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这个情况我会告诉我那位警官朋友的。陈泉老师，谢谢。那么，下次我过去的时候再详聊吧。”挂掉电话后，杜采歌看了看时间，用力拍手，“大家，准备开工！”
  “没什么事吧？”刘梓菲有些担心。刚刚杜采歌接电话时的表情变幻，她都看在眼里。
  杜采歌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不是什么大事。”
  顿了顿，又说：“眼前，这才是大事。说真的，拍《那些年》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拍出来的微电影能拿到超过2000万的网络票房？”
  刘梓菲笑得十分得意：“那肯定是没想过的。”
  是的，杜版《那些年》登陆各大视频平台已经一个月了。
  其网络票房，一开始并不被人看好，但是很快就引发了热烈的讨论，接着变得让人惊叹，不仅仅是各大娱乐媒体，就连主流媒体也争相报道。
  当《那些年》的票房超过1400万、超过了去年销售成绩最好的微电影后，大家开始期待《那些年》再创新高。
  而《那些年》也没有辜负人们的期望，现在增长的速度虽然放慢了，但这个数字仍然一直在坚定地上涨，每天都会被刷新。
  2084万元，这是迄今为止，《那些年》交出的答卷。
  这个数字，仍然每天都在被改写。
  无数人盯着这个数字。
  因为，这代表了大华国网络电影的新票房记录。
  记录的存在，就是被打破的。
  而人们也一直都有心理准备，随着社会财富的增长，人们可支配收入的增加；随着网络带宽的提速，随着网络电影的制作越来越精良……
  网络电影的票房是一定会节节攀升的。
  但大家没料到的是，《那些年》一举将票房纪录提高了500万元（过去的票房纪录是1550万元）。
  这是《那些年》上线之初，无人能预料到的情况。
  虽然《那些年》的制作经费，能排进网络电影的影史前5。
  300万元的成本是大部分网络电影难以望其项背的。
  而且还有姜佑曦这样一个准一线的大牌明星加盟。
  但《那些年》的不利条件也有很多。
  其中最关键的是，海明威只是一个新人导演。
  然而《那些年》就这么不科学地，一直冲到了网络电影总票房冠军的位置，还在一口气将这个记录推向更高处。
  不仅仅票房打破了记录，《那些年》的口碑也一直非常好。在各大视频网站上的评分，都在8分以上。
  而在评分更严格、也更权威的“蔚蓝星豆瓣网”，“电影时光网”给杜版《那些年》打出的评分，也高达7.4分。
  作为对比，在全球席卷了28亿多票房的舒宜欢导演作品《津门三侠》的评分是6.9分。
  这部《那些年》能够取得如此成绩，杜采歌自然以“海明威”之名在电影圈子里被人刮目相看，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能够协助杜采歌拍出这部电影，副导演刘梓菲也让自己的名字成功地被一些人记住了。
  其实已经有人向她发出了邀请，请她去当副导演。
  只是，刘梓菲惦记着杜采歌的承诺——她再配合杜采歌拍一部微电影，接下来杜采歌就会给她写剧本，给她投资，让她自己去独立执导。
  当然不可能马上让她开拍大电影，大概率会是微电影或者电视剧。
  “都麻利点，动起来，不要耽误时间！”动力十足的刘梓菲扯着嗓门吼了起来。
  现在她越来越有导演的风范了，原先那点职场美女、小家碧玉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而她对杜采歌的那些落不到实处的情感，也被吹散了不少。
  但刘梓菲不后悔。
  这正是她一直想做的事。
  ……
  “第144场，2镜，第2次。”
  “场记打扮，action！”刘梓菲用脆生生的声音发号施令。
  喊完，她就紧紧地盯着大监视器。
  因为《老男孩》剧组的资金比较充裕，杜采歌从公司调用了4台摄影机，当然大多数时间是用3机位拍摄。
  此时除了刘梓菲之外，还有三名摄像监视、两名灯光师和一名焦点监视在同时看着各自面前的监视器。
  投资700万大华元的电影，相当于地球上投资2000万软妹币左右，已经算是中等规模的投资了。
  所以杜采歌这次，再次扩大了剧组的规模。
  镜头里，是一家小饭店，紧凑，面积非常小，只摆了几张桌子，但是打扫得很干净。
  此时只有两张桌子上有人吃饭。
  摄像机沿着滑轨推进，来到后厨。
  邹国勇正汗如雨下地挥舞着锅铲，煤气灶的火苗吞吐摇摆，将附近的空气加热到扭曲。
  镜头给了邹国勇一个特写。
