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勇的助手并没有请动牛细毛和柳导。
  “要见，瞿勇自己到看台上来，我和柳导花钱买票看雨，可不是来见糟老头的。”牛细毛冷冷地说。
  糟老头？瞿勇可是还不到五十岁！
  “哎，在人家眼里，我已经是糟老头，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瞿勇唉声叹气，苦笑着摇头。
  瞿勇终于没有勇气，也丢不下这个脸，他没有去看台。
  当然，他也不相信，这场雨与牛细毛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他对牛细毛预测下雨的能力非常惊叹。
  “宣布演唱会取消——哦，不，改期——还是不行，继续坚持下去。等！等雨停！”
  取消演唱会要退票的，五六万张票，即使只有百分之五十的人来退票，这个经济损失都不得了。
  改期更麻烦，演员不能改期，下次来得另外出出场费，同样是要付出巨大的经济损失。
  还是坚持下去，让观众自行回家吧。
  一连遭受两次这样的打击，每次都与牛细毛有交集，如果要信迷信的话，这人是不是自己的克星呢？
  应该是。
  今年，瞿勇花大力气引进了《穿越星际》，本以为可以大捞一把的，至少，今年的利润一半要来自于这部电影，谁知，被牛细毛搅局了，利润至少减少了八成，这损失，太大了。
  至于演唱会下雨，当然不能怪牛细毛，但是，这厮气人啊，还没开始，他就打伞来看雨。
  关键，最可气的是，这雨，竟然这样听他的话，你这里一喊演出开始，这雨就哗啦啦下了下来。
  瞿勇其实在犹豫。
  他既想去见见牛细毛，有丢不了这个脸面。
  哎，还是上次不应该说那么绝，柳导一定对牛细毛说了。
  就这样，犹豫了大约半个小时，瞿勇猛然站起来，“去，这张老脸不要了！”
  此时，五六万人已经走了绝大部分，坚持下来的，还有五六百人，他们不知哪里弄来了雨具，打伞的，穿雨衣的，用塑料布扯起帐篷的。
  这群人是骨粉，即使下冰雹也赶不走。
  瞿勇好容易走到了牛细毛那个地方，一对人，两把伞，雨伞底下两个人，不知柳导说了一个什么笑话，牛细毛笑得前仰后翻。
  “牛导、柳导，不知二位驾到，敬请原谅。请到后台喝杯茶。”瞿勇厚着脸皮说。
  柳导说：“牛导，你的意思呢？”
  牛细毛说：“就不打扰瞿总了吧，人家搞演唱会，这样忙碌，我们去打扰，很不合时宜啊。再说，我们花了这么多钱来看下雨，现在去拜访客人，那不是亏大了吗？”
  你说这话气不气人？
  瞿勇气得真想一拳砸烂牛细毛的脑袋。
  可是，他知道，这不行。
  “请二位下去喝茶。其实，雨，真的没什么看头，还是去喝杯茶吧。再说，有很多一线演员，见见面吧，今后，你们也许用得上他们。”瞿勇把演员抛出来，这是最明智的。
  谁知，牛细毛始终不挪脚，坚持要看雨，并且，说话又尖酸刻薄，说得瞿勇的脸，青一阵，紫一阵。
  “另外，我还想找二位有话商量。”瞿勇把最关键的话说出来了。
  “在这里说吧。”牛细毛说。
  瞿勇犹豫了一下，说：“请问二位，既然你们是来看雨，那么，不知你们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雨的。”
  牛细毛哈哈一笑，大声说：“因为是你举办的演唱会，我估计就有得雨看。所以，就试着来啦。”
  瞿勇被噎着了。
  什么，我瞿勇举行演唱会就应该下雨，这什么话？
  不信！坚决不信！
  可是，又一想，事实上，这两次是验证了。难道，这句话是真实的？
  瞿勇猛然摇头。
  不可能的。
  绝对是不可能的。
  谁知牛细毛说：“你别摇头，今年你的时运就这样子，举办一场演唱会，就会要下一场雨，今后，你就会得到一个很响亮的名声，都会叫你‘雨神’。”
  这还得了？
  举办一场演唱会，就下一场雨，那用不了一年，公司就得破产，并且还永无翻身之日。
  瞿勇想呵斥几声，但又不敢。
  “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吗？”瞿勇还是强忍心中的怒火。
  “没有。”牛细毛也猛然摇头。
  “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瞿勇说。
  “没有，确实是没有办法。”牛细毛说。
  “不过，我还是不信，为什么我举办一次演唱会，就会下一次雨呢？”瞿勇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今年特别背时运吧。”牛细毛微笑着说。
  瞿勇被这句话刺激得怒火中烧。
  你牛细毛说这话，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不是上一次，我拒绝了你见面的请求！
  你报复，我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你今天说，我举办一次演唱会就下一场雨，你这是咒我，事实上并不一定会这样。
  最后，谈话不欢而散。
  瞿勇就连柳导也冷落了。
  冷落了就冷落了吧，反正，你都和牛细毛是一伙了，说不定牛细毛还是你的小白脸，对你客气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你上面的领导我认识，并且还是铁哥们，不怕你为难我。
  瞿勇走了。
  雨继续下着，时大时小，一个小时后，干脆，雨停了下来。
  雨停了，那么，演唱会就应该演出啊。
  谁知，这雨就像专门和瞿勇玩似的，一会儿停，一会儿又下，搞得晚会时断时续。
  天下再没有这样窝囊的演唱会了。
  今天最兴奋的还是柳导，她再次见证了魔法一般的大雨，这对于一个信奉科学的人来说，不得不承认，原来，科学还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东西。
  牛细毛太诡异了，他竟能够预测这场雨，这场只在体育场上空的雨。
  回到宾馆，她久久不愿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牛细毛的床铺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饶有兴致地和牛细毛聊着天。
  “你去洗澡吧。”牛细毛的裤子被淋湿了一小块，柳导说，“我还坐坐。”
  有些晚了。
  牛细毛也有了睡意。
  他只好进到浴室先洗个澡。
  谁知，才涂了香皂，柳导就敲浴室的门。
  “让我见识一下你身上的肌肉。”柳导直截了当开口了。
  牛细毛犹豫了片刻，又赶紧围上浴巾，把门打开了一点点。
  柳导火样的目光看着牛细毛。
  “听说你很会打架，肌肉也不是特别的多啊。不过，这样的肌肤更令人喜爱。”柳导看了一眼，把门关了，退了出来。
  在她的想象中，能够打赢很多人的强者，一定是有超出常人的肌肉，但是，牛细毛和常人一样，并没有一股股，一条条，纵横错节的肌肉。
  那种肌肉太多的身体其实不好看。
  至少，柳导更喜欢牛细毛这种身体。
  牛细毛见柳导退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柳导也借机进来洗澡，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牛细毛既渴望，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