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作者:
向朝 更新:2023-03-22 23:20 字数:5228
明深起身,伸手把照片收拾好再次放进袋里,推到抿着唇的沈念一面前。
真的,不信你可以拿去做鉴定。
晚上十点,许望川早就布置好了场地,烛光晚餐,牛排红酒,以及洒满整张床的红玫瑰花瓣。
客厅也被她用玫瑰花精心点缀,整个氛围浪漫又唯美,她想必会喜欢吧。
等了许久还没见沈念一回来,许望川正想着要不打电话,就听见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
许望川眸里含着笑,悄悄关灯移到门口,想给她一个惊喜。
surprise。
刚一开门,她就在旁边啪地开了灯,没有看到意料中惊喜的表情,相反她在那张熟悉俏脸上看到了冷漠和厌恶。
想说的话梗在喉咙,她敛去脸上的兴奋和开心,黑眸不解地望着那个人,握着新鲜玫瑰花瓣的手指无措地垂在两侧。
沈念一依旧是早上出门的那幅精致妆容,只是妆花了,美眸红肿,眼角还渗着泪,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你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许望川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声。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还不高兴。
呵
沈念一低眸轻笑,眼里分明有泪光闪现,刚从外面回来的身体还裹着晚风的寒冷,就像她此时心情如坠冰窖。
你调查我?
沈念一放下手上的文件袋,如平常一般换鞋拖外套,她里面穿了件吊带黑裙,越发勾勒出她肤色的细腻白皙。
只是她身上并没有往日的那份柔美,全身都透着一份冷冽。
嗯,是我找人调查了你,也知道了你和明家的婚约。
以为她为这生气的许望川一五一十地解释着,眼眸坦荡,没有丝毫的退缩和逃避。
是吗。
沈念一又轻笑了声,明明眼泪都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她还是把那些快要不受控制夺眶而出的眼泪又压了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许望川察觉到了她此时和往日不同,莫名压抑情绪笼罩了她的心房,让她极为的难受不舒服,也很不安。
刚一伸手想要扶她,就被她给一把狠狠推开。
别碰我。
沈念一眼神冰冷地瞪了她一眼,那种眼神仿若她手上有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
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的许望川抿唇,哪怕心里很难受脸上还是那般平静。
这就是你说的没关系。
沈念一的脸上沾了泪光,看着许望川往后退了一步,她拿起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沓厚厚的照片。
在她失焦的眼神里,沈念一红唇噙着凉薄的笑把照片塞到她手上。
许望川低头,把照片翻过来,上面的一幕瞬间就让她怔住了。
是安娜和她
只是她什么时候和安娜这么亲密过,这么大尺度怎么可能。
你还能解释吗?
没有顾及许望川,沈念一换鞋后就径直去了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无意间瞥向那个呆住的人眼神极其冷漠。
我没有,这不可能,你从哪里许望川捏着照片,急切地想要解释,眉头都拧成了一团,失了往日的冷静。
这是鉴定书你自己看。
还没等她说完,沈念一就冷着眸把那几页纸扔给她。
我
许望川拿着那薄薄几页纸,直到看到那句没有任何ps修图痕迹时,头一次觉得百口莫辩。
但她真的没做过,也不知道这种照片来源哪里。
你解释,我听着。
喝了一大杯红酒的沈念一俏脸微醺,溢着泪光的美眸却很清醒,时不时扫向那个变得沉默的人。
你说啊。
许望川拿着照片和那几页纸一言不发,眸色晦涩不平,握着纸张的指尖泛白却没有再说什么。
为什么不解释?
久久没有等到她的答案,沈念一放下红酒杯,眼泪止不住地掉,她踩着棉拖走到那个依稀能看出昔日寡言少女的面前,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和疼痛。
她以为许望川永远不会赴方简舟的后尘,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要让她自己发现。
柔软的手心在回来之前就被掐了无数次,这次再一扣上就有了撕裂的感觉。
两人隔着很近的距离,许望川能闻到她身上沾染的酒气和清新淡雅味道。
那你相信我吗?