  虽然这个特写在后期不一定会用上，很可能会剪掉，但是肯定得有。
  在镜头下，邹国勇的表情和动作非常自然。
  他牢记着杜采歌的告诫：平时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忘了自己在演戏。
  对他来说，挥舞锅铲就是日常，根本不需要动脑子。
  所以此时他娴熟地颠锅、炒菜，就像平时在自家店里做的那样。
  “cut！”
  刘梓菲喊了停，把刚刚拍的看了一遍，大声说：“过了。马上拍下一个镜头，2号机，3号机，做好准备。”
  “第144场，3镜，第一次。action！”
  监视器里出现2号机的画面。
  镜头中，杜采歌出现，在饭店门口停下来。
  他穿着很老气的卡其布长裤、深蓝色高领羊毛，虽然都是正品的大牌产品，但是搭配起来并不适合他。
  化妆也是特地往丑里化，让他看上去显得憔悴、疲惫，一看就是个经济条件不差，但是生活不算很如意的中年男子。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望了望小店的招牌，又探头探脑地往后厨看了看。
  拿着菜单的胖乎乎的老板娘快步走了过来，先习惯性地热情开口：“请问几位？进来坐吧，慢慢看。”
  杜采歌不安地缩了缩。
  老板娘的目光凝了片刻，试探着问：“你是……林河？”
  杜采歌迟疑着点了两下头。“嫂子，好久不见。”
  老板娘笑了笑，热情消失了，只是很客套地笑着说：“来找国勇啊？”
  “恩，我找勇子。”杜采歌低着头，不敢与老板娘对视的样子，轻声说。
  “他在厨房里面呢。你坐下来喝杯水，等他炒好菜我让他过来和你说话。”
  杜采歌跟着老板娘走进饭店，局促地坐下，显得有些不安地瞅瞅桌子，似乎是在看有没有油渍；又挪了挪椅子，仿佛椅子硌得他不舒服。
  “cut！”
  刘梓菲喊完，又重新看了一遍刚刚拍的内容。
  杜采歌也走过来，脑袋和她凑到一起，仔细看着。
  “我觉得可以过了，”刘梓菲抬起头笑道，“杜导，你这演技，杠杠的！”
  杜采歌咂咂嘴唇，考虑着，没开口。
  旁边在观摩学习的许清雅说：“大叔，你的演技太吓人了。你是导演，不是演员啊！你这是犯规你知道吗！”
  杜采歌还在看着画面，头也不抬：“导演会演戏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懂表演，怎么给演员讲戏？”
  话虽如此，但其实整个剧组都有点被他的演技震撼了。
  不是说他有着影帝级的演技，只是，让人没想到吧。
  你会写书，会写歌，会画漫画，会当导演，现在还会自己上场演戏？你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你说好，到底好在哪里？”杜采歌这却是要指点许清雅，现场教学。
  许清雅咬着嘴唇想了想，然后把那段视频重新播放一次，用手指指点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有这一段，你走到这里坐下，那个神态，这一段绝了。林河就该是这个样子，恩，我就是这么感觉。”
  “你还是没说清楚，到底好在哪里。”杜采歌在激发她的独立思考。
  许清雅漂亮的秀眉拧了起来，“我也说不好。我感觉你对林河的人设非常熟悉，对他了解得非常透彻。那一刻，你就是林河。但你不是体验派，刚刚这一段表演应该是方法派。”
  “没错，可以算是方法派吧，”杜采歌笑了笑，“你回去再琢磨琢磨。”
  “诶，大叔，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档次的演技呢。”
  杜采歌对她是鼓励为主：“你天赋比我好，其实现在你已经演得很好了。关键是你现在生活经验不足，所以你不了解，人在哪些特定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反应。这些需要积累，需要认真观察生活中的细节。”
  许清雅陷入思考中。
  杜采歌再看了看刚刚拍的内容，终于点头：“行，这条过了。继续！”
  等他再次投入表演，好几个演员都在认真揣摩。
  尤其是来自逐梦互娱的几位演员，包括刘语熙，包括公司最近签的两个小鲜肉，都打起精神。
  他们大多数学历不怎么样，但并不代表人笨。
  公司大boss亲自上阵演戏，你肯定是得好好观摩学习，能说出个一二三的。
  如果到时候boss兴致大发，想和大家聊聊表演。
  然后点了你的名，要你谈谈看法，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