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第423节
作者:青青的悠然      更新:2023-03-23 00:53      字数:3953
  男人忽然转过身,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眸子:“我教过你什么,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当初对隼摩尔的拒绝做得那般明显,如今风头不对,想要再转投那你琢磨不透的隼摩尔的怀里,只怕他未必还领你这份情,不将你一起恨上就不错了。”
  他黑暗的目光让苏千城忍不住发抖,被他的手劲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垂下眸子,一点没有犹豫,一行清泪落了下来:“你,就这么想要我嫁给隼摩尔那番人蛮子么,这么多年来了……檀郎就对我没有一点情么,可知,我为了你,我连琴笙都可以放弃,为了你,我可以与全世界作对,背负万世**骂名。”
  她娇脸含泪,难以自持,似风雨中被摧残的花儿。
  男人见状,神色莫测,半晌之后,才忽然松了手,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轻声道:“千城,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别做蠢事,我,自然一直是……最疼惜你的。”
  檀郎淡淡地一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弯腰打横一抱,再次将她抱上罗汉床。
  ……
  等到苏千城再出房门的时候,天色已晚。
  “小姐,厨房的燕窝已经煮好了,可要端来?”绣心恭敬地问。
  苏千城扶了扶发髻上的白剪绒花,淡淡地道:“不必,我自己亲自去取。”
  绣心道:“是。”
  随后一主一仆便一齐往厨房去。
  走了几步,绣心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是了,小姐,宫家少主那边的消息。”
  说着,她将纸条递上去。
  苏千城闻言,先是一喜,随后接过一看,眼里光冷了冷:“真是废物,我特意将锦心派给他,看着他重伤时还这般不肯舍弃地要去追缉楚瑜,那般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能耐抓着楚瑜,如今不过是杀了那么一个金曜,男人都是自作聪明的废物!”
  绣心闻言,指尖微微一动,她垂着眸子恭敬地道:“小姐,你和宫少主合作的事,檀爷未必知道罢,万一……?”
  “万一什么,那人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是冷眼旁观罢了。”苏千城眯了眯眸子,慢慢地将手里的纸条撕碎:“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罢,她抬起头看了眼天上的月,淡淡地道:“只想不到秋子非也算是个痴情种子,偏却是个有眼无珠的……呵,落到今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绣心看着她说得淡然,却分明听得里面遗憾和隐约的幽怨。
  说话间,忽然听得门外一阵骚动,不少脚步声纷乱,更是响起了一阵急促尖锐的铃铛响。
  苏千城闻言,瞬间眉目一冷,看向绣心:“这是督抚府的警铃,原为老夫人所设,非紧急不得用,立刻去查查什么事。”
  但不用绣心回话,就已经有了答案。
  “报——夫人,常将军领着常家军三万人马要求进城,如今被督抚大人挡在了城门外,如今势同水火,常家军有攻城之势!”一名传令兵举着手中的信筒冲了后院。
  苏千城闻言,先是一惊,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楚瑜就算寻到了常圣黛的大军,他们不应该先去解救琴笙么,怎么往律方而来了!”
  而且他们不光往律方而来,一路还没有任何消息!
  兵临城下,才有消息传了进来!
  “小姐不要担心,您早早谋算好,老夫人‘信函’不是也已经铺垫好了伏笔,如今常圣黛的大军和楚瑜都被拦在了城门外,不是么?”绣心看着苏千城,宽慰道。
  苏千城闻言,蹙的秀眉也略松了松,方才自言自语地轻道:“我律方城内常驻大军十万,后面军垦处还有十万大军,她区区三万人马既骗不开律方城门,自然更不可能攻进来的。”
  绣心垂下眸子,恭敬地道:“是,小姐宽心。”
  只是她眸子里闪过诡冷的流光。
  苏千城却抚了下心头,眯起眼:“楚瑜这个贱人,又想要折腾什么妖蛾子?”
  她总有些不安的预感。
  ------题外话------
  金曜啊,他其实很像那种,我喜欢你,所以欺负你的小男生,他对三爷的信仰又让他一直告诉自己,他必须讨厌小鱼,他如果喜欢小鱼了,那就是对自己的信仰的背叛了,一直都在这种心情里活着罢,《典狱司》也很好听呢,确实也挺合适金曜的。还有……==我觉得我要被你们拍死,还是提前剧透吧,老夫人那里,三爷有安排,就酱紫。
  =_+~放心,一定会有金曜童鞋的番外,苏千城这个部分,今天会有一个大二更哟,嗯,今儿她的戏份就要落幕了,可以祭金曜星君了,别忘了,月底了,月票不投就清空了说,嗯。
  ☆、五十六章 痛不欲生 万更下
  “不管如何,立刻替我更衣,我要去看看。”苏千城揉了揉眉心,吩咐绣心。
  “是。”绣心立刻敛身恭敬地道。
  ……
  “怎么了?”
  苏千城折回房间的时候,高大的男人已经坐在窗前,手执棋子正下棋,见她进来,便淡淡地道:“出事了?”
  “是,妾身先要换一身衣衫去一趟,檀郎放心,我能处理。”苏千城知道他也一定是听到了方才传令兵报信的消息,便让绣心进来跟着自己换了一身衣衫。
  临行前,她看了眼男人,倒是温情脉脉:“檀郎且仔细些,莫要乱走,这里人多眼杂太多。”
  男人神色淡然地看着面前的棋盘落下一子:“嗯。”
  苏千城似想起什么,又轻叹了一声:“是我想多了,当年檀郎可曾在律方待了不短时日,您在律方当年也算威名赫赫,又哪里轮到我多嘴。”
  说话间,她已经换了一身白色戎装,扣上箭袖,便转身出了门。
  “檀爷歇着。”绣心朝着男人福了福,也转身跟着苏千城出了门。
  待得他们出门后,男人看着手里的棋子,随后唇角弯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将手里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淡淡地道:“有趣。”
  随后,他起了身,向门外而去。
  门外早有长随模样的人跟着,见他出来,便低声道:“爷?”
