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作者:哀蓝      更新:2023-03-18 17:56      字数:4018
  不管青王如何盘算,贺莲房却是绝对不允许登上皇位的是二皇子祁问崖的!她神色不变,眼底却多了抹沉思,甫抬头,便见那人直直地往自己这边看来,眼神深邃冷凝,似是能看透人心。贺莲房心下一慌,面上却沉静的可怕,丝毫不为青王的眼神所干扰。
  好在他也没看她多久,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此时皇后又开口了:“王爷可还记得溪若?”伸手将旁边站立的女子拉出来,笑吟吟道:“这丫头对王爷可是仰慕已久呢!”
  赵溪若,皇后娘家赵氏一族最优秀的女儿,年已十九,据说多年前对青王惊鸿一瞥,自此芳心暗许,从及笄到如今已是足足等了青王五年之久。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情,青王驻守边疆甚少回京,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刻赵溪若粉颊生晕,娇羞无限,她抬头看了青王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轻声道:“若、若是王爷不嫌弃,溪若愿为奴为婢,只盼能跟在王爷身边,结草衔环,为王爷打点。”说完福身行礼。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要知道这赵溪若可是赵家最美貌的女儿,一张俏脸倾国倾城,虽已十九,却比一般女子多了股成熟娇媚的风韵,再加上她背后的国舅府,谁能娶她入门,那就是飞黄腾达,鱼跃龙门呀!可这样一个花朵般的妙人儿,竟然对大她八岁的青王爷芳心暗许,还宁愿不要名分,只求陪伴身边?这般艳福,哪个男人会拒绝?
  偏偏,这位青王殿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个。他冷淡地瞥了赵溪若一眼,权当没听到她说话,而是转向太后:“母后,近日您的头疼可还犯了?”
  太后摇摇头:“哀家近日身子康健,并无头疼。”
  青王点了下头:“那就好。”
  “皇儿今日怎地有空进宫?若是有要事与皇上相商,那便去御书房吧。”在面对这两个儿子的时候,太后是非常温柔慈爱的,这时候的她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高贵的太后娘娘,而像是一个普通母亲。
  赵溪若难堪的红了眼眶,晶莹剔透的泪珠的眼底打转,却硬是不肯落下,这般倔强又柔弱的模样,看得大殿上一干男子魂儿都飞了,纷纷在心里羡慕嫉妒青王这般好运,又恨他不懂美人心,不顾美人意。
  皇后柳眉一蹙,道:“王爷,溪若是本宫娘家侄女儿,她对王爷您倾心已久,难道王爷就不能怜她一番真情,纳她为妃?还是说,王爷觉得赵家配不上皇家呢?”
  她这一说,事情便严肃起来了。因为皇后也是赵家女,青王若是不要赵溪若,那便是代表皇家瞧不上赵家,可若是他要了赵溪若,先前赵溪若口中的为奴为婢便是不可能之事,他必须得将其纳为妃子。
  这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定是吓得面如土色匍匐求饶,可青王却眼神冷淡,还透露出些许嘲讽之色:“原来皇后娘娘也知道。”
  这般不给当朝皇后面子,天下怕也只有他青王祁东夙一个人了!
  第46章 赵女惊艳蝶恋花舞
  闻言,皇后眼神一冷,下一秒却忽地笑开:“王爷可真会说笑,若是王爷无意,我这侄女儿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王爷又何必如此无情?”
  青王冷淡的瞥了赵溪若一眼,问:“皇后娘娘,你是本王皇嫂,她却是你侄女,你将伦理纲常置于何处?”
  皇后顿时一窒,复道:“我朝开国的成祖皇帝,也曾纳元后侄女为妃,缘何到了王爷这儿便不行,难道成祖皇帝所做之事,也是无视了伦理纲常吗?”
