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篇03: 血缘相认。
作者:
野狸 更新:2023-04-07 16:43 字数:9076
“子卿?”康家雄婚后沧桑的声音疑惑了一句,然后接了过来。立马电话那头传来了顾子卿的声音。
“康伯父,您最近身体可还好。”
“嗯,有什么事?”
“我会在半个小时后去你家拜访,还有一份很重要的礼物,需要我亲手交给您。”
“礼物?”
这时,顾子卿在电话那头客气的笑了两声,“容我先卖个关子,您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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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一诺看着那个之前开着中档轿车,每天接送孩子的暖心大哥,这一次独自一人带着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坐上那些立标奢侈的豪车上后,她这才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当车从他顾家开出去之后,她也才看清楚,这里竟然就像是小宫殿一般的超大型别墅,之后这辆车开出去后,一路弯弯绕绕,行驶在这发达城市的马路上。
林一诺她都能数的过来自己去过的城市,大学写生去过的j市和h市,去年本着打胎的目的去了一趟d市,以及自己读了大学的b市,然后现在被人带来了xg这座城市。
来这里还需要办通行证,她此时很好奇,顾子卿是怎么把她带过来的,应该是私人飞机吧。
看着这里的繁华和陌生,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车却来越往偏僻的地方驶了过去,隔着车窗,都能感觉到外面的热风,而她也换下了顾子卿帮她准备的裙子,是一件很简单的吊带及膝白裙子,还帮她准备了一双跟不算太高的高跟鞋。
你问林一诺坐在车上此时在想什么吗?
她想的事太多了。
她因为和祁屿承发生了一些事来到这里,被告知自己的身份竟然不普通,而她的心却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儿子,但她又在想,如果她的母亲是谢伊人,那她为什么跳楼自杀,她又是因为什么事,被林千带到了c市生活下去的。
事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去想那些事,很多次想开口问顾子卿要电话给祁屿承打一通电话,可如今的情况,她还是忍住了,只是一想到儿子,她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几分。
顾子卿注意到了她表情急剧的变化,他又像猜中了她的心思,拿出了他的手机递给了她。
“想他就打吧。”
对,他就只是念及当年对葭儿的感情,还有自己这么多年对葭儿的寻找,所以当葭儿失而复得之后,他想要保护她,所以他要纵容她的一切。
顾子卿在心里这么暗示自己,可为什么当自己这么做了,却盼望她别和祁屿承联系。
顾子卿给她,她虽然觉得诧异到也没拒绝,就拿在了手里,只是真的能和祁屿承打电话了,她这心里却复杂的厉害,脑袋因为缝了几针还有些疼,而她也不知道昨天祁屿承撞到她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她该怎么办。
可纠结了大半天,她最终还是输入了自己早就背熟的祁屿承的号,只是打过去后,电话关机。
当她听到那个声音后,那颗因为紧张跳动的心换了心情,手指瞬间变的更加冰凉,她的嘴角苦苦的勾了一下,满满的失望。
“打不通?”
“关机了。”随着林一诺说了这句话,把手机还给了顾子卿,她的眼眶里又噙满了眼泪。
他为什么会关机?他之前说和她打电话打不通,而昨天他被顾子卿揍了一顿,是不是伤了自尊心,所以才会这么做,她是不是和他再也回不去以前了?
但真实的情况是,祁屿承昨天想事情的时候突然睡着,被医生把他带回祖宅之后,他因为身上的麻醉剂加上医生又为他注射了一支溶解剂,现在都还在沉沉的睡着没有醒来,而他的手机,昨天儿子发烧他怒火攻心的把手机摔了,手机裂了。
看似风和丽日,林一诺却不知道未来有什么还会等着她。
车走了很久最后弯弯绕绕,林一诺看到了一座建在山脚的豪华府邸,看到那个,她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是要来这里吗?
