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小子，我不知道你在说谁。”余晴东张西望，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余任学不高兴了。
  他觉得女儿在回避问题。
  那次余晴帮段晓晨顶雷，就让他很不高兴。
  而过后了，海渣竟然没给女儿补偿。
  然后余晴直播间事件，余任学也不觉得是女儿的错。
  明明是那个家伙自己傻乎乎。
  女孩子粗心一点，懵懂一点，那是极可爱的事。
  犯点小错误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他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我在说谁。他没联系你？”
  余晴当然知道老爸在说谁，“这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联系我。”
  余任学用力深吸一口气，将平板随手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声音充满了不悦：“他在华纳影业准备搞个大动作，据说要投入十几个亿美元，拍几部大制作的电影。他就没联系你去演个女主角？”
  余晴停下动作，眨了眨眼睛，“有吗？什么时候公布的，说他要在华纳兄弟影业搞大动作？”
  余任学道：“华纳影业官方没有公布，不过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在专栏，或者在自媒体上曝光了这件事，说华纳影业在接下来一年时间里会投资10亿美元左右，拍几部大制作。”
  他故意用轻蔑、嘲讽的目光看了女儿一眼：“你不是说，你们是朋友么？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没给你留个女主角的位置？”
  余晴怔了怔，才用力摇头，故意大笑说：“什么呀，我？去好莱坞的大制作演女主角？我还差了点意思。人家投资那么大，肯定是需要有足够回报的，对吧。我有自知之明，现在我的水平演个重要配角还差不多。”
  余任学就不同意了。
  天底下每个真正的父亲，都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最棒的。
  凭什么不能演大制作的女主角啊？
  海明威要是敢让余晴参与大制作，为余晴量身打造角色，就算拍出来票房惨淡，亏钱了。
  亏多少，余任学就敢补多少。
  就算是2亿美元的大制作，他也赔得起。
  为了女儿，就没有他不敢做、不愿做的。
  “就算是重要配角……他有邀请你吗？”余任学继续怼女儿。
  宠爱女儿，不代表不能怼女儿。
  怼得伶牙俐齿的女儿哑口无言，也是一种乐趣。
  有种智商碾压的快感。
  虽然仔细想想，智商碾压自己的女儿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但该快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快乐啊。
  余晴果然被怼得哑口无言，瞪了老父亲一眼，光着脚丫子噔噔噔跑上楼，甩下一句话：“不和你说话了，我去洗澡了！”
  余任学摘下老花眼镜，抿了抿嘴唇，不过此时他的眼神不是严肃的，而是充满笑意。
  余晴冲进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迅速翻到杜采歌的号码，准备按下拨号。
  不过手指在距离屏幕只有0.01公分时，她迟疑了。
  “这个时候，他在洛杉矶应该还没起床吧？”余晴看了看时间。
  是夜里11点半。
  她迅速心算：洛杉矶时间应该是……早上8点左右。
  或许还没起床。
  但用电话吵他醒来，应该也不算失礼吧？
  可是，余晴还记得，他一直都有很大的起床气。
  如果他发暴脾气怎么办？
  好吧，如果他有起床气，对自己大发雷霆，正好说明在他心目中，自己其实没什么地位，以后就不用再惦记他了，对吧？
  可是好像自己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没啥地位啊……
  余晴怼了自己一下之后，情绪越发低落。
  不行，余晴，你不要想东想西。
  余晴揉了揉自己的脸。
  “这是很简单的事，打给他，问个好，然后问他要角色。”
  “恩，就这么办！”
  她的手指再次落在拨号键上。
  “但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有点挟恩图报的感觉。”
  “就这么直接问他要角色，他不给怎么办？会特没面子的。”
  “要不要先闲扯几句？问他孩子怎么样了？不行，不想和他聊这些，真要聊这个我感觉我会吐血的。”
  余晴已经开始抓头发了，“要不，还是直接开口要角色吧……”
  她还在犹豫，手机开始震动，是余任学打来的。
  “干嘛啊？”接听后，余晴用撒娇的口吻说。
  “洗完澡了没有？”余任学问。
  余晴娇嗔：“不要关心这些不该你关心的问题！快去睡觉吧，老，爸！”
  余任学悠悠地说，“你呀，赶紧打完电话睡觉，别磨蹭。这个电话不打，我估计你一晚上都睡不好。”
  余晴又羞又恼，“要你管！”
  说着就挂掉了电话。
  然后气冲冲地，在这股气势的支撑下，再次找到杜采歌的号码，按下拨号。
  响的第二声，杜采歌就接听了，而且声音很清醒的样子。
  “余晴啊，什么事？国内那边应该是大半夜吧。”
  作为知名演员，余晴的演技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是平均水准之上。用那位谭老师的评分标准，怎么着，也有六分七分吧？
  更何况，此时不需要她调整面部表情，只要控制好声音就行。
  所以她的声音丝毫不显异常，就是很平常的拉家常的腔调说：“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啊。话说你起得挺早，洛杉矶那边才8点多吧。”
  “恩，今天有朋友过来，找我说点事。”
  余晴很想问，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她没立场问这种话。
  想到这一点，就让她特别难受。
  复杂的情绪翻腾着，将她内心里深藏的东西剥开来，暴露在空气中。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那些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笑道：“我有点想去好莱坞发展了。你那有适合我的角色吗？”
  “就算之前没有，从你问了这句话之后，就有了。”
  余晴立刻甜到心底。
  “这么说来，你最近确实是要启动几个大制作，对吧，”她开玩笑地说，“果然男人30岁以后才成熟吧，你现在甜言蜜语的功力比以前强了何止百倍。”
  “这不是甜言蜜语啊，你找我要角色，那必须得有。大制作有，小成本也有。有电影，也有电视剧。大制作的女配，或者小成本电影、电视的女主，随你选。选前者，我可以给你在两部戏里安排角色。选后者，那就只有一部，而且你必须狠狠打磨一下演技，达不到我的要求，就不开机。”
  “你亲自执导？”余晴立刻兴奋起来。
  “不是，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我提供剧本，担任制片。”
  余晴就有点兴趣缺缺了。
  其实她最想做的，还是参演杜采歌亲自执导的电影。
  但是她又害怕，怕如果一旦朝夕相处，自己再度沦陷了怎么办。
  “让我先考虑一下吧。”
  “别怪我不给你大制作的女主，这几部大制作主要的受众还是在西方国家，为了扭转华纳影业的颓势，这几部电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是你的演技不够，而是要迎合这边的观众，如果让亚裔女性来演女主角，就必须是被征服者的定位，否则这边的观众不买账。而我不希望你演出那样的形象。所以我宁愿在这几部大制作里，都用西方国家的女演员。”
  “你不用向我解释的！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余晴心里甜丝丝的，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
  “那你考虑好了给我回信吧，不急，一个月内都可以。”
  余晴有些错愕，“一个月？这么急？”
  “恩，很急。”
  “那行吧，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杜采歌挂掉电话，再次看了看刚才收到的微信。
  “我女儿等会找你要角色，你得答应给她。只要你给她角色，华纳影业的新片我就参与投资，帮你把盘子做大。”
  杜采歌笑了笑，抬头看向李敏俊，“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