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宜迟 第17节
作者:
陌言川 更新:2023-03-22 12:23 字数:4173
傅景琛略一思索,就知道司机说的男人是纪勋。
陆星刚回国没多久,认识的人不多,应该不会单独跟男人一起吃饭。小时候被圈子里的男孩子欺负后,她就不喜欢跟他们玩了,初中高中……他知道有小男生偷偷给她塞些情书,但她住在傅家,特别怕在学校惹了什么事被请家长,小男生追她这种事,她唯恐避之不及。
从小到大,她身边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
在国外的那几年……最亲近她的,应该就是纪勋了。
陆星看时间晚了,就在公司附近找了家火锅店,下雪天吃火锅是种享受,纪勋没意见。
火锅店没有包厢,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隔壁桌煮沸的火锅冒着腾腾热气,陆星正捧着茶杯暖手,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屏幕上方跳动着的名字让她的心也随之一跳。
纪勋无意中瞥过一眼,看清了来电人的名字,微微皱了眉,眸色微黯。
铃声响了几秒后陆星接了,傅景琛低沉的嗓音传来:“司机说,我女朋友被别的男人接走了。”
陆星耳根顿时红了,他角色转换得太快,她跟不上他的节奏,微窘道:“我跟朋友一起吃饭。”她顿了顿,问他,“你吃饭了吗?”
傅景琛干脆回答:“没有。”
陆星犹豫着说:“你要吃火锅吗?”她记得他不喜欢吃火锅,也不喜欢吃串串,他就爱吃中餐。
“不吃。”傅景琛没想到她会跟纪勋去吃火锅,两个人的筷子在同一锅汤里面搅吗?他眉头深蹙,“你现在在哪儿?”
陆星说了在公司附近,他嗯了声:“我现在过去接你。”
电话挂了,陆星还瞅着手机沉思,他是说过来一起吃火锅,还是过来送她回家?
纪勋看向她微红的脸,不知是被火锅的热气熏的,还是因为那个电话,他状似随意的问:“你有朋友要过来吗?”
陆星摇头:“他应该不吃火锅的吧。”她抬头笑了笑,“我们吃吧,不用管他,如果他要吃的话,再添一个锅就好了。”
这里的火锅分有小锅和大锅,他们点的是一人一个小锅。
纪勋默了默,想说点什么,但热闹的火锅店不太适合,便忍住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陆星放下筷子按亮手机屏幕,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纪勋平时很少吃火锅,没吃多少也放下筷子了。
陆星看了看窗外的还未融化的大雪,手机这时响了,她很快接起,“喂。”
“吃饱了吗?”
“恩。”
“出来吧,我在今天早上这个地方等你。”
“哦。”
挂了电话,陆星见纪勋正盯着自己看,她笑了笑:“我们走吧。”她叫来服务员买单。
纪勋轻扯了嘴角,看着她买单。
走出火锅店,纪勋侧头看她,轻叹了口气:“陆星,其实三年前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陆星正低头看着地上的雪,她有些惊讶地抬头:“啊?”
纪勋沉吟片刻,微微笑了笑:“你16岁那年,景琛把你带到聚会上的那晚,我也在,还有时域他们几个。不过你好像谁也没记住,来了一会儿就被景琛带走了。”
陆星愣怔地看着他,半响才低声道:“哦,原来你也在。”
她不记得那些人的样子,但他们调侃她是小童养媳的声音,她几年来依旧记忆如新,以至于纪勋提起时,她仍然觉得有些窘迫。
纪勋深吸了口气,定定的看向她:“之前我笃定你不会回国,就温水煮着我们的关系,没想到你一声不吭的就回来了,把我打得措手不及,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对不起。”陆星有些急切的打断他的话。
“陆星。”傅景琛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他们什么后,沉沉的叫了她的名字。
纪勋和陆星同时楞住了,陆星看着他小声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在那边等她的吗?
傅景琛搂住她的肩膀,眼神对着纪勋,两个男人眼神隔空对上,神情俱都变幻。
傅景琛搂着陆星的手紧了紧,沉声道:“我不放心。”
☆、第21章
陆星愣住,在心里回念了一次傅景琛的话,想起他之前说的那句“我女朋友被一个男人接走了”,瞬间明白过来他不放心的是什么,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纪勋,察觉到两个男人间不寻常的风云暗涌,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他们两个是认识的,认识很多年,或许还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刚才纪勋像是想跟她表白。
陆星微微皱眉,纪勋从一开始就认出她了,可他从来没跟她说过,也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傅景琛。
傅景琛收敛神色,淡笑道:“陆星说跟朋友一起吃饭,没想到是你。”
纪勋看向陆星微皱的眉,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会不会觉得他欺骗隐瞒了她,会生气吗?但此刻他最在意的是,傅景琛紧紧揽住她肩膀的手臂,眸里的灰色如漫天的雪色,铺天盖地。
他垂下睫毛,掩住了眼底苦涩的情愫,再抬头已经面色如常,笑道:“我跟陆星也认识很久了,一起吃顿饭很正常吧。”说完他看向陆星,发现她正抿着唇看他,他淡淡笑了笑。
陆星低下头,在这种不寻常的气压下,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傅景琛低头望了她一眼,对纪勋道:“既然你们已经吃完了,我就先送她回去了。”
纪勋看着傅景琛宣布主权的样子,脸色微沉,他必须承认,当初对陆星的那丝犹豫,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傅景琛,毕竟两人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他有犹豫,有顾虑。
但傅景琛没有。
世间所有事讲究先下手为强,爱情里容不得一丝迟疑。
纪勋眼底满是挣扎之色,垂在身侧的手暗握成拳,声音低涩:“嗯。”
陆星抬头,看到纪勋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纠结,转瞬即逝,他看着她温润的笑笑:“陆星,回去吧。”
不知为何,陆星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声音闷闷的:“嗯,你路上小心。”
傅景琛眯了眯眼,揽着陆星离开。
纪勋站在原地,白皑皑的雪色衬着他形单影只的落寞。
傅景琛把陆星的手握住,一同塞进大衣口袋里,陆星由着他牵着走,她敏感的察觉到他有些不悦,还有些她感觉不出的情绪,指尖在他掌心里动了动。
傅景琛脚步顿了顿,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回到车上,暖气打开,陆星捂着脸呼了口气,外面真的太冷了,她最怕冷了。
傅景琛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侧身静静的看她,陆星回头看他,小声问:“怎么了?”