是要来这里,车朝着府邸的大门直直的看了进去,最后在那占地面积很大的院子里停下了车,然后顾子卿和她一起下了车。
“到了。”
顾子卿说的很自然,但林一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却差点摔倒,如果不是崴的脚有些疼,她会觉得自己做梦了。
“紧张?”
“肯定。”
略微沉重的对话后,顾子卿有意想像平时拉着自己儿子小手那样拉着林一诺的手,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来,最后他把手伸在了前面,把长臂拢起,示意林一诺挽着他。
林一诺看他绅士的模样,只是冲他笑了笑,然后整了整裙摆,两只手互相握在了一起,并没有挽上去。
顾子卿失笑,他把手死死的攥了攥,或许他是不是也该强势主动一点,可他不是祁屿承,他不是禽兽。
“走吧。”
顾子卿说了之后,为了掩饰自己内心微微的尴尬,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而此时,在房子里的人已经等待他们多时了。
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了高个子的顾子卿,林一诺一直低着头,康家雄看着她有些好奇。
或许孙美青是女人,当她透过窗户看到林一诺的身姿时,眼神就已经变了,她回头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等待的时候一直吃吃喝喝的康硕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有些得意,有些轻松,却也有些温柔,孙美青她这个做母亲的此时看不懂。
直到顾子卿先走进来,接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林一诺进来直接站在了他的身后。
她是有些害怕的,不论是听祁屿承说康家是什么样的家族,还是自己所见到的康家人,但她心里把一个人除了出去,就是康硕骞。
众人没看到她,却看到了她的两条小细腿,孙美青对此略感疑惑,她作为家庭的女主人先是对顾子卿笑了笑,然后说:“子卿,这是带新女朋友过来了?怎么不出来。”
听了这话,林一诺垂下的脸上写满纠结,起初到底是因为想让米珊回来,她重伤去了巴西,语言不通孤身一个人,临走连手机都没带,她去了该如何生活,可如今真的站在这里后,她心里为何觉得有些荒唐。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如果真的和这家人有关系的话,自己和康硕骞他们同父异母,那她生母在这个家庭属于什么角色?
顾子卿只是对着家里的人笑了笑,他看林一诺不出来,往左边垮了一步露出了她。
身前突然的没了遮挡物,林一诺只是把头垂的更低。
康家三个兄弟看真的是林一诺,忘记自己和林一诺有过一些什么的康硕骞,脸上的表情依旧让人捉摸不透,康硕砾和康硕琰默契的互看了一眼,最后都看向了顾子卿。
曾经有人这么问过,故人的影子会在一个人的脑海里遗留多久?
林一诺就只是这么低着头,在侧头看着她的康家雄眼里,却瞬间闪过了当年他初遇谢伊人时,她低头害怕的模样,和现在的林一诺如出一辙。
既然来了,就要面对,最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安静。
只是当林一诺抬起头来后,空气却更加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她……
只有康硕琰看着顾子卿的眼神眯了起来,打量一下林一诺,他觉得顾子卿是故意的。
虽然脑袋上裹着纱布,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束在了背后,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和白色的鞋,当年谢伊人,最爱穿的颜色就是白色,这样的装扮她也曾经有过类似的。
“这……这位是。”孙美青看着酷似谢伊人的林一诺,斜长的眸子瞪的老大,语气都有些磕绊了。
“伯母,伯父……突然告诉你们一件事,可能有些冲突,但却是真的……葭儿她还在。”顾子卿一口本土粤语说了这话后往林一诺身边靠了靠,大手拍在了她两只肩膀上,给了她一点点的安全感。
目光流露怯意的林一诺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她看到康硕骞的时候心跳动了几分,接着她又瞟了别人一眼,最后她看向了同样看着她的康家雄。
亲情该怎么诠释,林一诺觉得,大概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就拿她当初来说,肚子揣着一个球的时候,一直担心这个球生下来后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少的麻烦和困难,可是当自己身在手术台上,肚子的疼痛驱使肚子里的小家伙一点一点出来,最后手术室传来哭声她筋疲力尽的时候,内心却是一种满满的成就感。
当她晚上看着一点点的孩子有些神伤,可内心却已经深深的认定了他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他的身上有她一半的血,他们是母子,是亲人……
