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单个行为的人，实际上更难预测，但是人的数量一旦上了一个基数，各种行为反而极为明显， 个体的差异根本不重要，性别，年龄，个性，外貌，家世，甚至性格，都像是一些变化的参数，作为人的整体，其实没什么东西，是和另外一个人不同的。”
  “人的内在，有本能这种东西，我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籍，已经被研究出来的人类的本能，就有一万多种，现在还在增加，这些就像是一个软件的自带程序，都是一些大致一样的算法，每个人表现出来的不同，也不过是为了增加表现的多样性。”
  “而从外部世界看，至少大部分中国人的前十五年，都差不多，出生，长大，在学校接受教育，然后出社会，工作……实际上吗，仔细想一想，社会就是一个巨大到谁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巨大机械怪兽，每个人都不过是一个人体细胞的存在，整个人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要为这个巨大的怪兽的壮大服务，为他的发展奉献，如果做不到，你就会很惨，要么是没有金钱，要么没有名誉，在这个社会上受尽白眼。”
  “整体上来说，这里面就是一个奖惩机制的算法，我曾经想过，这个算法是不是国家设计的，比如政策，然而仔细想一想，所谓国家，也不过是巨大怪兽的组成部分，最多算是一个重要的器官。国家也是逼不得已，如果落后，就要挨打，穷，科技落后，都会造成人民的生存痛苦，和统治的合法性崩溃。”
  “国家也在一套更大的奖惩机制的算法之中逼不得已的前进。”
  “而超越国家的东西，比如说阶级，无论是底层的人也好，城市新中产也好，甚至是富豪，以至于统治阶级，都好，看起来每个阶层的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生活丰富多彩，可是，实际上，处于同一个阶层的人，感受到的都是同样的喜悦，同样的恐惧，同样的焦虑，同样的烦恼，99.99999%的人的生活范围，不会超出本阶层的大数据统计内的类似活动，除非他提升或者掉落下一个阶层。”
  “这么想来，我很怀疑，真的有人这种东西存在么？我感觉现实很虚幻，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在一个个无法掌握的算法的控制之下，一些聪明人，或许就是掌握了算法规律的人，从而获得一些好处，可是，就算是他们，也是在另外一套算法的影响和控制之下。”
  “我有些怀疑，人类究竟算是什么东西？是基因传承的道具？还是为了给社会这个怪兽供血让爱它发展进化的一些蚂蚁？我们的那一丁点快乐，是不是只是驴子面前的那一点胡萝卜，就为了那一丁点的快乐吸引，和背后那焦虑和恐惧驱使，我们就不得不遵从什么意志的指令，去完成一生的任务?”
  “那些看起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着像是神一样的我们认为的高层次的人，实际上，也只是在一套另类的算法控制之下，他以为的精彩人生，无非是时代行为模式中的一个乱序的排列组合，我们活着，有意义么？”
  许多在那里说道。
  安海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
  “我……很好笑么？”许多看着安海，说道，他说道：“我说的，很幼稚么？”
  “分怎么说，人到青春期之后，总有那么一个时间段，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念头，有的人一个念头没想下去就不理这个，直接进入现实世界了，有的人这样的感觉会延续很长的时间，甚至到死亡的前一刻，而这些荒诞不羁的念头，达成了做到了，就是伟大，做成一部分，叫理想，没做到，就可以说是幻想，会被人称呼为傻逼。”
  安海笑笑，口中说道，他道：“有这个念头很正常，我也有段时间有过，高中到大学，大概四年时间？忘记了，我想的和你不一样，但是类似。”
  “而人到中年，还有这个念头的，我至少就知道两个，你知道沃卓斯基兄弟么？哦，对了，现在该改口叫沃卓斯基姐弟了，那个哥哥变性了。”
  “这两个哥们怀着这个想法去拍了个电影，作为他们思想的出口，那电影叫《黑客帝国》，三部曲，挺好看的，当时还叫沃卓斯基兄弟的人，赚了好几亿美元。”
  许多听了，不由笑了笑，不知道是感觉没遇到知音的无趣，还是自嘲。
  “不过，我对这类想法，倒是有一个看法。”安海开口说道，许多看向安海，问道：“什么看法？”
  “基本上，我可以差不多的确定一点事，如果一个人十分在意精神上的东西，并且重视精神超过物质，其实，用精神这个词也不好，我自己就天然觉得有点高大上了……这样吧，我换个词，用虚幻这个词。”
  “这种人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比较好解决，就是生活太优越了，被父母亲友社会关系保护的太过，这种好办，一分钱不带，送到穷乡僻壤过半年，一切都明白了。”
  “另外一个情况就比较麻烦，就是一个人，过分的关注虚幻的东西，比如自由啊，完美啊，优越啊，卓越啊什么的，那我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在他的童年或者什么时候，一定有什么现实中的事情，让他遭受过挫折，打击，不如意，自卑，委屈，等等，基本可以肯定，他肯定遭遇过这类的事情。”
  “这种现实世界的挫折和打击，让他不得不逃到精神世界里， 过分关注一些那些虚幻的名词和概念，搞不好最后都忘记为什么，这样的，好的是个成年中二病患者，现在有个新词，叫巨婴，部分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轻的，是本来就有钱的，得这个病还有得救，最不济能当个艺术家，重的，是没钱也学这个的，那就比较惨了，一梦过去，人都三四十了，然后这人再缺点决心和毅力，进去了出不来，最后落一个自欺欺人，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肯相信。”
  “历史上这种人不少，我说个你应该知道的，尼采就算是，精神上比肩太阳和上帝，现实中上得了抑郁症，躺在床上几个月动弹不了，四十几岁的得被姐姐照顾，没生活自理能力。”
  “或许有意外情况，不过大部分就这两种了，许多，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种？”
  安海笑着看许多，对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