  这话可就严重了,已经上升到了对颂成祖不敬的高度,皇后掌管凤印,统率后宫多年,虽皇帝宠妃繁多,她的地位却始终不曾动摇。除了跟她的娘家赵氏一族有关系外,她本身的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多年高高在上的日子让她从最初的小心谨慎逐渐变得有些跋扈,除了在皇帝和太后面前会收敛一些外,其余的人是得不到她的好脸色的。
  偏偏青王就是不买账。他眯起一双黑眸,盯着皇后:“先帝在世时特许本王婚姻自由,本王想娶谁便娶谁,如今皇后娘娘硬是要给本王塞个女人来,莫非是瞧不上先帝,也瞧不上皇兄和母后?”言下之意是,先帝虽然不在了,可太后还在,皇帝还在,这里又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皇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若非今儿是太后的元宵花会,说不定她早已恼羞成怒了。
  皇帝此刻冷冷地看过来:“够了,青王娶不娶妻纳不纳妾那是他的事情,先帝都不去管,怎地你的手却要伸的这般长?今儿是母后的元宵花会,你若是闲着无事,便回去抄份佛经以表孝心!”
  “够了,瞧这大殿上都是些年轻人,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太后温言道,眼底却是有抹不悦之色,只是她修养极佳,又善会隐藏情绪,这才没被人看出来。“皇后,你今儿难不成存心是来给哀家添堵的不成?若是青王对这位赵小姐有意,便是你不开口,他也会自己上门求娶的,你身为一国之母,为这点小事纠缠不休,也不怕其他人看了笑话!”
  贺莲房听了,若有所思,看起来太后和皇帝对皇后娘娘,都没什么情分啊!此刻他们母子三人站在一边,倒显得皇后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好在皇后也是能屈能伸之人,她立刻起身行礼,恭敬道:“是臣妾的错,只是溪若对青王爷一往情深,我这做姑姑的心有不舍,这才斗胆提出,还请皇上和母后饶恕臣妾的过错。”
  太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今儿是个好日子。”
  “多谢母后。”
  皇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神色已经恢复高贵冷静,惟独她身后的赵溪若,始终楚楚可怜的凝视着青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负心人。她喜欢他这么久了,难道他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么?赵溪若对自己的容貌才情是很自信的,可以说,整个燕凉都找不出几个能与她平分秋色的,若是青王爷连自己都看不上,那他还能看得上谁?
  她心中想法颇多,可今日这场景却不适合她一诉衷肠。王爷看不上自己,想必是以为自己空有美貌吧?若是能在王爷面前表现出才华,说不定他便会回心转意呢?想到这里,她上前几步,盈盈拜下:“皇上,太后娘娘,方才诸位千金都献了才艺,臣女不才,想求个机会,为今日元宵花会助兴。若是可以,也算是抛砖引玉,为待会儿的诗词会引个好头。”语毕,抬起一张貌美如花的容颜,一绺青丝微微飘动,端的是个柔媚动人,较之大殿上坐着的其他世家小姐,更是多了份娇媚风韵。
  这般的美人儿,便是皇上看了都忍不住要赞叹,偏偏青王却始终面无表情,冷淡不已。
  赵溪若见了,心中更是坚定自己要好好表现一番的想法。
  “准了。”
  “谢皇上。”提起裙摆走下台阶,步向殿中央,娇滴滴充满情意的眼神却始终停驻在青王身上,见他那不解风情冷冷清清的样子,心底便不由得嗔怪起来。
  赵溪若想要表现,怕是早早的就准备好的,因为她今儿穿的便是一袭舞衣,甚至连乐曲都已经备好了。这么想来,怕是青王之所以会出现在大殿上,跟皇后她们也脱不了干系。
