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吃？肉都凉了。”
  奔赴火锅之约的黎乔回过神来张嘴，不烫嘴的羊肉就沾着麻酱喂到了嘴里。
  “好吃！”
  眯了眯眼睛，又张开嘴，被弹了下额头，才被喂食。
  “过段时间要不要回家看看？国外已经安排好了，元旦之后就能走了。”
  热气腾腾的火锅气隔在两人之间，邱瑾抿了下唇，抬眼看她，吃得正开心，眼神闪烁了下，又垂眸，不经意般开口。
  “嗯，你要跟我一起吗？”
  侧头想了想，黎乔有些为难：“倒不是不行，不过我只能待一天，这不想着让你多呆两天嘛。”
  忍住勾起的唇角，邱瑾将羊肉都放她碗里：“嗯，我不跟你一起回来。”
  “行呀，那我用什么身份去呢？”黎乔咬着筷子笑眯眯看他。
  “...同学。”
  “嗯？”
  “...女...女朋友...”
  女字几不可闻，红透的耳根却是隔着雾气都能看清楚，黎乔忍不住笑出声，还是放过了他。
  “你家长管你早恋啊？”
  “...嗯，怕我分心。”
  现在呢，不是分心，是把心都给她了。
  “再带一个人去不就好了？”黎乔想了想，商量一样开口，“我问问岑西宁有没有时间。”
  筷子放下声音都有些重了，黎乔眨眼看他，没开口。
  这事他早晚要习惯。
  “...我不管他住。”
  笑着点点头，黎乔将羊肉喂到他的嘴边，狡黠的像狐狸。
  咬紧她的筷子，就像是咬住了她的指尖用力，黎乔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还是笑眯眯看他。
  他能怎么办？
  松口低头，邱瑾沉默吃着火锅，不再说话。
  吃得满身油腻腻的味道，黎乔实在是受不了，邱瑾一声不响帮她插上热水器，收拾碗碟，还是不跟她说话。
  环抱住他的腰，黎乔靠紧他的背，深嗅残留的洗衣粉香味。
  跟着他亦步亦趋，看着他洗完碗碟，洗干净手，黎乔踮脚亲吻他的后颈：“洗澡吗？”
  “...你先洗。”
  老式热水器的水都不够两个人洗。
  “一起洗嘛...”
  手已经伸入了他的衣服，摸着他吃完饭有些微微鼓起的腹，忍不住偷笑出声。
  耳朵又红了，以为她笑话自己，刚要拉开她的手，就被她握住了手伸入她的衣服里。温热的肌肤圆滚滚的肚子，邱瑾喉结微动，说不出话来了。
  “吃了好多，都怪你，调的料这么好吃干嘛...”
  回想起她确实比平常的晚上吃得多了一些，邱瑾抿唇笑了一下，她看不到，笑容都深了许多。
  “好像怀孕了呀，宝宝，摸摸，这是不是你小宝宝？”
  调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邱瑾愣了一下，怔怔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看着她脱掉衣服，还没露出笑容，表情就有些微僵。
  肚子是微鼓的，很可爱，但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密密麻麻，任谁看都知道她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性爱，邱瑾从来没见到她身上出现过这么多印记。
  她昨天不是，在外地吗...
  “...嗯，怀了一肚子羊肉。”
  愣了下笑着打他，轻轻的一下，黎乔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的卫衣也脱下。
  “洗澡嘛...”
  脱光抱着她走进狭小的卫生间，一个人正好，两个人有些挤，脚尖对脚尖，也就转个身的空间，黎乔抬手打开花洒，搂住他的脖颈，用了许久都有些堵塞的花洒喷洒出来的温水像阵不规则的雨，邱瑾扶住墙才能稳住身体，无奈看她，低头吻上去。
  “洗澡。”
  要不一会儿都变成凉水了。
  “亲亲再洗...”