她垂着眸子,眸底附着着深沉的难过和悲凉,她说她没做过,但她会相信她吗,她解释有用吗。
事实摆在这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沈念一低下修长的天鹅颈,拿过她手上的照片,一张张翻看着,清甜的嗓音再也不见昔日的温柔,凉薄又寒冷还带着一丝的哑音。
我没做过。
许望川眸里染了湿意,她抿着唇,客厅触目都是象征浪漫热烈的玫瑰花,心房却异常寒冷和疲惫。
或许没有什么比她不相信她更让人寒心了,半年前的不告而别是,如今的照片也是,她从始至终都是相信她自己的判断或者其他人,而不曾真正信任过她,这也是最伤人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
沈念一把照片叠整齐,重新塞回许望川手上,便不留感情地转身,主卧的房门砰地一声被甩上,再次隔开一室空间。
许望川看着那一张张亲密的照片,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身体顺着墙下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水晶吊灯还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放在角落的999朵玫瑰娇艳欲滴,一切都似乎还是那么美好,但却让她感受的都是彻骨的寒意。
午夜时分,一直沉寂的客厅才有了动静,坐在地板上的人支撑身体起来,她沉默地捡起地上凌乱的文件装袋整理好后,便拿了外套往玄关处去。
随着大门被带上,毫无动静的主卧里隐约传来女人压抑的低泣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望川是清白的,是安娜的问题,两人没发生过。 o(╥﹏╥)o
第54章
她们应该算是彻底分居了。
许望川现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公司,那晚从沈念一家离开后,她直接给远在米国的安娜打了电话。
对于照片的事情,安娜一开始听到很惊讶,随后支支吾吾地解释清楚。
起因还是之前在米国的时候,一次公司聚会后,那晚安娜喝得有些多,所以意识也不甚清醒,由于喜欢许望川被拒绝她很难受也很失落,冲动之下,那晚在许望川睡熟后她拿了门卡进了她的房间本来打算做些什么,但后来也只是脱了自己衣服拍下一些照片纪念。
本来这个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直到电脑被人拿去拷贝后,顺带把那个隐私的文件夹也拷走了,这个秘密也就被公之于众了。
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远在米国的安娜表示很愧疚,急匆匆地说要回国亲自跟沈念一道歉说清楚。
但许望川得知前因后果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就挂了电话,不想再听安娜解释那些毫无作用的话语。
许望川心里清楚自己在米国的那些年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子虚乌有或者他人陷害,但唯一让她耿耿于怀的无非是沈念一的态度问题。
她一直以来就不曾相信过她,这让许望川无疑是受伤的,也开始重新审视她们之间的关系。
刚回国的时候,她是带着万种期待回来找她,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哪怕她误会了她和安娜之间的关系,她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但是如今她才发现她从心底就不曾信任过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有过,这让她炽热的心脏仿若被一盆冷水凉透。
她的一次次不信任让她很受伤,也头一次对未来感到如此的迷茫,不知该何去何归。
或许她们是真的需要分开一段时间重新冷静以及思考彼此的关系。
楼下是万家灯火,路灯汇成星河璀璨,可以称得上一世繁华,许望川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看着年少时曾无数次盼望的灯光夜景,她如今一步步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走向了自己所希冀的生活,却唯独记忆中的那个女孩一直是她的梦,虚幻缥缈,不知归期。
她是不是该想清楚再走向下一步。
同样的夜色,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的高档小区,客厅里亮着电视的蓝色荧光,音量低得宛如默片,秀发扎成马尾的女人跪坐在地毯上,美眸失焦地看着播放的电影。
三室一厅的房子空荡得吓人,没再动用过的厨房更是磨平了这里面唯一的烟火气,冷清寂寥。
不知看了多久,才隐隐有了困意的女人撑着沙发边沿稍微小憩一会,扔在旁边的手机却不停地震动响个不停,惊扰了她的浅眠。
沈念一睁眸,伸手拿了手机过来,不是那串熟悉的来电,她径直拉黑了手机号码继续瞳孔空洞地看着电视。
但对方就是不死心,依旧拨来电话,沈念一好看的柳眉倒竖,极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我说解除婚约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她态度强硬地说完这几句,就摁了电话直接拉黑,把手机甩到一旁,明显的眼不见心不烦。
