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作者:
邪灵一把刀 更新:2023-03-18 23:01 字数:6239
这厢喜色未退,再一看那公主,我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吕肃也惊赶紧撤了手,离公主远远的。
原来那公主居然是个天生畸形,嘴里的上下两额骨发育不全,牙齿也没长,这八鲤斗蛟镇海石,恰好是个月牙石,塞进去如同给她垫了牙床,因此看起来并无不妥。但这石头一拿开,尸体便恢复了本来面貌,由于上下颚骨缺失,脸颊两侧的肉,都凹进了嘴里,如同两张松松垮垮的皮一样。
一眼望去,那个凝固着永恒微笑的美艳公主,霎时间变成了只有上半张脸的畸形,下半张脸没有骨架,看起来就是一小团肉,完全可以忽略,那恐怖的模样就别提了。
这才是真正的格格尔公主!
我和吕肃被她一惊,不由齐齐后退,紧接着,吕肃最先反应过来,指了指棺中的陪葬品,示意再多拿一些,随后就跑路。挖蘑菇就是为了钱,有明器不拿岂不是白干活。我自然不客气,又随手挑了三件东西,便和吕肃浮上了水面。
那公主虽然面容丑恶,但优点是不闹腾,乖乖任我们摸,我和吕肃放松了警惕,立刻就大意起来,两人商量着,既然已经拿到了八鲤斗蛟镇海石,那此行的目的也达成了,该出去了。只是这墓看来没有其它出口,若是按照原路出去,只怕还有一番凶险,也不知那红衣软粽子、养尸局还有那恶蛟怎么样了。
二人商议半晌,都觉得先出去为妙,回路还有我们来时的水洞,水洞外就是那些八肢水怪,若出去,怕还有一番恶战,也不知能不能保下性命。
我和吕肃望着水洞,心里沉甸甸的,但这一步却是非走不可,两人对望一眼,将摸出来的东西放内里贴身而藏,那镇海石,也被吕肃随手收进了怀中,随即便准备拼死往外冲。谁知还没钻入水洞子,整个洞窟里的水,猛然激烈的晃荡起来,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我和吕肃惊了一下,不由得低头一看,霎时叫苦,我心说:公主啊公主,你刚才还乖乖的,这会儿怎么就淘气了?
却见水底下,随着水流的剧烈震动,那畸形的公主,居然缓缓朝水面升了上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地震
这突然其来的变故惊的我和吕肃立刻后退,原以为是那公主除了岔子,谁知女尸浮到了水面后,却并未有任何异像,只是随波逐流,飘飘荡荡,黑发完全在水中散开,杂乱的纠缠到了我和吕肃身上,那滑溜溜冰凉凉的感觉,让人鸡皮疙瘩直冒。
原本美艳无双的公主,此刻因为头发纠缠住了我和吕肃,身体便在我俩周围飘荡,畸形的脸近距离暴露在灯光下,显得松宽的皮肤更为骇人。她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产生尸变,使得我和吕肃有些愣神,片刻后,吕肃才轻声道:“不是尸体的问题。”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水的问题。这个洞窟里的水,仿佛突然被煮沸了一般,剧烈的翻滚着,并且水势还有升高的迹象。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水位会突然发生变化?
难道和这尸体有关?
我和吕肃原本打定主意,东西到手,便决定拼死往外冲,谁知这女尸的头发纠缠不清,阻碍了我俩的行动,使得我和吕肃不得不挣扎着从乱发中脱身,实在无法可想之下,便一脚踹开女尸,使得女尸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水中划开了一段距离,我立刻对吕肃说:“地下水好像起了变化,咱们还是快离开。”
吕肃道:“或许是因为咱们取走了镇海石。”
“镇海石?你还真相信它能镇海?”
听顾文敏讲,这石头,据说是大禹治水时使用的神器,曾经用它来镇海河,如今我们俩刚拿走这石头,此地的水势就忽然上涨,到真有些让人臆想纷纷。不过,一块石头若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千百年来,人们何必修堤防洪,黄河水患恐怕早就平息了。
我俩也没在镇海石的事情上多费功夫,深深吸了口气,便提了武器,沿着来时的水洞往外游。这水也不知是从哪里涨起来的,水底的情况也变得十分混乱,眼球在水流的冲击下涩痛难忍,比起之前下水时的情况更为糟糕。
虽然如此,这会儿也只能忍着,强自睁着眼睛观察混乱的水底,和吕肃两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对付随时会冒出来的水底怪物。
原本已经做好血拼的准备,谁知我俩游出水洞子后,水底那些怪物,却仿佛突然对我们失去了兴趣,一个个如同世界末日到了一样,在水底横冲直撞,如同无头苍蝇似的。虽然它们没有来加害我们,但我心里并不轻松,隐隐觉得,这些东西如此慌乱,此地恐怕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吕肃显然也是这么想,神色有些严峻,但我俩也没有多做停留,顶着混乱的水流往外游,才游了没两下,便看到两个人影朝我们游了过来,仔细一瞧,却是豆腐和顾文敏。
他俩怎么下来了?
