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他奶奶来电话，乔荞没接，她一个外人怎么推，一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就算是猜不到陆家的事儿她不想参合，陆卿接的，陆卿肯定不给他奶面子，这是真的一点都没给，说什么都不好使，想看孩子你们过来看，我不能带回去给你们看。
  “那我叫你老姑陪着我去看看孩子……”
  “我老姑来，我不欢迎。”
  老太太皱着眉，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妍和李哲都被我老姑弄成什么样了？自己的孩子我老姑都不上心，我可不认为我老姑能喜欢果而，到时候来我家里说女孩子怎么怎么不好，我女儿小听不得这些话，我听我爸说之前我姑父和我老姑闹离婚，又从我爸手里要走一套房子……”
  陆卿就跟陆老太太算钱，算得明明白白的，谁都别把谁当傻子，这些年这是因为陆必成能挣钱，怎么回事儿你们心里清楚的很，陆卿说的非常的不客气，陆老太太赶紧就打岔，她不喜欢听陆卿讲这些，不然就是自己的孩子不对了，她就要低气了。
  “我不去了，省得来回折腾，我这个年纪也折腾不起，等孩子身体好点抱回来吧……”
  陆卿没完了，就数落陆海萍这些年靠着陆必成，陆必成又不是陆海萍的父亲，陆卿讲话很不留情面，直接就是批评自己老姑。
  “我觉得姑父有今天都是姑自己作的，多好的男人到她手里最后都落不到好，我和李哲见过面，你知道李哲说什么吗？”
  陆老太太觉得在怎么样关系不好，亲生的母子都是亲生的，那以后李哲还是会孝顺陆海萍的。
  “说什么他们也是亲生母子。”
  陆卿冷笑那就看看吧，李哲高中之后念书的钱都是自己赚的，自己养活自己，有多辛苦只有他清楚，现在养活李妍，李哲就说将来娶老婆绝对不要陆海萍这样的，也不要家里有亲戚很本事的，省得仗势欺人，他这辈子都不会跑到他妈的身边去待着，将来陆海萍年纪大了就往养老院一送，也算是还了他们的母子之情，当时李哲在陆卿的面前又是哭又是嚎的，李哲从来没这样失态过，对陆海萍都恶心坏了，一件一件细细的说，从小到大的都说，就说陆海萍讨厌他和李妍，李哲和李妍都是不到一岁就开始上幼儿园，陆海萍说没时间管孩子，却颠颠的去帮文青接曹一凡，那孩子看在眼里，小时候不说，长大能不记恨吗？
  蒋方舟觉得这孩子挺苦的，给叫过来吃过一次饭，那次气氛就别提多不好了，李妍没哭，眼泪早就哭干了，为陆海萍哭，还是算了吧，她觉得她妈如果有一天死了，她一定会笑出来的，真心的，哭的最惨的那个人应该是曹一凡吧。
  李妍这丫头现在多少有点偏激，满嘴就一口一个希望她妈早点去见上帝，蒋方舟就劝，说不管对着好不好，叫外人听见这话，都会笑话你的，你当女儿的诅咒母亲，你说别人听见是什么感受，李妍听不进去劝，反正兄妹俩现在就是抱成团。
  陆老太太挂了电话，忧心海萍，海萍这个死丫头就是笨，把儿子女儿都给得罪了一个遍。
  李妍给果而买了一套强生的婴儿套装，孩子手里其实也没有多少钱，爸爸呢现在就是豪赌，不管不顾的赌，大不了就是一死被，可能也是活够了，妈妈呢就跟没有似的，李哲才能赚那么一点外快，他自己还念书呢，还得供妹妹念书。
  乔荞收下来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这样来看，她妈确实算是比较能看的了，要是摊上陆海萍这样的妈，估计她们姐三儿都饿死了，或者去大姐上要饭了。
  “下次别买这些了，听见没有，家里都有。”
  李妍笑眯眯的，说知道有，但这是自己给买的，意义不一样。
  “果而看见我了吗……”
  李妍挺喜欢果而的，到底是小孩儿，现在是好玩的时候，果而看见李妍也不觉得陌生，不吝啬的送了一个笑容，李妍伸手去逗。
  蒋方舟正好过来看看孙女，就撞上了，死活不让李妍走。
  “一会儿一起出去吃个饭，李妍不能走啊，舅妈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李妍说自己学校还有事儿呢，蒋方舟故意摆脸色：“怎么和我吃饭就有事儿啊？不行啊，必须去。”
  蒋方舟不是要故意耽误孩子的时间，孩子总是在血胸吃饭，伙食能好到哪里去，你说李妍这孩子懂事也早，估计舍不得吃太好的，蒋方舟挺不喜欢陆家的人，那对陆海萍就更加不用说了，但是孩子是孩子，孩子挺可怜的。
  乔荞开着车，李妍和蒋方舟坐在后面，蒋方舟一句陆海萍都没提，省得孩子觉得尴尬，李妍这明年也快了，蒋方舟就问问，孩子想往哪里考，李妍给出来的答案叫蒋方舟一愣。
  李妍的成绩挺不错的，上一本虽然有点勉强，但是发挥的稳当还是能上去的，可李妍自己说要念师范。
