结:“外公,你和爸爸好好谈谈吧。我在t市待得挺好的,这里有喜欢我的老师和同学,我一个人也能够好好地养活自己,我是绝对不会去云市的。至于我妈那边,其实之前金医生就说过,我妈那情况一旦受了刺激,病情就会加重。现在这状况,她的确是刺伤了人,说起来也奇怪,她的精神状况,以及爸爸并没有起诉妈妈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还会被关在监狱里面?这里面的问题,你们自己来讨论解决,我还要去做作业。”
  夏卉提的关键点,夏志远这个做外公的何尝不知道,只是,每次他们去保释夏牡丹,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一开始,夏志远和钱强都认为是韩明锐捣鬼,再加上夏志远在云市的学生牵线搭桥,说是要让韩明锐也尝尝从云端跌落的苦楚,让他知道夏牡丹因为韩明锐吃了多少苦。
  不知不觉的,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步入局中。等后来,夏志远发现不对劲,知道韩明锐根本就没有向司法机关起诉夏牡丹后,却是一步错,步步错,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可都到了这一步了,为了让女儿尽快出来,夏志远也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卉卉,你妈妈的事情,很复杂。如果不是韩明锐从中捣鬼,你妈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你都不知道你妈有多可怜,她在里面过得太苦了,熬不住,甚至自杀了好几次。难道你真得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妈妈去死吗?”
  夏志远很明确他这次回t市的目标,说服夏卉站在他们这边,将韩明锐的名声彻底搞臭。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同韩明锐谈一谈,一个欺负了自己女儿,还害得他女儿进了监狱的家伙,有什么好谈的。
  “夏校长,我敬重你从前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教育工作者。可是,你现在这个说法,还真是有意思。连卉卉这么小的孩子都猜到了关键点,我根本就没有起诉夏牡丹,她为什么还会被关在里面。难道你以为你现在站在姓张的那一边,你女儿就真得能够出来了吗?别太天真了。你们再这样下去,小心将自己也给搭进去。你们自己自寻死路,不要带上卉卉。卉卉可是我的女儿。”
  韩明锐可不会让夏志远这么逼着夏卉同意,直接接过了话茬,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长串,“夏校长,卉卉没出生前,我们韩家就说过,要把卉卉的抚养权拿过来的。是你们拒绝了,也保证会照顾好卉卉,我们韩家才把卉卉交给你们照顾的。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卉卉的?夏牡丹三天两头的,心情不好就打卉卉,又是辱骂,又是轻谩的,可真是个好母亲。这样的人,卉卉凭什么在乎她的死活。”
  “你,你……你岂有此理!”韩明锐的话,将外公夏志远真得是气得快吐血了,“当初明明就是你个混蛋,把牡丹肚子搞大了,却不肯负责任!你们家还仗势欺人,竟然还有胆子说,只要孩子不要妈妈。后来牡丹还没把卉卉生下来,你们一家子就直接跑路了,现在竟然还敢以卉卉的爸爸自居,你还要不要脸了。”
  “夏牡丹当初是怎么怀上我孩子的,夏校长,你真得要我在卉卉面前讲出来吗?我敬重你是长辈,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
  两个男人,而且一个是中年,一个是老年的男人吵起来,原来是如此地让人叹为观止。
  本来听得脑袋疼的夏卉,却在听到这处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韩明锐,又看了一眼外公。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我很好奇,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究竟是怎样的理由,可以让我的亲生母亲对我动辄打骂,让我的亲生父亲将我弃之不顾?”
  夏卉的一句话,让原本吵得正凶的韩明锐和夏志远,一下子都闭了嘴。关键时刻,却是谁都没有接夏卉的这个问题。
  韩明锐是觉得丢脸,夏志远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适合我知道吗?那两位要吵,请到外面吵。我还要去做作业,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夏卉这一句,倒是让韩明锐听出了嘲讽。其实当年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稍微丢一下脸吗?
  “卉卉,你想知道,我就老实跟你说。当年,我跟夏牡丹的确交往过一阵,夏牡丹长得好,学习也好,又是夏校长的女儿,一开始跟她交往,的确很有成绩感。不过,夏牡丹管得太宽了,时间一久,我就腻了。再加上我又是高三的关键时刻,直接跟夏牡丹分手了。结果,夏牡丹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也不知道从哪儿看得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把我骗出去,还下了药,这才有了你。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稀里糊涂的,我心底堵着一口气,又加上高三学业紧张,一直没再见过夏牡丹。等我高考结束后,夏牡丹却顶着个大肚子找上了门,说是我的孩子,让我娶她。这样一个不知廉耻,敢给人下药的女人,我可要不起……”
  夏志远脸色难看地听着韩明锐的叙述,虽说当年夏牡丹做出的大胆决定,让他这个当父亲的脸也丢尽了。甚至,本来他也没这么早退休,当年也是因为出了夏牡丹这档子事情,才会提前就从学校退了下来。可听到韩明锐满嘴不屑地说起当年事,夏志远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是意难平,他好好的女儿,被韩明锐糟蹋了,竟然还敢嫌弃。
  “韩明锐,如果不是你先勾引了我们家牡丹,我好好的女儿会那么糟践自己吗?你不招惹牡丹,她会为了挽留你,连自己的自尊都不要了?你倒是占了便宜还敢诋毁人?”
  “我当时年纪小,一开始看夏牡丹长得好看,交往了一阵,可交往的时候,我跟夏牡丹之间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的。我跟她分手的时候,也是说清楚了的。夏牡丹但凡有点儿自尊心,自爱一点儿,就不会做出下药的事情。还是说这就是夏校长家的家教?当年,我爸妈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说了,孩子可以交给我们家抚养的。”韩明锐到底年轻气盛,这种比谁牙尖嘴利的时候,说起话来,那绝对是一溜一溜的,“卉卉,你现在知道了吧。当年,我并不是想要丢下你不管的。只是,夏牡丹眼看着不能够靠着你进我韩家的大门,就死活不愿意将你交给韩家。那个时候,夏校长夫妇可是亲口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你的。如果我早知道他们夏家这些年就是这么照顾你的,我早就接你回韩家了。”
  漂亮的话,也是一句接一句,虽然,明白人都知道这里面的真实成分有多虚。
  “你要真有心,这么多年,都干什么去了。还不是娶妻生子,过自己的逍遥日子。现在倒是想起来还有卉卉这个女儿了,马后炮,谁不会做?”夏志远不忘你来我往地还击回去。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真是一点儿儒雅学术范都没有。
  夏卉眼看着这吵起来,又要没完没了的,刚刚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是如何结合才有的自己,心情阴郁的她,头都快要炸了:“你们都希望我站在你们这边,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卉卉,外公是为你好,韩明锐从小就是个狡猾的性子,不负责任,你看他怎么对你妈妈的就知道了,卉卉,你听外公的,外公难道还能够害你不成。”夏志远对着韩明锐的时候,总是有些气短,可对于如何说服拿捏住夏卉,却自有一番独到心得。
  总之,摆出的长辈范儿,绝对是一副如果不听从他的话,就是不孝的姿态。
  “你有没有害卉卉,大家都有目共睹。你要是真疼卉卉,夏牡丹打卉卉的时候,你这个外公又跑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