  搂着她一边吻着一边拿过沐浴乳，是她喜欢的味道，最普通的舒肤佳，但她每次都要埋在他的颈窝里闻半天，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也许，普通在她的世界就是特别的吧。
  粉色的大浴球也是她带来的，挤上一点点就能起很多泡泡，邱瑾先在自己肩颈处抹了许多，让她不能胡乱亲，才带着丝笑意装看不到她鼓起的脸，把泡沫给她从头搓到了脚，笑意又淡去。
  那些印记，从上到下，从破皮的侧颈，到带着牙印的小腿肚，就连大腿内侧，都有瑰色的印记。
  不管是谁留下的，这人做了他想做而没敢做的事情。
  好嫉妒。
  黎乔低头看着他，他已经摸着自己的大腿内侧两分钟了。
  打开花洒，直接将他拽起来亲吻他。
  回过神来冲干净泡沫拿过洗发乳，帮她搓头发。这也是她带来的，有次快用完了，邱瑾找了代购买来，那个月在学校基本上就只吃馒头咸菜了。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她一件普通的消耗品是他半个月的生活费，天堑一样的差距。
  “宝宝，你怎么这么好呢？”
  被他修长的十指插入发间轻柔按摩的黎乔看着他突然变淡的脸色，夸张感慨了一句。
  “哪里好？”
  回过神来低头看她，邱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不达眼底。
  “哪里都好，邱瑾，我有时候会觉得，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她突然认真的语气让邱瑾有些愣住，拿过花洒冲干净手，将她的头微微后仰，盖住她的眼睛，才将冲洗那浓密的泡沫。
  “我要是没有病，说不定...嗨...没事。”
  “你说，我听着呢。”
  没被盖住的唇勾起一个有些别扭的笑容，黎乔握住他的手腕，摩挲他湿润的皮肤。
  “我没有病的话...也许没那么放浪，可能就跟白川在一起了。”
  哼了一声敲了下她的额头，邱瑾也被她说的这种如果指向了另一种想法。
  “但是如果我看到你...可能会甩了他吧。”
  回过神来看她湿润的唇，邱瑾勾起嘴角，拿过发膜给她涂抹。
  “但就怕你不喜欢我，我长得一般，脾气也不怎么样，你这么优秀，长得帅，会照顾人，要不是我直接把你拉到床上，估计你也看不上我吧。”
  将她的长发盘好包好，拿毛巾擦了下她的脸，看她坐下，邱瑾抿唇，握住她的肩弯腰看她。
  “你很漂亮...不上床也漂亮。”
  “真的吗？”
  “嗯。”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你呢？”
  黎乔看他在淋浴下白皙修长的身躯，眼神带着回忆，有些迷恋：“就是那次集训，老师点名，你答到，我一抬头看到你，就喜欢上了。”
  洗头发的手一顿，邱瑾不可置信看她。
  “怎么啦，一见钟情，不可以嘛？你呢，什么时候？”
  冲干净头发，邱瑾才开口：“就是饭卡找不到那次。”
  集训第叁天，那里的饭好贵，刚充了五十块就花完了，就把所有的饭钱充了进去。从宿舍走食堂，饭卡就找不到了，正窘迫摸着口袋，一只白皙的手就贴到了卡机上，帮他解了围。
  “就在你脚边呀，没看到？”
  当少女弯弯的眼睛看着他时，他话都不会说了。
  “...谢谢。”
  接过饭卡，少女柔软的指尖是他从未有过的接触，邱瑾拿着餐盘走向桌子，愣愣看着她的背影，差点就撞到了柱子上。
  后来回到宿舍，摸到床头底下的饭卡，才明白少女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
  下午回到教室，看到了她，抿唇走过去，把饭卡放到了她的桌子上，转身就走。
  “啊，谢谢！”
  愣了下转过身来，邱瑾还是开口了。
  “中午谢谢你。”
  当时的黎乔愣了下，还问他捡到了自己的饭卡谢她干什么。
  “中午你给我的是你的饭卡。”
  她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
  “我真以为是你的！原来是我的啊...”
  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人这么笨，怎么长这么大的？
  身为...同学，他该照顾她。
  “那时候你是不是故意的？”
  捂着她的眼再一次给她冲头发，邱瑾问出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
  嘴角又一次勾起，黎乔晃了晃脑袋，不回答他。
  “...你一点都不笨。”
  赶紧抱住他，不滑溜溜了，他跑不掉，黎乔嘿嘿笑了一声，撅着嘴亲他下巴。
  “不不不，我可笨了，宝宝，没有你照顾我可是活不下去呀...”
  握着她的肩膀推出去，细心吹干她的发，邱瑾看着她晶莹的耳垂，那里没有痕迹。
  喉结微动，低头含住，重重吮吸。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