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定依你。”杜采歌毫不犹豫地说。
  哪怕心里担心，自己未必能完成许清雅的要求。
  但这个时候，犹豫就会败北。
  果断说不定就会白给呢！
  许清雅抬头直视杜采歌，眼里还有些水汪汪的，“我可以不要名分，但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你必须认她，公开的。”
  “可以不用很急，因为我知道，大叔你也有很多为难之处。但是在孩子念书之前，也就是5、6岁左右，你一定得公开认她。”
  “不一定要向媒体公开，但要向所有的亲戚朋友公开。”
  “我希望孩子能大大方方地叫你爸爸，能不用躲躲闪闪地和你拥抱，能坦率地告诉她的小伙伴们：我的爸爸是海明威，那个明明写歌写得很好却不务正业去拍电影的人，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许清雅说得极为认真。
  杜采歌含笑看着她。
  许清雅轻轻点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公开认她，那我也不会做什么。只是会很失望，很失望。”
  “我明白。不过我已经说了，不管你提什么要求，都依你。放心，我一定做到。”杜采歌说。
  他心里未尝没有舒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的要求。
  就算许清雅不提，他也会做到啊。
  就像采薇……
  虽然没向媒体公布。
  但他并没有刻意隐瞒。
  亲戚朋友谁不知道采薇呢。
  额，副人格隐瞒过，但他觉醒后，可是从未隐瞒。
  “那就好。正事说完，我们继续吧。”
  杜采歌傻了，“继续什么？”
  许清雅腻声说：“大叔，看到我这样年轻性感的小美女，你难道真的一次就够了？”
  她那双妙目在杜采歌身上扫了一下，“莫非大叔你50岁了？所以才有心无力？”
  杜采歌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股嚣张气焰，当然要当场镇压下去！
  于是他恶狠狠地扑上，许清雅娇笑着闪躲……
  当然不会真的再来一次，只是玩笑而已。
  杜采歌的身体，勉强还受得了。
  虽然会透支一点，但男人不能说不行，就算逞强也不能露怯。
  但许清雅可是怀着宝宝的人，不能太过激烈。
  所以两人都有分寸。
  只是稍稍亲昵一番，浅尝辄止。
  过一会儿，他们还是依偎着，平静温馨地聊天。
  许清雅说了些她对以后的打算，包括生孩子、坐月子的计划等，又说等孩子半岁了，她还是想出来拍戏、登台演昆曲。
  当然，还要将学业完成。
  “6月初能完成‘武林’的后期制作吗？”许清雅其实一直被杜采歌带着做这部电影的后期，对进度比较了解。
  但她缺乏经验，不懂得估算。
  “这种事说不好的。或许有几个特效不满意，打回去重做；或许对现场收音的效果不满意，有些地方要演员重新来配音。有时候会突然发现一段穿帮镜头，如果那段镜头很重要，不能剪掉，不能p掉，那就还得把原班人马叫回来补拍。”
  杜采歌详细地解释着，因为这也是在帮助许清雅提升电影工业方面的知识储备。
  他在有意识地，帮助许清雅从一个全局的角度，来认识电影工业的整个流程；再下一步就是让她了解到方方面面的细节。
  或许她将来一直都只是演员，也或许将来她想做个制片人、导演，谁知道呢？
  杜采歌不会限定她的发展。
  “现在我估计吧，6月初应该能完成全部的后期，还可以留一点时间给我多做几遍精剪，可以送去参加几个电影节。不过如果遇到突发状况就不好说了。但是，可以这么说，保证在暑期档上映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挺可惜的，”杜采歌难掩惋惜之色，“我相信这部电影能大爆，而作为女主角，这其实是你事业飞跃的一个机会。这次机会没把握住，以后想要获得同样的机会，就太困难了。”
  许清雅抱着他一条胳膊，笑得眼睛弯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点都不难！大叔，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只要你想捧我，什么时候都能给我量身打造经典角色的。”
  这个，虽然听了感觉很爽，但杜采歌还是有自知之明。
  在电影领域，与普通人相比，他是天才。
  但他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别的天才。
  所以，如果真的把自己太当回事，说不定下部电影就扑了。
  一定要保持谦虚学习的心态，不断进步，追赶前方人的脚步，避免被身后的人追上。
  许清雅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之前杜采歌带着她做剪辑等期间，积累下来的问题的一些拓展思考。
  看到她掩着嘴打呵欠了，杜采歌便说：“你早点休息吧。”
  许清雅笑道：“我想要你陪我睡一晚，明天早上醒来能第一眼看到你。不过如果你不方便，改天也行。”
  真是个懂事的姑娘。
  她都这么说了，杜采歌又怎么好拒绝。
  当即笨拙地微笑：“我陪你。”
  杜采歌其实不习惯早睡。
  不过许清雅身为孕妇，为了胎儿的健康，肯定要早点休息。
  杜采歌也不可能说，你先睡，我再码会字吧。
  否则就失去了留下来陪她的意义。
  于是早早地拥着她睡下。
  不过许清雅几乎是秒睡，立刻均匀轻微的呼吸声就显示她已经坠入梦乡。
  杜采歌却是一时半会睡不着，刚刚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新闻，忽然有电话进来。
  还好是振动。
  来电显示是妈妈。
  接通后，龙玖梅语气不善。“你在哪？”
  杜采歌小声说：“我在小许这。”
  “在她那干嘛？回来！”龙玖梅声音很冷。
  龙玖梅几乎从不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杜采歌摸不着头脑，问道，“家里有什么事？”
  “你先回来再说。”
  “到底有什么事？”
  “我让你回来！”
  听到龙玖梅语气这么激烈，杜采歌也很无奈，毕竟龙玖梅是精神异常的病人，现在也还没断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复诊，他可不想气得她旧病复发。
  他只好蹑手蹑脚地起身穿衣。
  孕妇的睡眠很沉，许清雅没有惊醒。
  杜采歌便刷刷地写了张纸条放在枕边，说明情况。
  驱车回去的路上，杜采歌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杜媃琦虽然平时住校，但今天是周末，她应该在家。当然也可能是出去玩了。
  接通电话后，杜媃琦小声说：“哥你快回来，妈发了好大的火。采薇今天晚上到这边玩，有人来偷拍，被颜总请的保镖发现了。我检查了内存卡，里面大部分都是拍的采薇，还有你和采薇同框的画面。”
  难以遏制的怒火冲上杜采歌的脑门。
  他下意识地就要踩油门冲回去。
  但闯了一个红灯后（危险动作请勿模仿），他冷静下来，还是保持正常的车速。
  将车开进家里的车道，他连钥匙都没拔，直接跳下车，冲进屋里。
  他一眼就看到，一个陌生中年有些紧张地坐在沙发上，被几个黑西装保镖虎视眈眈地守着。
  杜媃琦和龙玖梅在客厅另一个角落小声交谈，不见采薇的身影。
  看到杜采歌走进，她们立刻起身迎接。“哥！”“小可！”
  但是看到杜采歌的脸，她们吓了一跳。
  平时很斯文、俊美的一张脸，此时如同被寒霜覆盖。
  眼睛一片赤红，像是眼球里的血管都要爆裂开似的。
  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太阳穴“突突”地剧烈跳动。
  此时的他，除了那个陌生人之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注意力十分狭窄，全部集中在那个人身上。
  捏紧了拳头，快速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