她已经向明家提了解除婚约,也没有过问沈茉的意见,这是她第一次公然违背母亲的要求,婚姻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父母也没有资格去肆意规划她的婚事。
既然选择了一意孤行,她就做好了任何发生事件的后果。
她也和明驰断了昔日情分,就是单纯地不再想理会任何明家的人和事。
被砸在地上黑屏关机的手机终于停止了震动,还了这安谧客厅的一份宁静。
沈念一深深呼出一口气,却依然心里闷得难受,郁结心中,让她很难维持往日的从容和优雅。
液晶屏上的电影已经接近尾声,墙上的时钟也指向了十二点,看了许久试图入睡的沈念一仍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第一次觉得那张床那么大,房间也那么空旷,整个卧室没有一点人住过的气息,也让她开始越发逃离那个地方。
相比较之下放着电视声响的客厅才给了她短暂的栖息时间。
客厅的沙发很软,甚至比睡大床的感觉都更好些,沈念一眼帘下垂,素白的手指抚着沙发棉质的表皮,手上传来的绵软触感让她想到那天晚上她睡在这里恐怕也是觉得这里比客房更舒服一些吧。
她一向就是斤斤计较的人,占有欲极强,对于属于自己的物品从来都是习惯性掌控。
当初方简舟也不止投诉她控制欲太强,让对方喘不过气来,后来和许望川在一起,因为确信她对她的爱,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也收敛了自己的喜欢。
只是后来她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大概是从安娜出现的那段时间,许望川可以和另一个女人聊的开心,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她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同样过得很好,这样的反差让她逐渐认识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主导着两人关系进行,而她很少主动。
她兴许相信许望川或许是清白的,但事实上她真的接受不了她和别人走得如此之近,她介意也在乎也不能容忍。
难以成眠的夜,客厅依旧亮着幽深的蓝光,穿着睡裙的女人疲惫地枕在沙发垫上阖着眸,毛毯落到她腰迹,一大片雪白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之中,只是再也没有人能及时发现匆匆给她拉上那块毛毯。
沈总,这是今天的文件。
沈氏集团大厦,优悠抱着一沓文件放在那个正低头看文件的女人手边。
我知道了。
沈念一柔美的棕发挽在脑后,发髻用一个复古的发夹卡住,完美露出了那截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身上那套清新优雅的浅绿色女式西装完美地柔和了她身上两种矛盾的气质,多了份稳重感。
不过心细的优悠还是发现了沈总今日的妆容比往日重了些,眼线眼影画得很深,气场比往日还要凌厉些。
沈总,晚上八点我们和pl还有一个会。优悠提醒了声,才抱着资料出去筹备相关事宜。
沈念一握着订制钢笔的纤手顿了下,好看的眼眸怔了怔,笔尖迅速在白纸上晕开一团黑色,察觉后她才继续批改手上的文件。
很轻一声的关门声,让办公室又回归了沉静,像陀螺转了一上午的沈念一才放下笔,浑身乏力的身体向后靠在皮椅上闭眸养神,白皙如玉的俏脸还是那般出众,只是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她眼下掩饰得很好的青色。
昨晚她迷迷糊糊到凌晨一两点才入睡,但睡眠质量很不好,光怪陆离的梦境就像梦魇一样催使她在其中不断挣扎逃脱,醒来发现是梦后她发呆了一会儿,整个人就如失了魂般。
想到那些不忍回看的场景,她伸手按住了眉角,秀眉紧颦,俏脸血色褪得干净。
想起放在床头柜里的那几个小瓶,她深呼出一口气,压抑紧张的心情才有所缓解。
她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灯光闪亮的会议室,代表pl投行的李经理口若悬河地和沈氏代表就分成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随着其他人员的加入,更是让这场类似辩论决赛的讨论陷入白热化。
自始至终坐在主位的沈念一都是双手抱着胸,俏脸清冷地看着他们为那几分利益争论,在座的都是沈氏高管,而pl就来了一行李经理代表队,而华夏区的负责人许望川并没有到现场。
沈总,6.5分成已经是我们pl投行的最低底线了。
由于许望川不在,终于轮到筹备许久的李经理谈条件,在这间会议室里他是pl在场职务最高的经理,自是不需要顾忌那么多。
他一口敲定,视线直接投在那一言不发的沈氏总裁,这次会议沈念一的决定至关重要。
若是能圆满迅速拿下这个项目,他在pl投行内部的地位又会上升几个阶级,这对处于上升期的他而言非常关键,心情也很迫切。
沈总,我觉得不行,沈氏一直坚持7分成,怎么能退让这么多。一个沈氏高管随即就反驳道,她的目的自是希望沈氏集团利益最大化。
两个人就像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让这个拖了近三个月的项目迟迟还未签合同。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沈念一身上,只要她应允,这次项目基本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