她被护士教会抱孩子,当抱住他的那一刻,那一天她所有胆怯害怕的事情突然都抛在了脑后,后来她或许是想寻找一点安慰感,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的在网上看过那些单亲妈妈的故事,那时候她看到了一句话,让她无比的动容,也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母亲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而现在,当她和这位面容冰冷的长辈四目相对后,她的心里异常的不舒服,那种感觉烦闷的她莫名的想哭。
康家雄看着她的模样,也久久回不过神来,若是他,该是能一眼就能看出林一诺是什么人。
之后,林一诺撇过了头,眼泪差点流出来被她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没缘由,这个家庭为什么那么让人觉得压抑,她不想呆在这里。
“硕骞,一诺被我带回来,她想知道小珊在哪儿。”顾子卿打破了沉静,他对着康硕骞说了这话后,还淡淡的撇了孙美青一眼。
刚才还一脸淡然期待事情发展的康硕骞,突然表情怔了一下,接着他坐直了身子,“米珊?”
“我听阿琰说你因为治疗记忆损伤了不少,一诺和小珊是好朋友啊,你昨天过来,不是看到一诺了么。”
“你,叫……一诺?”
这话,是康家雄问的,他直接忽略了顾子卿和康硕骞的对话,只是看着林一诺问的好奇,声音微微颤抖,他说的粤语,但简单的几个字,林一诺听懂了。
林一诺很明显的吞了口口水,她点点头:“嗯,伯……伯父好。”她很紧张。
只是当她喊出这声伯父后,她眼眶里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却又一次憋了回去,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喊错了称呼。
“骞儿,这件事你知道?”这时候孙美青看着康硕骞问。
康硕骞此时眉头紧锁,那副样子就像是自己想到的主意出了变故一般,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位有些不明所以的兄长,接着他道:“夫人您关心我,就该好好调查调查我女人身边的人都是谁才对,一个忽略,那就是现在的局面了……”
这话他说的异常的冷漠,但他的话说的很快,因为语种有些不同,林一诺没怎么听懂。
他的话让孙美青错愕无比,她这样的人,只是遣人调查到了米珊的家境,那么普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让她再多下功夫。
“啊……先坐。”在一旁完全忽略任何人的康家雄看顾子卿和林一诺和还在站着,又说了句话。
届时,顾子卿带着林一诺走过去坐在了这客厅的超长豪华大沙发上,他还刻意的让林一诺坐在了康硕骞的身边。
林一诺走过去看康硕骞在看她,她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康……康院长……”
他就是四-月天认识了林一诺认识了米珊,却在前些天的治疗中把这些记忆全部忘了,修说他想要一点点想起来,最短的时间也需要不再治疗后的十天之外,现在还没一周,他昨天过去看到她,只是淡淡的对了一句话,那时候他的心思全在米珊身上,当如今看着他的胞妹为了他爱的女人过来,还紧张的打了一声招呼,他的那颗心,有了异样的跳动。
而林一诺却想起了当初祁屿承求婚之后,他拿出酒认真敬了康硕骞一杯的样子,那一天,她也满怀真诚的叫了他一声哥。
呵……可是这都是什么命运啊……
一直坐在康硕骞和康硕砾之间的kitty,看康硕骞明显的在怨恨孙美青,她的脑袋撇着康硕砾,然后低语:“二少,要拿出证据吗,看老爷应该是确信了。”
kitty突然靠过来的样子让康硕砾先是贪婪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闭了闭眼睛。
虽然他和大哥突然被顾子卿通知把林一诺带了过来,希望他们能在场吧,毕竟当初有些事情他们做晚辈的都不知道,和自己父母在一起,也好随机应变,但他们却不知道这短短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子卿突然就把她带了回来,明明说好把这事瞒下去的。
当kitty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在自己某些程序里翻翻找找,找到当初她拍下的林一诺的背部照片,递给康家雄看过之后,康家雄惊讶的眸子彻彻底底的闪动起来,此时再看看坐在康硕骞身边十分拘谨的林一诺,他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
接着kitty把照片拿给孙美青看过,孙美青的眸子里除了惊愕却还有别的情绪参杂在其中。
“你们三个,都知道这事?”当康家雄抬高声音问出来之后,他的三个儿子都面无表情的依旧靠在沙发上。
直到他看向了林一诺身旁的康硕骞后,康硕骞这才说道:“都知道。”
“那为什么……没带回来?”说了这话,康家雄控制不了的又看了一眼林一诺。
“我为什么要把你的私生女带回来?”康硕骞的话语平静,可里面却是明显的反抗。
他的话让康家雄一愣,接着康家雄看向了康硕琰声音低沉道:“那你们两个呢?”