  琴声起,四周静,空气柔和的似乎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赵溪若手上戴着七彩宝石手环,素手轻轻摆动,那手环便折射出绚丽的光彩,再加上她人比花娇,容色倾城,又是身段柔软灵活,一截纤腰水蛇般只手可握,配着乐声鼓声,环佩叮咚,这一曲竟令人觉得置身于仙境,周围泉声流动鸟鸣悦耳,端的是天上人间,妙不可言。
  而舞裙展开,更是令人大为赞叹!原来她这双色长裙,走路的时候与寻常罗裳无异,可一旦旋转飞扬,便如同花朵一般层层渲染开来,而裙袂周边,竟还绣着一只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如此一观,赵溪若整个人仿佛天女,伴随着花朵蝴蝶,真真是此舞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燕凉诸多贵族千,自幼养在深闺,大多只读写女戒女训等书,多钻研的是琴棋书画,对舞,其实大多数人家是不愿意自家女儿去学的,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是最下等的戏伶的把戏。教习嬷嬷们也只会让学些基础,以保证仪态身姿,真正去学舞的寥寥可数。但赵溪若及笄多年未嫁,素来最爱跳舞,用功多年,反倒使得她与众不同了。就算这舞蹈是下等人学的,可她出身于国戚赵家,又有皇后撑腰,任是谁也不敢说她轻浮。
  一舞毕,众人皆是如痴如醉难以回神,好一会儿,才听得一位皇子大加赞叹:“这是本皇子毕生所见最为出色的舞!赵小姐果真是倾城佳人,举世无双!”说完用力鼓起掌来,一时间带的大殿众人尽皆赞赏拍掌,皇后的脸上也露出难得的骄傲笑容。
  赵溪若眼底得色一闪而过,她盈盈行礼,又乖巧地站回皇后身边。
  便是太后也十分欣赏这舞,她点点头,慈爱地问:“此舞可有名?”
  赵溪若恭敬答道:“回太后娘娘,此舞名唤蝶恋花,是臣女在家中无事,偶见花园中蝴蝶扑花所得的灵感。”言下之意是,这舞是她所独创的,就连舞衣都是她所独有。
  “好!皇上,你可得给个赏赐啊,这般曼妙的舞蹈,哀家还是头一回看到呢!”太后嘴上说着表扬的话,但眼底却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高兴。赵家近年来日益壮大,无论如何,这赵溪若都是决不能嫁给青王的。可这次元宵花会一结束,蝶恋花舞必定会名满京都,到时候……怕是要麻烦了。想到这里,她眉头微蹙。
  “那是自然,母后放心。”皇上同样面上带笑。
  皇后傲慢地看了殿中一眼,而后笑问:“王爷觉得,此舞如何?”
  她这话问出口,就连贺莲房都很想知道这人会如何回答。皇上和太后都说好了,青王若说不好,那便是拂了这两位大人物的面子;可他若是说好,前面对赵溪若的冷淡此刻便成了笑话,当真是进退两难。对于这位鲜少露面的青王爷,贺莲房当真是挺好奇的,想知道他的政治才能是不是不亚于他的军事才能。
  下一秒,青王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比宫女们跳的好。”
  ……若非这是在皇宫,上头又坐着天下最尊贵的几个人,贺莲房真想拍掌大笑了!他这话算是夸好还是不好?你若说是好,但那是跟宫女们比的,若是说不好,但青王口中又的的确确说了个好字。寥寥一句话,他便将皇后推来的麻烦又轻轻松松送了回去!
  赵溪若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她羞愤地低下头,身上那灿烂的舞衣也似乎暗淡了几分。皇后凤颜薄怒,拳头攥的死紧,想来是在极力隐忍。
  这青王爷一看便是个不好相与的,不知皇后娘娘为何总是要同他作对,难道她再厉害,还能敌得过手握数十万大军的王爷不成?说句难听的,若是青王要求皇帝废后,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他有嚣张跋扈本钱,却自持克制,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皇后对付得了的?皇后娘娘固然是一国之母,掌控六宫,可她更善于后宫争斗,而这样的争斗在青王面前,根本就是蚍蜉撼树,贻笑大方!在兵权面前,皇后脆弱的就如同三岁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