我先是疑惑,紧接着释然,心底有些感动,心知这二人肯定是听冯鬼手说了水底的情况,这是准备冒死下来救人了。我赶紧冲二人打了个回程的手势,在水底下也无法说话,我们凭借手势进行短暂的交流后,立刻开始往回游。
等到冒出水面时,之前我们跻身的平台,早已经被升高的水位给淹没了,不过好在山崖上还系着一条来时的绳索,冯鬼手和那姓任的女人却没了踪影。豆腐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狠狠一拳捶在我胸口,说:“老陈,我都打算下来捞尸了,你怎么还活着!看来老话说的没错,祸害遗千年呐。”他嘴里虽然胡扯,但脸颊却抽动了一下,显然是一副后怕的神情。
顾文敏的黑发披在身后,本就苍白的脸,被冷水一泡,更显得脆弱,眼睛因为下水也有些充血,仿佛还带着泪光,没有开口,只是目光盯着我,气息喘的有些急。
我安慰的拍了拍顾文敏的肩,说:“我没事,不要担心。”
此刻水势上涨的很厉害,水面也不平静,推波涌浪,使得我们几人在水中身形都有些不稳。好在之前来时的那条绳子还挂在山壁上,豆腐看了看绳索,恶狠狠的说道:“姓冯的早跑了,我和顾大美女急着救你,没功夫看人,那姓任的女人估计也跑了。妈的!”
吕肃微微一笑,轻声道:“人没事就好,随他们去吧。这水涨的很有问题,咱们也别耽误了,先上去再说。”话音才刚落,从我们头顶上方,忽然砸落了无数碎石,我眼疾手快,猛的推了身旁的顾文敏一把,将她按到了石壁上。豆腐没能躲过,反应不及,被一块巨石划伤,额头崩裂了一道血口子。
吕肃惊了一下,顺手将豆腐一推,两人贴在石壁上,这一切几乎就在瞬间,无数巨石从头顶落下,情况霎时混乱不堪,石头砸的水面白浪翻飞,一时水声震耳。
豆腐先是对我怒道:“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靠,我毁容了!”
我赶紧安抚豆腐,说:“危难关头要先保护弱小,小豆是男子汉,我相信你。”
豆腐捂着额头血淋淋的口子,说道:“肯定是姓任的老娘们儿想害咱们,在上面推石头砸人!”顾文敏此时才回过神来,身体贴着冰冷的山石,有些瑟瑟发抖,她忽然说道:“不对,她一个女人,就算老冯跟她一起,也不可能同时将这么多石头推下来,是这个山在抖,你们感觉到了吗?”她抬起头,漆黑的目光看向了周围的山石。
我和吕肃对视一眼,都是大惊,不约而同伸出手往山石上一摸。果然,顾文敏并没有发抖,我之所以看到她的身体在发抖,是因为她背贴着山石。
真正在抖动的,是整个山体!
我立刻想到了一个词:地震了。
吕肃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温和的笑容收敛了,目光不断闪动,开口道:“陈兄弟,你有什么看法?”
“我们刚取走棺材中的东西,水势就开始上涨,我觉得……这事八成和镇海石有关。”如此多的巧合在一起,就算我也不得不相信,这镇海石或许真的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了。
说话间,山体的抖动已经越来越剧烈,更多的石块从上面砸下来,我们几人被困在山石的一片凹陷处躲身,根本没办法往外游,只怕一出去就会被砸的头破血流。我一时间心慌意乱,脑海中不停的想:怎么办,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只怕整个洞窟都会塌陷的。
这地方本来就被凿空了,哪里能承受这样的地震?