  “走吧,看热闹去。”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莫测。
  ……
  等苏千城赶到的时候,律方城上、城下已经一派剑拔弩张。
  城内外一片灯火通明。
  墙上的长弓营架起了弓箭,蓄势待发,无数利箭指向城下。
  而城外黑压压一片甲胄森严,刀兵林立,也同样架起了无数弓箭,甚至备上了攻城梯,还有不少破墙重火弓。
  “常圣黛,你莫要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苏宇一身金色明光甲站在城楼上,神色凌厉非常地向着城下高声道。
  城下大军之前,常圣黛身着黑色战袍,手提红缨霸王枪,策马而出,仰头冷冽地看向城墙上的:“苏督抚,本将军奉皇命,率领大军从外头集训回城,你却挡住我们进城,是何道理!”
  苏宇冷声道:“按照惯例,兵营在城外,常将军要进城自然可以,但是三万甲兵,需得卸甲回营!”
  “苏督抚,本将军在城内也有营地,领兵也是从城内出来,如何就必须歇在城外,之前进城,你城门官竟敢对本将军不敬,还要本将军也交出武器,怎么,你这是将本将军当成什么人了!”常圣黛眯起眸子,冷声斥道。
  苏宇看着城下那气势非常的女子,冷笑一声:“常家、南家、苏家,这三门当年都是我大元的国之柱石,满门忠烈,数次匡扶社稷于危难之中,常少将军自然也是忠心之人,既然是忠心之人,又何必在乎卸甲进城?”
  他才接到了老夫人的情报,自然不会允许常圣黛进城。
  说话间,又是一道窈窕的人影策马而出,她倒是只一身简单的劲装,抬起清丽娇俏的面孔看向城墙上:“将军,怎么,你是连本县主也不允许进城么?”
  苏宇一看,不由一惊:“玉安县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县主不是领着人出去寻找琴三爷了么?
  楚瑜沉声道:“我从赫金回来,身负重要情报,事关重大,乃是三爷一力送出,却因为律方内有奸细,而一路遭奸人追杀,若非常将军出手,我已经身死,还请督抚大人开城门!”
  苏宇闻言,心中更是惊骇,他心中一直都认为琴笙虽然没有官职,却是皇帝陛下的亲信,若是有这等情报……还是他们律方里的奸细……
  他瞬间犹豫了起来,又想起老夫人的信里交代过他要好好照顾玉安县主,最好能有求必应,但是……老夫人后来的信里还说了常圣黛是奸细,这到底他该信谁?
  “大哥。”此时,一道幽柔沉稳的女音响了起来。
  苏宇闻言,转脸看过去,见是苏千城,便微微蹙眉:“千城小姐,你可好些了。”
  苏千城朝他点点头:“我好些了。”
  她看向城外,正对上楚瑜森凉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隔开了那般远的距离,竟仿佛隐约有火光闪现。
  苏千城在城头上居高临下地微笑:“玉安县主千里寻夫,却不知三爷带来的情报在哪里?”
  “既是机密,又怎么能当面这般说出?”楚瑜冷冷地道。
  苏千城闻言,笑容更深:“是么,那也真是巧了,本夫人也从仙去的祖母那里得到了情报,道是赫金人勾结朝中内贼,意图叩开律方城门,先率领大军直取我律方大权,引诱敌寇入关,再剑指上京,不知您是不是得的也是这个情报?”
  苏宇闻言,不禁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苏千城竟然在这种时候把这个话说了出来。
  这仍然是没有判断过的消息,如果未经证实就说出来,岂非是当面指责常圣黛是那内贼,不,甚至将玉安县主也归纳进了其中。
  他虽然不喜欢玉安县主的嚣张跋扈,但是也知道对方身份特殊,不可轻易得罪。
  若是这个消息不实,便是捅破了天!
  果然,苏千城此言一出,整个城内城外都陷入瞬间死寂。
  下一刻,城内城外都沸腾了起来。
  城上的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城外的常家军瞬间愤怒了起来。
  “你们说谁是反贼!”
  “你们说谁勾结赫金人!”
  “谁勾结贼人,谁知道!”
  “对,既然没有意图不轨为什么不卸甲!”
  “叛贼无耻!”
  “直娘贼,你们才是叛贼,老子打赫金人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
  也不知谁先骂了起来,城上,城下高声对骂,愤怒的气氛弥漫开,紧张得几乎一触即发。
  苏宇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厉声道:“都给我住口!”
  苏千城却淡淡地道:“大哥,他们若是不心虚,又何必怕人说?”
  “话虽如此,但是此事未经证实……。”苏宇话音刚落,却不知哪个弓箭手也许是太过愤怒,手中的弓箭一松,有箭直向城下射出去。
  常家军中瞬即有人中了箭,闷声掉下了马。
  城上,城下有一瞬间的安静。
  苏千城也愣了一下,微微蹙眉,看了眼绣心,却见绣心也一脸茫然。
  苏千城比了个手势,绣心顿时得令,立刻闪身出去。
  常家军一方已经是暴怒,立刻就有人还手。
  这下可不得了,顿时如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