“你刚才难受了,为什么?”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声音低了低,“因为纪勋吗?”
他手心温暖,陆星忍不住蹭了一下,低声道:“他以前帮过我的忙,我一直很感激他,他也是我在美国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刚才才知道,那年你带我去的聚会上,他也在。你们是朋友,他也早就认出我是谁,但是他没跟我说过这件事,刚才的气氛就是……很奇怪,我不想这样。”
她顿了顿,把他的手拉下,“你之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纪勋跟我认识的事。”
傅景琛缓缓点头:“你跟他在南城花园吃饭,我看到了。”
陆星惊讶地张了张嘴,是那天晚上!怪不得他那晚冲到她家对她说,喜欢她,吻她,情难自禁又压抑的情愫爆发。所以,他在害怕吗?刚才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陆星抓着他修长的手指,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原来他也会害怕的呀。
傅景琛沉默的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言不发地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到了楼下,没有停车的地方,陆星说:“你在楼下停就好了。”
傅景琛恍若未闻,绕了一阵才找到停车的地方,这个小区停车太不方便了。
陆星侧头盯着他英俊的侧脸,直到他倒好车看向她,她才收回目光。
傅景琛拉开车门:“走吧,我送你上楼。”
陆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不过我家有狗。”
傅景琛闻言低笑道:“你那条怂狗怕我。”
陆星:“……”
“如果不是你吓它,它能怕你吗?”她忍不住为自己的狗辩驳。
“我只骂了它一句。”
陆星想起小哈抖着身体的怂样,没办法再为它争辩了。
到了六楼,陆星拿出钥匙开门,小哈听到声音老早就跑到门边等候,结果门一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它默默地转身走了,末了还回头哀怨地看了眼陆星,嗷呜一声,趴到沙发后面去了。
陆星:“……”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傅景琛身带煞气了。
傅景琛轻笑着走进门,顺手揉着她的头发,“下次给我准备双拖鞋。”
这意思是要常来?陆星低头看向两人还沾着雪的鞋子,傅景琛已经脱掉鞋子穿着袜子走进去了。
小小的茶几上放着未吃完的薯片和饼干,他在沙发上坐下后看向陆星,皱眉道:“你平时就吃这些垃圾食品?”
陆星慢吞吞地走过去,她抿抿唇说:“是欣然买来的。”她偶尔吃一点而已。
她单膝跪在沙发上,趴在沙发背上看躲在后面的小哈,正想伸手去摸摸它,手就被一股力道拉住了,腰上一紧,整个人被轻轻一拽,轻而易举的就被拽坐在了傅景琛的腿上。
忽然的亲密让陆星呼吸一滞,心房乱跳,她还没能习惯两人忽然转变的恋爱关系,他却已轻车驾熟,下颚一抬,便吻住了她的唇。
傅景琛紧紧搂着她纤瘦的腰,手掌压在她脑后不断加深这个吻,深入唇舌,缠绵炽烈,陆星被他吻得天旋地转,软软地缩在他怀里,手指抓着他的肩,从身到心都不可抑制的颤动。
安静的客厅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紊乱的心跳和唇舌舞动的声音,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度,能将她融化掉。
紧贴腰间的手滑入,留恋在她细腻柔嫩的皮肤上。他掌心炙热的温度刺激着她的毛孔,叫她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陆星觉得自己像只缺氧的鱼,依靠着他呼吸,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压抑不住了,她难受地推他。
傅景琛终于放开她,掌心却依旧贴在她后腰上,陆星不自在的扭了妞身子,他又狠狠地吻了上去。
傅景琛到底克制住了,抵在她颈窝里微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他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哑着问:“说说你跟纪勋是怎么认识,嗯?”
陆星咬了咬微肿的唇,脸红红地靠在他肩上,双腿不知何时也缩到了沙发上,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他腿上,她不安的挪了挪,小声道:“能不能换个位置再聊……这样难受……”
傅景琛按住她乱动的身体,哑声道:“别动,我也难受。”
陆星脸轰的更烧了,不敢再动。
他安静地抱着她,听她小声说起那些他不知道的光阴。
陆星毕业的那一年夏天,sandy是正当红的演员,她起初是sandy的经纪人助理,后来才是经纪人。
那年sandy的电影首映礼上,在众多外国人里,她看到了为数不多的两三个华人,其中一个就是纪勋,他年轻英俊,站在人群中很是惹眼,不知为何,陆星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傅景琛,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晚有个庆功会,sandy让她一起去,当晚在场的人不止有投资方和剧组的人,还来了不少当地商圈的人物,陆星以为她只需要在外面等这个庆功会结束就可以了,但sandy却给了她一套黑色小礼服,让她换上跟着一起进场。
娇小纤细的东方女孩在一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里面是很扎眼的,有不少外国男士过来跟她搭讪,陆星一一婉拒,大部分人还是很绅士的,也有不依不饶的,但大庭广众下,他们也不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