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被刑侦局和治安所盯上的第二个人。
  那是个老头。
  他不断地在各小区出没，随着他的出没，失盗的报警声接连不断，失盗的人都是富人，并且，他打开人家的保险箱，就好像是开自己的锁一样。
  高手到了。
  刑侦局和治安所如临大敌。
  在像素还不是很高的视频监控中，模模糊糊，这人很有几分像是抢劫运钞车的那个老头。
  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
  警方在全国通缉，他竟然大摇大摆回到了眼皮底下？
  前些天，运钞车是找回来了，里面的钞票也没有丢失，但人，却是追丢了。
  他竟然又回来了？
  回来干嘛？
  这不是示威吗！
  对，他绝对是示威！就连抢劫运钞车，也是为了示威！
  仅仅为了示威，就抢了运钞车，这不得不令人头上冒冷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定是什么地方冒犯了这厮。
  刑侦局和治安所的头头，脑门上真的冒出了冷汗。
  这两个人，牛细毛和这老头的名字都摆在会议桌上。
  牛细毛为什么会与这群民间艺人和和尚联系在一起呢？
  那个老头，叫汤爷的人，为什么又回到梅城，并且还大肆作案？
  刑侦局的人注意到了，汤爷和牛细毛有交集。
  对，没有任何疑问，牛细毛继承了汤爷的小卖铺，这就是证据。
  不过，刑侦局的人不会轻易动牛细毛。
  一是这厮并没有犯罪前科，打伤王大海算见义勇为，不能说是有记录。
  二是牛细毛的背景似乎很硬，梅城不少的土豪、财主、企业家都追捧他，就连县府的重要人物也要宴请牛细毛。
  所以，牛细毛这人不能轻易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牛细毛和汤爷是一伙的。
  虽然他们一起喝过酒，牛细毛继承了汤爷的产业。
  但牛细毛与汤爷合伙作案的证据，一丝也没有。
  “你们注意搜集证据！”局长大人对手下的人说，“我们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牛细毛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那都得要用证据说话。
  就在刑侦局和治安所召开联席会议的时候，牛细毛正在看节目。
  台上那个小丑的表演非常精彩，引得牛细毛哈哈大笑。
  台下，大约有一百多人，都是附近的居民，那些买了票的单位，他们并没有派人来看节目。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
  机关买票是为了给面子，给县府面子，给牛细毛面子。但是，民间的艺人，水平终究有限，谁有兴趣真的来看节目？
  机关的人不来看，但看的人还是有，免费的，街头百姓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牛细毛注意到，那个小丑很眼熟。
  很快想起来了，他就是小卖部老板。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他不是通缉犯吗？
  好大的胆子啊！
  不过，多看几眼，牛细毛放心了，此时，这老头看起来谁也不会认为他是老头，他年轻了许多，最多不超过35岁。
  他的步伐、他的体态、他的神情，哪里像一个六十岁的人？即便此时台下有治安所的人，也不可能把他认出来。
  牛细毛不淡定了。
  报不报案？
  抢劫运钞车的人不管怎么说也不是好人。
  报案。
  报案还能赚到50万的奖赏。
  可是，牛细毛刚刚掏出手机，又犹豫了。
  据说，警方找到运钞车的时候，里面的钱一分没少，一千八百万，完整无损地放在车里。
  他就是为了和警方开个玩笑？
  有人是这么分析的。
  这人，一个孤寡老人，要这么多钱干嘛？关键是，他根本就不差钱！
  牛细毛又把手机收了进去。
  小丑还在舞台上津津有味地玩耍着七个球。七个球有五个飞在空中，两个在手里，又不停地被他抛起。
  很少有玩七个球的。
  但是，他玩得很娴熟，不慌不忙。
  突然，一个球飞向牛细毛的头部。
  牛细毛赶紧躲开，随机脚一飞，刚好踢在球上，这球，就像是长了眼睛，沿着原来的路线，飞回了舞台，刚好，落在小丑手上。
  小丑手里的七个球继续在空中飞舞，一点也没有混乱。
  “好！”
  这一声喝彩，地动山摇，都是台下公众发自内心的呐喊。
  不过，到底是为小丑喝彩还是为牛细毛喝彩，就分不清了，很可能，是为他们俩喝彩。
  牛细毛刚才这一动作干净利落，不过，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自己是怎么回事，鬼死神差和小丑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想，如果再来一次，肯定是不可能再重复了。
  小丑玩了一会，突然，三个球冲着牛细毛飞来。
  牛细毛脑子里想都没想，就用手去接。接住了，投回去，又接住了，又投回去，最后一个，他没来得及接，只好用脚一勾，刚好勾到了球，又轻轻勾了勾，在脚面上掂了掂，然后一用力，球又飞向了小丑。
  小丑又毫不费力把这球加进了七个飞舞的球之中。
  又是一声响亮的：“好！”
  这一次，可以肯定，这声“好”更多的是为这个小丑喝彩，因为，牛细毛虽然配合的不错，确实不错，但高明的是，那小丑喂球喂得好。
  他恰到好处地把球投给牛细毛，让牛细毛能够做出完美的动作。
  当然，牛细毛也很厉害，但是，大多数的人以为他只是一个托。
  梅城有一百多万人口，城里有三十来万，都认识牛细毛——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即便他是一个托，人们也不得不为他喝彩，他们俩实在是配合得他好了。
  牛细毛玩出了兴趣，大声喊道：“再来！”
  虽然他知道，刚才配合得很不错，但这不是自己的功劳，要说自己有功劳的话，最多只有百分之十，另外的百分之九十都是这个小丑。
  他的手法。
  他的力度。
  他的时机。
  牛细毛知道，这个小丑是一个真正的高手，绝对不是一个马戏团的小丑可比的。
  随着牛细毛一声喊，七个球相继朝牛细毛飞来，等牛细毛手忙脚乱，最后全部落在地上之后，引发了观众的哈哈大笑。
  牛细毛尴尬地在地上捡球。
  观众是笑得眼泪都出去了。看把戏，成功固然会引发大家的欢乐，但是，一旦失败，也许观众心里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