就在我们四人被困,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只听两声大叫,紧接着便有两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砸进了水里,如同落水的旱鸭子一样四脚扑腾,好半天才稳住身形。这两人不是冯鬼手二人又是谁?两人估计是想原路返回,大概在玉桥之上,由于地震被颠了下来,又惊又吓,狼狈不堪。一见着我们四人,赶紧也游过来避灾。
豆腐怒上心头,立刻一挽袖子,准备揍人,吕肃就在豆腐旁边,见此按住了豆腐的肩膀,微微一笑,冲豆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只见冯鬼手和姓任的慌忙游到了我们的避身之处,神色多少有些尴尬。冯鬼手脸皮也算厚了,打了个哈哈,说道:“在水下面多谢吕老弟相救,你们两人没事,我也就安心了。”
豆腐闻言,先是仰头哈哈一笑,随即脸色迅速冷下来,道:“我怎么听到有狗在叫?”
吕肃估计憋不住,看着豆腐笑了一声,随后又端正脸色,缓和道:“冯老哥客气了,你们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这吕肃也真是够能装的,我估计他肯定有弄死冯鬼手的心,但面上却是一派和煦,俨然是个道德的高标。
冯鬼手有了台阶下,立刻不理会豆腐,向吕肃解释起来,情况果然和我想的不差。这二人见顾文敏和豆腐执意下水救人,留下的冯鬼手自然是不会再冒险的,当即和姓任的老女人一拍即合,准备脚下抹油开溜,谁知会突然地震,走在狭窄的留魂桥上,便被颠了下来。
我也没心思去听他发表演说,淡淡道:“这些都不重要,东西已经到手,想办法逃出去。”人心善变,可同富贵而不可共患难,冯鬼手的行为确实卑鄙,但也无可厚非,这种关头,我没兴趣跟他虚与委蛇,浪费时间。
冯鬼手一听,惊道:“镇海石你们拿到了?那太好了。只是咱们被困在这儿,根本出不去啊。”我眼前无数乱石头往下砸,我们只要离开这个凹陷处,一冒头,就会被活活砸死,即便绳索就垂在不远处,也无能为力。
就在众人眉头紧皱,心里期盼着这该死的地震能停下来时,它居然真的停了。
本来还颤动的山体,忽然停止了抖动,掉落了几块巨石后,整个洞窟又平静下来,甚至连水波都不兴了。
豆腐一愣,忽然说了句:“暴风雨的前夕都是宁静的。不行,地震停了是好事儿,我怎么反而觉得心里发虚?”
顾文敏修长的眉毛微微一蹙,哑声道:“我也是。”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但这么难得的机会,也不能傻呆着,看了众人一眼,立刻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紧时间。”说罢指了指山壁上的绳索,示意顺着绳索赶紧爬上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蛟龙
人都是有私心的,我抢在了众人之前,占了位置,立刻让豆腐和顾文敏先上,待他两人爬上绳索,吕肃也跟着爬了上去。冯鬼手和姓任的女人刚想抓绳子,我直接将绳索夺了过来,说道:“排队。”
很快,我们一行人就跟一串糖葫芦似的挂在了绳索上,拼了全力往上爬,眼瞅着就要到顶了,上天忽然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只听寂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声音。那声音沉闷,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样,震耳欲聋,令人耳心发麻。
吕肃抽了口气,声音有些变了,惊道:“是龙吟!那东西出来了!”
伴随着这阵声音,整个山体,仿佛忽然遭受了巨大撞击一样,猛的震动起来。
这一次震动的更为剧烈,我只觉得手里的绳子不听使唤,踩在山壁上的脚也随着山石的抖动,抖如筛糠,紧接着,便听豆腐惊呼道:“不好……绳子……!”却见在山体的剧烈晃动中,绳索摇摇摆摆,眼见下一秒就要断裂了,情急之下,众人赶紧松开一只手,寻找周围可以跻身的地方。
这里的山石凹凸不平,便于攀爬,也亏豆腐提醒的快,在绳索断裂的前一秒,众人都找到了落脚地,一行人如同壁虎一样,牢牢抓着山石,一动也不敢动。
刚才那阵龙吟般的声音,只响了一次,便再无动静,但整个山体却仿佛受到巨大撞击一样,颤动的越来越厉害。
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头顶一暗,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挡在上方一样,众人不由得齐刷刷抬头观看,一看就吓的不轻。原来是那尊地藏王菩萨像,在震动之下栽倒了下来,高达十多米的巨像瞬间往下栽倒,但由于底座部分过大,因此卡在了上方,形成了一个倒栽在我们头顶的巨佛,将出口大部分给堵死了。