  为什么念师范李妍自己心里早就想好了，当老师肯定会有出路，未来找工作也会比较容易，不然念的专业不好，报考的时候她也不是很懂那些，李哲的专业就不是很好，现在都为将来毕业工作发愁呢，李妍不想拖她哥的后腿，那只能自己一毕业就能马上找到工作，不然她毕业找不到工作，李哲在谈恋爱，谁女的一看这还有小姑子要养，谁能干。
  蒋方舟听完心里觉得特酸涩，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连以后李哲找对象，和未来嫂子的关系都想到了。
  这孩子的心太细了。
  乔荞觉得每个孩子的家庭都不一样，每个孩子面对的未来也都不一样，李哲和李妍照比着黎明那就差多了，黎明至少爷爷奶奶爸爸都管，有什么都是紧着他来，未来黎明压根不用考虑，似乎未来都是一片光明。
  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李妍洗衣服洗的特干净，把自己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果而要是果而尿了，也会上手帮着去洗，这么大点的小孩儿，这么懂事的倒是少见，李哲也当着乔荞的面说过，他衣服有时候不爱惜，李妍去他学校，都给洗了，李哲一个寝室都认识李妍，还开玩笑说将来娶老婆就娶李妍这样的，肯定会持家过日子的。
  除了对陆海萍有点偏激之外，这孩子几乎都挺好的。
  到了地方，要的包间，蒋方舟等快要吃完了，才开口和李妍说，蒋方舟的意思，你念书的时候就别合计钱的事儿了，你要真是缺钱，那你陆卿哥手里不差钱。
  “舅妈我……”
  “李妍啊，你先听舅妈说，我也讨厌姓陆的，但是女孩子得对自己好点，不是说这样不好，你现在就得看未来的出路怎么样，别先直接下了定义就说要去师范，到时候再看，大学的费用你就当跟你哥嫂子借的，你嫂子有钱……”蒋方舟嘴里说的嫂子就是乔荞。
  乔荞开口：“对，我有钱，你先借着，将来工作了再还，那果而等以后我和你哥都没了，还要跟你走呢，是不是……”
  吃完饭回家陆卿都回来了，在沙发上看报纸呢，果而睡觉了。
  “和我妈出去了？”
  乔荞脱鞋。
  “嗯，李妍来了，一起吃个饭。”
  陆卿对李妍也是没说的，觉得这也是自己妹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我们家果而是人见人爱……”乔荞美滋滋的说着。
  陆卿白了乔荞一眼：“你也得看看果而的爸爸是谁，因为她有这个爸爸她才是人见人爱。”
  乔荞装吐的样子，能不能别总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
  乔荞上班，上午主任叫她开车出去一趟，取点东西，叫乔荞和郑梦琪一起，那乔荞不能对主任说，我俩待在一起不合适，这不是工作的态度，去就去呗，等回来的时候东西拿回来了，郑梦琪不知道怎么弄的，就被主任好一通数落，主任轻易都不发火，这次火大了。
  郑梦琪都哭了，跑出去了，大家也是纷纷议论，怎么弄的？从来没见过正主任发这么大的脾气。
  乔荞和郑梦琪一起出去的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问题乔荞自己也不知道，就拿东西，回来郑梦琪就被训了，乔荞还一头雾水呢，拿东西不可能会拿错啊，再说如果训郑梦琪自己也跑不了的。
  郑梦琪邮一份单据，主任叫她用顺风，送过去的时候那边的便利店很忙，往北京邮的两张单据，结果对方就给弄错了，那人干活也是毛躁，竟然没问，这事情错大发了，正主任能不发火嘛，郑梦琪就倒霉了。
  主任的脸一撂下来，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今天气压有点低。
  乔荞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少惹为妙，一看主任就是气不顺了，说不定又抓到谁了。
  中午出去吃饭嘛，处长和正主任就走一排，正好乔荞在前面，你看她走那两步，自己慢吞吞的。
  处长就出声喊她了。
  “小乔……”
  乔荞一看不好，怎么处长和主任都在呢，还撞枪口上了，主任今天心情可是有点不好的，正主任的脸不是还拉着呢。
  “处长和主任也去食堂吃啊？”
  一脸的乖顺，不怪处长和主任都喜欢乔荞，有时候吧，乔荞挺会拍马屁的，这是外人来看，其实乔荞就是二嘛，别人看见领导就恨不得掉头跑，乔荞觉得领导也是人嘛，还会偶尔开两句玩笑。
  “是啊，一起走吧……”
  乔荞无语，只能跟着走，那一起进来的，处长开口说，让她一起吃，乔荞好意思去别的桌子吃吗？
  进了食堂里眼睛就跟雷达似的到处扫描胡雅芳人在哪里，雅芳有事儿，中午回家了没在，乔荞只能和两个老男人一起吃了，处长一看乔荞这盘子，说了一句颇为搞笑的。