“他们两个……”康硕骞接了他的话冷笑了一声,“他们两个,敢和我一个精神病作对么?”
“不是……”林一诺听懂康硕骞的话后,脱口而出。
当她反驳了康硕骞的话后,她都想抽自己一巴掌,可她就是说了。
明明康硕骞都明摆的说了她是私生女,神情那么冷漠,可为什么听他和他们的父亲这样对话,她会觉得心疼,和米珊接触久了,知道康硕骞在米珊心里的地位,她也听不了别人说康硕骞是精神病,他之前对她很好,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
她的反驳,让康硕骞一怔,在他另一旁坐着的kitty,明显的感觉到他肩抖了一下,嘴唇也轻轻的怒了一下。
可接着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又说:“您老了……有些事情,别参与了,如果连晚年都过不好,很凄惨……”
康家雄突然呼了口气,他的眸子一沉,看了康硕骞一眼没再和他说话,之后他看着林一诺突然缓和的语气问道:“你……有父亲吗?”
“只有一个妈妈。”林一诺怯怯的回答。
“妈妈……在哪?”
“在……在c市。”她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康家雄说着粤语,因为句子简单,倒还能沟通。
当她的话说出之后,孙美青的表情彻底变了,只是看着自己动容的丈夫,她也知道那改变不了的康家印记是不可能作假的,更何况她三个儿子都没别的异议。
只是越看林一诺,她都觉得林一诺的鼻子嘴巴那么像她的丈夫康家雄。
“家雄,看来真的是葭儿……当年……千桐和伊人在一起,应该是千桐吧。”突然,她脸上的复杂神情消失不见,换上了一种和康家雄一样的动容,“要不我亲自走一趟,去c市找找葭儿的养母,询问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话说完,坐在她对面低着头的康硕骞勾了勾唇角,笑的黯淡。
“我妈妈很好!”林一诺突然很大声的说道。
来到这里,她想了很多,如果她生母是谢伊人,还真的去世了,那她还有父亲,可她却是和另一个女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她怕林千有麻烦。
甚至来的路上她也想过,如果林千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她带她离开,是出于好心还是出于别的目的,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养她到二十一岁,她就是她的亲妈。
想到这里,林一诺低着眼泪掉了两滴,这里真的太压抑,突然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去一层一层的面对和接受,心里太累。
“好,那你过去一趟吧,孩子太拘谨,她妈妈过来,应该会放松一点。”康家雄忽略了林一诺的话,他能看出林一诺脸上的紧张和不知真相的恐惧。
即便真的有父女的关系存在,可阔别了二十年,林一诺不是让她叫爸爸,她就张开小嘴叫他爸爸的年龄,她有她的想法,有她的生活。
他缺席了她的生命二十年,如今再相见,不止林一诺无处是从,他也一样,不知该怎么去和这位真的是他康家的千金交流,这种感觉……让人有失而复得的幸福,却也太过痛苦。
当她长成她的模样,他深爱的人,已经在黄土之下沉睡了二十年了。
“不用了,她的母亲不想过来,只留下话说,林一诺是咱们康家唯一的女儿,回来了就希望您做父亲的,别辜负已故人的希望就好。”突然康硕骞的一席话,语惊四座。
他这话连个草稿都没打,就这么说了出来,其他人都无比惊讶,唯有孙美青眉头一皱,身子却明显放松了一点。
林一诺此时用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康硕骞,他什么时候见的林千?只是他这话说的很有底气,再看看别人,他们的表情都不同,林一诺只觉得,如果他们早就知道她的身世,却没一开始就带她回来,那这件事一定没她表面上胡思乱想的那么简单,而她妈这么多年对她问爸爸的事情闭口不提,也一定有复杂的真相。
“你见过了?”
