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节
作者:
长生千叶 更新:2023-04-03 12:46 字数:4170
苏野的动作登时被绊住了,被罗参吸引了注意力,向后看去,嘶吼的去扯黑色的鱼线。
唰——!
苏野双手去扯鱼线,身后的尸荏突然动了,仿佛触手一样,快速打出去,冲向罗参。
唰!
又是一声,斜地里一条黑影猛地席卷而来,正好卷向袭击罗参的尸荏藤条。
啪!!
两支藤条抽在一起,木屑横飞,定眼一看,原来是任无华!
任无华眯着眼睛,微微皱着川字眉,两眼全都是暴怒,身后卷出无情花的花藤,粗壮的花藤冲向苏野,“啪啪啪!”几声,两方的藤条快速抽打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万俟林木向上爬着,听到下面激烈的缠斗声,低头一看,无情蛊王和尸荏开打了,两个触手系对决,这场面还挺激烈。
不管如何,罗参他们已经控制住了苏野,万俟林木和师水水完全没有阻碍,专心向图腾上面爬去。
图腾非常高,两个人快速攀爬,万俟林木说:“快,要到了!”
还差一点就要达到顶端,眼看着乐谱就在眼前,就在这时候,突听“嗬!!”的大吼声,万俟林木还以为是苏野冲上来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罗参他们都在下面,虽然尸荏有毒,可以让人致幻,大家不能对苏野硬碰硬,但是他们那么多人,怎么还能对付不了一个苏野?
“啊!!”师水水应声大喊,整个人向下一坠,似乎被什么抓住了,他身在半空,突然被什么东西往下拽,双手乱抓,“呲——啦!!!”一声,差点直接摔下去。
万俟林木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向下掉的师水水,另外一手拽住图腾上缠绕的锁链,两个人堪堪吊在半空。
定眼一看,那突然冲出来抓住师水水的并不是苏野,苏野还在坑底下,分身乏术,拽住师水水的,竟然是老苏!
老苏的头都摔烂了,哪知道竟然这么执着,刚死没多久就诈尸了。
滴答滴答——
鲜血滴滴答答的从老苏的头上流下去,蹭红了苏家的图腾,老苏的一只眼睛摔成了烂泥,另外一只眼睛当啷着,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沙哑的仿佛锉刀,狂笑不止:“乐谱……乐谱——是我的,谁也不能阻挡我……乐谱……”
老苏的手紧紧抓住师水水的脚腕,因为高空坠落的缘故,老苏的手已经不成模样,白森森的骨头从皮肉中扎出来,骨头嵌进了师水水的脚踝皮肉,那地方的皮肉本就薄,老苏的骨头还一直往里扎,疼的师水水“啊……”的大喊出声,冷汗涔涔的往下淌,但他身在半空,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唰——!!
就在这时候,与众人缠斗的苏野眸子突然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师水水痛苦的大喊声动摇了他的神智,苏野黑紫色的眸子竟然波动了一下,一瞬间,黑色的眼白退去,渐渐露出一丝清明。
苏野的藤条避开任无华的攻击,没有恋战,立刻回身,“唰!”的打出去,卷向老苏。
啪!
老苏被藤条迎面抽在脸上,他本就被甩的“七零八落”,浑身的“零件”都不结实,如今被苏野狠狠一抽,瞬间松开手,向下坠落。
师水水感觉脚踝被人松开,疼得他浑身无力,几乎昏死过去,万俟林木感觉师水水下坠的力道松懈,立刻将人快速向上拉,他牟足了劲,猛地一拽,将师水水拽上来。
师水水配合着万俟林木的动作,双手扒住图腾的边缘,一点点爬上去,“呼呼”的喘着粗气。
两个爬上图腾的顶端,乐谱近在眼前,师水水顾不得疼痛,一把握住乐谱,“哗啦——”展开查看,随即两眼发亮的说:“是真的,是真的乐谱,终于拿到了。”
他说着,低头看下去,正好对上了苏野的目光。
苏野还是那副模样,赤裸着古铜色的皮肤,一头黑紫色的长发,魁梧又俊美,透露着一股野性的力度之感,他站在图腾下面,仰头看着师水水。
紫黑色的眸子已经退出了眼白,一双眼眸坚毅却又复杂的凝视着师水水,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万俟林木和师水水两个人拿到乐谱,赶紧从图腾上面下来,师水水的脚腕被刺的生疼,从图腾上掉下来,一沾地不由“嘶”了一声,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苏野猛地抢上去,一把捞住师水水,师水水没有摔在地上,反而摔在了苏野的怀抱里。
而且是“赤诚相对”的怀抱。
“腾!”师水水的脸瞬间红了一片,连忙去推苏野,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但是他的手抵在苏野的胸肌上,突然有点别扭,好像自己“袭胸”一样。
苏野不给他推开自己的机会,一把紧紧搂住师水水。
师水水个头小,没有苏野那么高大个头,苏野一把搂住他,手臂将人箍在子怀里,师水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苏野沙哑的嗓音说:“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师水水的脸颊紧紧贴着苏野的胸肌,感觉……感觉有点烫!
他连忙说:“色、色色色大叔,你发什么疯啊!”
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只是刚才苏野掉下来之后,稍微分开了几秒钟,怎么说是终于?
万俟林木从图腾跳下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镜棺长剑瞬间变成耳钉,自动贴在万俟林木的耳垂上。万俟林木说:“你就是尸荏?”
