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油画
作者:
肥溯 更新:2023-04-01 02:34 字数:2288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油画
都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幸福的生活千篇一律,对此,我深表赞同。新婚生活有滋有味,比蜜还甜,除了多一个人的陪伴之外,我并不觉得婚姻对我来说有任何束缚或是应该感到累赘之处。
我想,霍笙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的小日子过得相安无事,只在跟着他回他父亲那里吃饭的时候,才会给我造成那么一点点的困扰。
我的公公很难相处,平日里总爱琢磨些自认为高雅的爱好,于是,在他生日的当天,我特意去向从介绍的一家百年老店挑了个文玩核桃,想着送给他老人家把玩。付钱的时候,向从唉声叹气,她说我居然也被家长里短给同化了,居然想着去讨好那个人品不咋地的霍方。
对此,我一笑置之。
他的过去,是他的过去,那些做法的确是不厚道,但到底是口口相传的故事,真假性尚有待商榷。更何况,他到底是霍笙的父亲,作为晚辈,孝敬他老人家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我至今仍无法打心眼里赞同他,但是,在表面上,我还是得恭恭敬敬。
向从向来自在洒脱,不愿意干被人束缚着的事儿,于是,在我把话说完之后,她对自己的单身生活大呼快哉。照她的意思是,若是让她做些违背自己心情的事情,那对她来说,简直是比受刑还要困难。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见真爱,倘若遇见一个你可以为之奋不顾身的人,那这些都不算是个事。”
文玩核桃的包装很精致,一层一层包妥帖之后,店里的营业员还特意帮着我系上一根漂亮的丝带。
向从盯着营业员在丝带中来回穿梭的手指,出了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眨眼的缘故,她的眼中浮现一层淡淡的氤氲,只消片刻,她又淡然一笑。
“谁知道呢?”右手往我肩膀上一搭,她帮我借过营业员带来的纸袋,“快走吧,你该迟到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匆匆往外走去,“都怪霍笙,明明是他爸的生日,也不早说。”
我实在是赶时间,便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地址之后,我在车窗边的倒车镜里看见了向从落寞的模样。
听说,季承凯和顾妮妮马上就要结婚了,酒店婚纱等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只差将时间敲定。其实,早在他们俩宣布订婚那一天,向从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续发展的,但是,她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安然地接受这现实。虽然表面上对季承凯的婚礼闭口不提,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是失望的。
到底是真心投入过感情的,即使现在真的分开了,也不能够让往事随风。情感上,我很心疼向从,但是理智上,我却认为,季承凯早点结婚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只有这样,向从才能真正死心,从而开始新生活。
当然,我没有功夫细想,因为出租车司机已经把车停下来了。
“小姐,到了。”他仰着下巴张望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啧啧道,“这是你家啊?你们家真有钱,现在这社会,真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贫富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没有时间跟他探讨社会主义发展,只付了车费,便直接下车了。因为,对我来说,新的挑战要到来了。
虽说结婚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是面对他的家人,我的心中还是有无法掩盖的忐忑。霍笙的父亲总是傲娇,他的爷爷也总是不苟言笑,每次踏进他们家大门,我的脑中便会自动上一个发条,发条不停转,我脑海中的各种细胞也不能停歇。
在他们家,想要暂时放空是不可能的,因为,只要一刻没跟上他们的话,我就又得挨训了。
比如说现在。
“阮恒,我说的,你究竟听见没有?”霍老爷子不悦地皱起眉,声音低沉下来,“钱,不好赚,要花在刀刃上。这些不该花的钱就不必花了,你爸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老人家最懂得忆苦思甜,虽然日子早就已经好起来了,但他还是记得当初落魄的那些年过的日子,于是,他总是念叨着勤俭节约是美德。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老爷子已经不再对我左右挑刺了,但是,该来的责怪还是不能少的,我早就已经习惯。
心平气和地笑了笑,我柔声道,“爷爷,今天是爸的生日,这是我和霍笙一起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
幸亏我提了一嘴“霍笙”这两个字,老爷子的眉心稍稍舒展开来,“那这小子倒是有心。”
霍方提了提唇角,“放着吧。”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但我觉得还是霍方比较辣,此时他不动声色,甚至连视线都没往我的礼物上放,让我更觉得他这人深不可测。
我无数次感到庆幸,好在我们不必跟他们一起住,否则,我的美日子肯定要夭折了。
我跟他们俩没什么话好说的,他们自然也是如此,于是大手一挥,老爷子懒洋洋道,“你自己坐着吧,我去休息一下。”
我讷讷地点点头,看向霍方。
果不其然,他也站了起来,“阮恒,你自己逛逛。”
我舒了一口气,终于是可以安生一会儿了。
看着霍方进了书房,我开始在这屋子里闲逛起来。房子很大,装修也够花心思的,光是观赏挂在墙壁上的名画,都可以耗费我许久的时间。
我沿着楼梯一层一层上去,在画作面前驻足停留。
虽然对艺术没有半分细胞,但是,美好的事物总能吸引人的眼球。在这些画中,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一副油画。
油画挂在楼梯的最顶端,往边上再走两步就是露台了,我站在画前,不由出神。
画中的,是个女人,一个美人。她目视前方,眼中透着柔光,仿佛在注视着什么,可眼前却又空无一物。如同思考着多惹人遐思的伟大问题一般,她的眉心微蹙,却并没有显出半点不耐来,只有忧郁,似深似浅的忧郁。
我盯着她的眼睛,总觉得这是值得深究的。
只不过是一副画而已,可我却无端从画中人的眼中看出了几丝熟稔的感觉来。
我站在她的面前,迟迟没有离开,她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漩涡,将我卷入其中,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猛然回过头来。也不知道霍笙是在什么时候上了楼,竟没有一点声息。
“你吓坏我了!”我抱怨了一声,便重新回过眼,继续看着画中的女人。
“什么时候来的?”我顺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