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无奈笑了笑：“他说，咱们要是建厂，用这个商标，必须要在他那里进货。不然，他会去打官司的。”
  冯总皱了皱眉：“还是十元一斤？”
  苏南点点头：“我能向他要点优惠，但是，大差不差！”
  “那还在他这收购什么啊！咱们投了资，建了厂，就在山楂产地。还能让他卡了脖子！”
  冯总一脸不忿：“小赵，你开车去花岗村，去买二十斤山楂过来！我就不信了，他柳河村合作社的山楂，还能和村子里的野生山楂两个味道？”
  苏南愣了一下，赶紧劝阻说：“冯总，咱们刚到地头，这么做不太好吧？而且天都黑了，小赵买不到的！”
  “买得到！”右边清闲的年轻人喊了一声：“我刚才进村的时候，瞧见一个女孩等在合作社外面呢！推车上放的就是野山楂，我这就买去！”
  苏南脸一板，正想说什么，被冯总拦住了。
  “苏南，我知道你小子不想抢陈阳的生意，但压低成本，是开厂必要的过程，大不了咱们赚了钱，反馈给乡亲们。前提呀，是必须让外面的人，认可，了解咱们的山货。你总不能在这件事上，和我唱反调吧？”
  苏南欲言又止，说不出来复杂心态。他看着小赵去了村头，心里叹口气，坐在马扎上，也不说什么了。
  小赵到了柳河村合作社门口，就见到那十六七岁的丫头，还等在那里呢。
  “你好，你是来这卖山楂的是吧！”小赵个子高，气质好，笑容是标准的阳光灿烂。
  但女孩却昂了下黑黝的小脸，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乌溜溜的眼睛里，多了不少的戒备来。
  “你，你是谁啊！”女孩问。
  “奥，我就是收山楂的，你让我看看这山楂什么成色。对了，你别这么戒备的，你叫什么呀！”
  “我叫李笑笑，我是从白马河村来的，你是合作社的人吗？”
  小赵打开蛇皮口袋，看了看山楂的成色，眉头皱起来了，这些山楂大小不均匀，还有一些草根在袋子里。的确不怎么样。
  “你这山楂不行啊，这也太小了，都和黄豆大了。”
  李笑笑脸上多了些尴尬：“那你收吗。”
  小赵瞧了瞧李笑笑担忧的样子，摇摇头说：“收，不过，价格不高，五毛一斤。我全要了！”
  “啊！不是说，一块五的吗？”李笑笑瞪大眼睛，显得瘦弱的身子颤了颤。
  “那也看质量的啊！你这种，五毛不少了！”小赵调侃着，眼神里写上了一些怜悯。但这份怜悯却让李笑笑退了一步，沉着头一言不发。
  小赵从车里拿出一款电子秤，这些东西是冯总交代他带上的，毕竟来山里考察，肯定会收货回去。
  “五十斤，二十五元。我给你三十，你呀也赶紧回家。”
  小赵点了钱，付给了李笑笑，离开前说：“你才十几岁吧，还是要上学啊，别整天去山上跑，弄一些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事。学习好了，以后找份好工作，比捡山楂不有出息的多。”
  李笑笑低着头，闷沉沉的应了声，小赵背上口袋，一用劲压得哎呦叫了一声。
  他长坐办公室，生来就是城里人，没做过累活。一甩袋子，哗啦一声，在蛇皮袋尾端的布补丁破了，撒了不少山楂出来。
  李笑笑见这种事发生，一言不发蹲下去捡起了山楂。
  小赵笑了笑，也没理会，丢进了后备箱里，开车去了鱼塘。
  到了鱼塘，小赵献宝一样带着山楂来了。
  “冯总，我从一个小姑娘手里收的山楂，五十斤，就是品相不太好。不过价格便宜，才五毛钱一斤呢！”
  冯总笑了笑对苏南说：“看到了没，从村民手里买，也就五毛钱。到陈阳那，要十块。这就是生意啊！”
  苏南无奈点头，他知道冯总这么做，可不是因为缺钱，而是想做点对家乡有益处的好事。
  但他总觉得，心里不是那个滋味，但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所以然。
  “冯总，你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小赵把山楂取出来一些，到鱼塘边用水清洗了下，递到了冯总面前。
  冯总取过来一粒山楂，擦了擦塞进嘴里，眉头顿时皱了皱。
  “这味道，不对劲啊！”
  苏南愣了一下，也吃了一颗，酸的他眉头皱起来，马上吐了出来。
  “不对呀，这山楂的风味差了这么多呢。”
  “王八蛋，这陈阳肯定在山楂上做了手脚了！咱们也是在村里收的山楂，为什么味道差了这么多！”冯总大怒，瞪着小赵说：“你是从谁手里收的！”
  小赵解释：“一个叫李笑笑的小姑娘，说是什么白，白马村来的！”
  “白马村我知道，离着十几里路呢。”苏南说到这，愣了一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不对劲了。
  “走，去找陈阳，我要曝光他的合作社！他一定在山楂里添加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他还敢骗我们！”
  冯总怒不可遏，一脚踢翻了马扎。
  其他的人也是热闹起来，陆陆续续的上车，要让陈阳给个说法。
  就在这些人闹腾腾的时候，鱼塘小路拐过来几个人影。
  打头的就是陈阳，他脸色严肃，出现在灯光下面。
  “陈阳，你来的正好，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风味差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添加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冯总一见到他，跳下车指着他的鼻子就大声嚷嚷。
  但陈阳脸色很冷淡，盯着冯总等人说道。
  “谁让你们到村子里收山楂了？还出了个小流氓的价格？还打着我们柳河村合作社的名义！谁干的！”
  陈阳目光冷锐，气势上一瞬间压倒了冯总的兴师问罪！
  冯总和苏南面面相觑，尤其是苏南，他和陈阳接触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陈阳发火，眼神冷冰冰的可很吓人。
  “我。我收的！可我没说我是合作社的呀！”小赵梗着脖子，语气透着些外强中干。
  “你？”陈阳转头看身后：“李笑笑，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