  “胃不小啊。”
  乔荞这食量可不低，乔荞整个人石化，她吃的量觉得刚刚好啊。
  乔荞晚上不敢多吃，所以中午就尽量让自己吃的好点在好点，晚上有时候随便吃个地瓜或者啃个玉米，要不然就是吃个水果就完了。
  “我这是一天就吃一顿丰盛的……”乔荞虚弱的小，她吃的一点都不多，真的。
  主任依旧拉着老脸，今天就是不爽到底了，给乔荞也没有好脸色看，处长就看玩笑，说正主任的脸跟长白山似的，那谁做错了就让她改，说两句就得了，你气成这样有什么用，下次派个稳妥的人去就得了。
  郑梦琪正好端碗准备回去，看见主任她就想躲了，觉得丢人，就听见这么一句。
  主任下午叫乔荞明天去分局检查，这是好差事，谁都愿意去，就落乔荞的头上了，乔荞说句实在的，她真没有说什么，不就是被领导强迫一起吃了个饭嘛，她也没拘束，都吃了。
  郑梦琪在卫生间里好一通哭，李姐就安慰。
  “别哭了。”李姐和郑梦琪关系还算是不错，主要两人没有什么冲突。
  郑梦琪一边哭一边就说，中午就听见处长说的那句话，乔荞肯定是背后说什么了，要不然处长不会这样说的。
  “她怎么就和我过不去啊，我什么都比不上她，饶了我不行吗？”
  李姐无语，貌似乔荞也没怎么着你，那处长和乔荞好像多少有点什么关系，主任对乔荞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或者说主任对谁不好过，主任对着谁都是好脸色，你说对乔荞偏心吧，也挺不公平的，乔荞怀孕的时候那时候因为请假，主任没少给脸色看。
  郑梦琪好一通哭，等回科室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谁不知道她哭过了。
  乔荞接水，就被郑梦琪狠狠撞了一下，手里的杯子没拿住，乔荞也没合计有人能来碰自己，加上自己拿杯子也确实没拿住。
  啪地一声，李姐知道郑梦琪要跟二乔过不去，看郑梦琪哭的那个时候说的话就知道了，赶紧打圆场。
  “小郑啊，你过来和姐说两句话……”
  “这力气也忒大了点……”乔荞抿了抿唇，是不是故意的，这还能看出来。
  你说她和郑梦琪之间，乔荞自认自己真是没找过茬，可郑梦琪就偏偏和她过不去，今天这事儿不怪她吧？这么一下子装过来，她觉得肩膀都疼了。
  “我告诉乔荞，人不会一辈子走运的，别以为自己嫁个有钱的丈夫就怎么样，吃亏还在后面呢……”李姐愣是就没拽住郑梦琪，郑梦琪对着乔荞就是一通骂，她骂人她自己还哭了，不依不饶的：“我是离婚了，我是没找到有钱的了，可我也不丢人，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乔荞伸出手叫郑梦琪打住，谁都不欠她的。
  “你说话之前请你先过过脑子，我说过你一句闲话吗？平时上班我和你几乎不打照面，都是你主动和我说话的吧？”
  她没惹到她吧？她干嘛哭成这样，好像自己欺负她了一样？
  郑梦琪犹自不觉得，牙咬得很响：“对，是我死皮赖脸的和你说话，你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做的事情……”
  这话说的越发的不顺耳了，乔荞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可架不住这人嘴上不依不饶的，怎么自己就理亏了吗？
  “你要是这样讲话你倒是说说看，我做什么了？”
  乔荞和郑梦琪就对上了，李姐拉郑梦琪，这头胡雅芳赶紧拽乔荞。
  乔荞郁闷，很郁闷。
  “平时在我背后说闲话，我不是不知道，我只不过不爱追究，嘴张在你的身上我不能叫你闭嘴，你爱说什么随便你，我又不怕你说……”
  她嫁得好不好这和郑梦琪有什么关系？至于叫郑梦琪这样吗？动不动就酸两句。
  “我说什么了？你别诬陷我。”郑梦琪喊。
  李姐拽郑梦琪：“一会儿主任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了，我知道你和处长关系好，你不就是个臭二婚的嘛……”
  乔荞坚决不能让分了，二婚怎么了？太可笑了，你自己不是二婚吗？你一辈子不打算结婚了吗？
  “你真可笑。”
  乔荞推开胡雅芳，雅芳要说什么，乔荞拍拍雅芳的手，转头看着郑梦琪：“和你说话我都觉得侮辱我智商，你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没有主动和郑梦琪说一句话，都是郑梦琪主动的。郑梦琪是连推被拽的被拉出办公室外了，屋子里的都在安慰乔荞，叫她别和郑梦琪一样，郑梦琪这不是有压力嘛。
  “你说多可笑，我嫁得好也不对……”乔荞气的无语了，那你嫁不好别人就不能嫁的好了？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