苏野点点头。
正如万俟林木猜测的那样,苏野其实就是尸荏。
苏家的大老爷收养苏野,并不是出于同情心,而是因为愧疚,苏家愧疚苏野太多太多了,大老爷想要弥补这一切。
然而大老爷没想到,他去世之后,老苏贪心不足,竟然利用了苏野当挡箭牌,想要重新开启苏家的尸荏实验。
苏家其实种植了很多尸荏,只不过苏野是最成功的那一株,苏家自来有一个传说,据说在苏家的墓葬里,埋藏着可以成为天下之主的巨大力量。
这个巨大力量,就是苏野本人。
苏野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尸荏是有致幻效果的。”
苏家的人想要提炼这种致幻的毒素,作为毒药,一旦成功,只要中毒的人都会出现幻觉,听从他们的话,苏家自然会成为天下之主。
只可惜,拥有这种力量的尸荏,只有苏野一个,苏家的人想要培育苏野,让苏野繁殖出更多的尸荏。
因此他们招来了圣子。
万俟林木说:“圣子是谁?我们在这个墓葬里,没有发现圣子。”
“他没有死,”苏野的嗓音低沉,突然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说:“他还活着,活的好好儿的,太好了。”
师水水一听,苏野突然笑的这么难听,满满都是宠溺和温柔,恶心死了!
“哼!”师水水抱臂冷笑一声,说:“那个圣子,怕不是你的白莲花音乐老师吧?”
看来师水水对音乐老师的印象差到了极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会对号入座给音乐老师。
苏野笑了一声,说:“不是,是一个小傻子。”
苏野说着,紧紧凝望着师水水。
师水水刚想吐槽,还小傻子,呸,小傻逼才差不多!
他这么想着,抬头一看,就看到苏野深情的目光凝望着……自己。
那个小傻逼……
万俟林木惊讶的说:“师水水?!”
师水水:“……”
苏野点头说:“对,就是他。”
师水水竟然是圣子。
师水水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好像失忆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唯一记得就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师先生伸出了援手,温柔的问他:要不要做我家的孩子?
从那之后,师水水开启了锦衣玉食的富二代生活。
然而他并不知道,其实那个救了师水水的人,并不是师先生,而是苏野。
据说圣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与众不同,哭声非常好听,那时候苏家的人为了逃避乐派的追杀,四处躲藏,他们就发现了师水水,用重金买走了师水水,成为苏家的圣子。
从此,师水水便生活在阴暗的墓葬中,因为乐派的追杀,尸荏无法见光,他们需要用墓葬作为掩护,建立苏家的大本营。
师水水的生活,一天一天都是黑暗,从哭开始,师水水就要会唱歌,大一点开始认识乐谱,一遍一遍的演唱着乐谱。
苏野起初没有意识,他只是一株尸荏而已,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在混沌之中,先是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哭的那么凄惨,然后又听到了那个孩子抽噎的歌声,唱的同样那么凄惨,那么可怜……
尸荏在圣子的歌声中慢慢的生长,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唱歌的孩子。
孩子蜷缩在黑暗的角落,很怕自己,哆哆嗦嗦的唱歌,眼睛里总是含着泪泡泡,委屈极了,时不时就有苏家的人冲进来,对着孩子又打又骂。
——唱啊!别想偷懒!
——唱歌啊!我们养你干什么用,快唱!
——小心我打死你!
圣子则是无助的哭泣着,抱着膝盖呜咽:“呜呜……别打我……别打,不要……我唱……我唱……”
尸荏的确喜欢听圣子唱歌,但是他不喜欢听圣子哭泣,每次圣子哭泣,他也会觉得莫名的伤心难过。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
直到有一天,尸荏发疯了,墓葬里的苏家人中了尸荏的毒素,挣扎在幻境之中,在绝望中活活饿死,这里变成了真正的苏家墓葬。
尸荏放走了圣子,小男孩害怕极了,他不只是害怕苏家的人,同样,也害怕长相恐怖的尸荏,呜咽着,没命的跑出苏家的墓葬。
没有回头……
圣子跑出去之后,尸荏再也没有见过他,因为苏家的人很快来了,苏家的人看到了墓中惨死的同族,一方面他们悔恨同族做过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他们终于恍然大悟,尸荏并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东西。
为此,苏家的人封闭了墓葬,将尸荏关进了墓葬之中。
苏野淡淡的叙述着说:“是这些苏家的怪物,创造了我,而他们却觉得我是个可怕的怪物。”
是人心创造了怪物,然而人心才是真正的怪物……
尸荏虽然厉害,但并不是万能的,除了毒素,尸荏可能一无所有,那之后过了很漫长很漫长的岁月,尸荏总是想起那个可怜的小男孩,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终于有一天,尸荏离开了苏家的墓葬,但并非真正离开,而是他的执念,创造了苏野这个人,离开了苏家的墓葬。
机缘巧合之下,大老爷发现了苏野,出于愧疚之心,大老爷将苏野带回了苏家,想要弥补苏家的所作所为。
这么说起来,其实苏野的白月光,并非是村子里的音乐老师,而是音乐老师唱歌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墓葬里的小男孩,所以苏野偏爱喜欢音乐的人。
而师水水所敬慕的,那个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也不是他的养父师先生,而是放走他的那个怪物……
万俟林木“啪!”弹了一个响指,笑着说:“这么说来,小黄毛,你才是苏野心里的那个白莲花啊!”
“白、白莲花!?”师水水被他说得都愣住了,不过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师水水之前说音乐老师是白莲花呢,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苏野伸手抚摸着师水水的头发,笑着说:“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哭包,竟然长这么大了,而且还这么可爱。”
“啧!”师水水嫌弃的推了一把苏野,似乎觉得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太恶心了,黏糊糊的。
害得师水水心口乱跳。
苏野又说:“看来我们是有缘分的。”
师水水脸色更红,小黄毛恨不能变成小红毛,故意满不在乎地说:“虽、虽然你这么说,不过我根本什么也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