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来了，牛细毛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皮院长家的门。
  一个女人在里面很不耐烦地问：“谁呀？”
  声音极为好听，既糯又甜，还有一点磁性声音，中气十分充足。
  牛细毛赶紧说：“是我，牛细毛。”
  那个女人嚷嚷道：“哎哟，都不让人活了，精神病院真的是没有一个正常人，个个都是疯子，就连在华秦大学读书的牛细毛你也是疯子，哪有下半夜到别人家做客的？”
  嚷着，门开了。
  门一开，牛细毛吓了一跳。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丑陋的女人？
  这人，就是皮院长的老婆。
  “进来吧。”
  牛细毛换了一双鞋子，进去了。
  不一会，皮院长出来了。
  “什么事啊，细毛？不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
  牛细毛真后悔半夜来人家做客，人家都睡了一觉了。特别是，两个这样丑陋的人，牛细毛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丑人丑到一家去了，也好，谁也不会嫌弃谁，都是世界上最丑的人。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们。”牛细毛深深地内疚。
  “没关系，经常是这样的。刚才，我娇妻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呀，刀子嘴豆腐心，待人最好了。”皮院长说。
  这时，院长夫人沏好了一杯茶，端给牛细毛。
  牛细毛一万个不愿意接，喝，那是更加不会喝的，这样丑的女人，这茶喝进肚里会呕吐的。
  不过，这是礼节，不接还不行。牛细毛不得不把茶接在手里。
  可是，没想到，这茶好烫，一慌神，茶杯没接稳，掉落下去了。
  牛细毛可不会伸手去接，这是开水，用手去接那不是找烫吗？他就这样眼瞪瞪看着杯子掉地下。
  谁知，就在杯子即将要掉地上时，院长夫人一弯腰，手一伸，稳稳地把杯子拿住了，稍一绰，连撒出去的水也收进了杯子里。
  院长夫人重新把杯子送到了牛细毛的面前。
  刚才这一动作，很漂亮，牛细毛不由得抬头又看了一眼院长夫人。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刚才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缺陷，一般的人，就包括牛细毛自己，也绝对做不这么漂亮。
  牛细毛张着嘴，半天做不得声，根本就想不到，这个丑女非同一般啊，不是中阶财阀能有这种本事？
  当然，她不应该是中阶财阀，谁见过中阶财阀就这样默默无闻躲在精神病院里做一个全职太太？
  那么，她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在财道之外，传说还有武林，据说，武功高强的也可以达到财阀水平，只是没见过。
  牛细毛还没回过神来，皮院长说话了，“哈哈，我老婆就喜欢卖弄。不过，你也见到了，她这一手来可以吧？比一般的把式还是强一点。”
  院长夫人不高兴了，说：“你说我比一般的把式强一点？你有本事和我比一比。”
  皮院长赶紧说：“我哪敢和你比呀？你比我强多了。”
  院长夫人这才笑道：“这还差不多，有点儿自知之明。”
  皮院长挥了挥手，“不劳夫人了，您去睡吧，我和细毛聊一会。”
  夫人进去了，快进房门是回头说了一句：“你们快点哦，我一个人睡不着。”
  皮院长赶紧说：“好好，我就来。”又转过头，对牛细毛说，“不好意思，我夫人娇得很，没办法，习惯了，一个人睡不着觉，必须等我一起睡才安稳。”
  牛细毛差点没笑出来。
  这对活宝，好奇葩啊。
  夫人进去了，牛细毛直接了断就问：“院长，陈太忠过去有一张画，不知哪里去了，我想问你，你知道吗？”
  皮院长说：“知道啊。”
  “在哪里？”牛细毛急切地问。
  “在关帝老爷那里。”皮院长很干脆地说。
  “关帝老爷？”牛细毛疑惑地说。
  “对呀，后天，我带你们去，就是为了这张画。”皮院长一张笑脸，不过，还是丑，即便是笑，也很难看。
  “怎么会到关帝爷哪去的？”牛细毛问。
  “你想想，财神比干和关帝爷有什么关系？”皮院长说。
  “他们都是财神，一个文财神，一个武财神。难道，他们之间有矛盾？”牛细毛说。
  “这事，先不要探究竟，这是比干和关帝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们不介入。不过，这张画落在关帝手里，与我们帮了三刀石小神，而冷落了他的行宫，和把山神的石像放在外面淋雨有关。我们后天去和他打这场官司。”皮院长说。
  好了，既然是这样，那么，一切都等后天再说。
  “那好吧，院长，我就不久留了，影响你们睡觉，我先走了，后天，我会准时来这里集合的。”牛细毛站起来说。
  皮院长挥了挥手，说：“别急，既然来了，我们就久聊一会儿。”
  牛细毛没有坐下，说：“你夫人……”
  皮院长挥了挥手，压低声音说：“别理她，她耍娇，惯坏了。你坐。”
  谁知话音才落，里面就传来了声音，说：“好哇，不理我？你有胆量今晚不进来，你有胆子进来，看我不整死你！”
  牛细毛做了一个鬼脸。
  皮院长也做了一个鬼脸，说：“你也太厉害了，我声音这么小你都能够听得见？”
  夫人在里面说：“又小看我了是不是？别说你这么大的声音，五百米外的蟋蟀叫，我听得清清楚楚，你是故意的吧？”
  皮院长赶紧说：“我哪敢故意？我真的以为你听不到。”
  牛细毛见这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知道无论如何也要走了，又一次站起来说：“我走了，下次再聊吧，真的，真的很晚了。”
  夫人在里面高声说：“不送！下次来玩哈！”
  牛细毛说：“谢谢夫人。”人已经出了大门。
  来到外面，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扑面而来，往日，到不觉得，可今天，从皮院长家出来，这感觉太强烈了。
  皮院长家门口还有一只土狗，盯着牛细毛，喉咙里逼出一丝低沉的声音，刚才进来时没注意，现在看着它，不觉得是狗，而似乎是一只幽灵，牛细毛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