冯鬼手狠狠骂了句脏话。
原本我们只需要加把劲儿往上爬,就能直接爬出去,但如今地藏王菩萨像堵住了中间的位置,我们便要饶一段路,爬到菩萨像旁边的出入口去。如若有绳索到还好办,问题是我们没有绳子,山体震动的又十分厉害,即便稍微动一下,都有重新掉下去的风险,更何况在山石上左右移动了。
这金精菩萨像栽倒下来,众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豆腐趴在最上面,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小屁股,只听豆腐说:“这地藏王菩萨在跟我们作对啊,早不倒晚不倒,偏偏这个时候倒。”
这像由于比较巨大,因此倒下来后,身体和我们离的很近,脑袋倒栽着,下巴和脖颈处就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平台,此刻山体的震动越来越强,我都有些抓不住,更别说豆腐和顾文敏了。这么一想,我便对众人说:“先到这菩萨像上避一避。”说完当先朝着菩萨的下巴处爬了过去,由于距离比较近,一跃便跳了上去,稳稳当当的。
其余人见此,立刻也纷纷往菩萨像上跳,前后不过十来秒,我们便站在了菩萨的下巴后面,站在边缘往下一看,只见深渊底下的水,如同煮沸了一半,不断翻着巨花,推波涌浪,一层高过一层,相信要不了多久,水就会溢出深渊。
顾文敏神情有些慌乱,说:“刚才的声音难道真的是龙?天呐,它怎么会到这儿来?”
吕肃目光紧紧盯着下方的水,忽然说道:“小心,它们上来了。”
它们?
他这一说话,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看向下方,却见下方的石壁上,无数长着八只手臂,如同侏儒的水下怪物,正逃命似的往上爬。它们手爪多,因此爬起来比较稳当,速度也很快。我心中立刻明白,肯定是水下面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吓的这些东西四处逃命了。
听刚才那声音,莫非是那恶蛟?
它吞了卫南京二人后,难道顺着地下河游到了这里?
那么多地方它不去,为什么偏偏来这儿?这地方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它?难道又和那镇海石有关?
我们几人推测不断,一边准备好了武器,等着下面那些东西,一但靠近,有什么异动,便和它们血战,谁知就在此时,那翻滚着的水中,忽然冒出了一颗硕大无比的漆黑头颅!
那头可够大的,直径至少有五六米,两只硕大的眼睛,如同两盏黄灯亮,头顶两侧,还有两只漆黑的角,不是传说中的蛟龙又是什么!
我们都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儿,那种震撼无法用语言描述,就跟看3d电影似的,看着那水中的龙头,忽然朝山石上吐出一阵强有力的水柱,那山石上爬着的东西,被这股强烈的水流打中,顿时发出驴嘶一样的惨叫,一个个挨着落水。
它们落水之后,还未在水中稳住身形,那龙头便大张着嘴,在水里一扫,将水面上漂浮着的八臂怪物纷纷扫进了嘴里,嚼也不嚼。
我们在菩萨像上看的胆战心惊,豆腐更是双腿抖如筛糠,一屁股坐下去,哆嗦道:“它这胃口,会不会太好了点儿?”
顾文敏原本粉嫩的唇瓣,此刻也是毫无血色,嘴唇有些哆嗦,目光盯着水底的蛟龙,脚步已经开始后退,但她只惊慌了片刻,便压下强烈的喘息,低声道:“躲起来,不能被它发现。”若说是什么粽子、怪物,我们几人都还能一战。
但那是什么?那是蛟龙!我们几个人还不够当它一顿儿点心,在它面前,别说战斗了,站起来都困难。
顾文敏这一说,众人不敢再站在边缘处,赶紧后退,纷纷趴倒在地,生怕被蛟龙发现。
我是位于边缘处,因此眼角的余光,可以瞥到下方的状况。只见那蛟龙估计没吃饱,龙头又钻入了水下,隐约看到水下无数影子乱窜,最后却纷纷被那巨蛟吞入口中。之前差点儿要了我和吕肃命的水底怪物,在它面前,就如同野兽的幼崽般毫无反抗之力。
这东西十分贪吃,连鱼虾都不放过,估计困了几百年,它准备吃个饱。
深渊的水还在涨,那恶蛟虽然没有冒头,但巨大的身形在水底形成了一团黑影,就算想忽视都难。
须臾,那恶蛟估计把水下的东西吃光了,又冒出头来,硕大的黄色眼睛,如有实质般,打量着这个阴森森的洞窟,仿佛在查看自己周围的环境,那模样似乎在说:我的家怎么变了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