在众人都惊讶的时候,孙美青平静下来问了一句。
看着孙美青,康硕骞的眸子微敛,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接着他脸上勾起笑容说道:“我……见过。”
他当然没见过,此时康硕琰和康硕砾看他的表情都很沉重,他今天所说的话,明显都是故意的。
“但是……”康硕骞话锋一转,把手臂很自然的搭在林一诺的肩上幽幽道:“既然她在这里,不如让她给她的母亲打一通电话,也好确认确认。”
“啊……”孙美青眨了眨眼,手放在膝盖上舒了口气说,“骞儿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打个电话,如果是老朋友,有些事,当面说说也是好的,都是自家人嘛。”
孙美青这话说的很缓和,可林一诺知道米珊是被她送走之后,只觉得心里不寒而栗,但是康硕骞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却没放下来,他的手臂没多少温度,但男人手臂的重量,倒是让她有了一点安全感,就像米珊也在一样的感觉。
“要打吗?”另一边的顾子卿问。
“嗯。”林一诺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她相信康硕骞不会害她,如果事情有些复杂,那他提这件事,一定有他的想法。
接着,顾子卿正要拿出手机,却被康硕骞抢先了一步,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款手机,只是他把手机递给林一诺的时候,这手机界面上还有手机标志,林一诺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难不成这手机是他在裤兜里才刚按了开机键吗?
但手机到了她手里已经开了。
既然都拿到手机了,能给自己母亲打个电话再好不过,听到她妈妈的声音,心里也会觉的自在一点。
接着她在手机上输入了林千的号码,在她准备拨出去的时候,康硕骞却一把拿过她的手机在号码前加了区号,然后替她拨了出去,还按了免提,电话通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林千接起来。
“喂?”略有些沙哑的女人声音带着疑惑打了个招呼,阔别了二十年,她的声音和年轻的时候有了差别,康家雄和孙美青一时并没有听出来。
“妈妈,是我。”当林一诺屏住自己颤抖的声线打了声照顾之后,她的大眼里眼泪终于控制不了的不断滑落。
“诺……你的手机呢,才不久前妈妈给你还有屿承打电话,你们怎么都关了机了?”带着c市口音的普通话,但这句话,这里两位长辈都瞪大了眸子,变了语种变了一点声音,可感觉不会变。
可听林千在那头自然关心的声音,他垂头笑了笑。
“我的手机丢了,承……妈……我好想你啊。”面对这些陌生的被顾子卿告知是她家人的人,她现在格外的想林千,想她和林千住着的那个简简单单的房子。
“怎么了,是不是屿承吵架了?”林千在那头担心的问。
听到这里,康家雄的脸上有些疑惑,他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似乎是觉得屿承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妈……我在xg。”啜泣着,林一诺说出了重要的话,瞬间,那头没声音了。
林千突然没了声音,也让林一诺的心跳的厉害,旁人说再多,她总觉得扯,可养大她的妈妈如今的反应突然不对,她觉得她或许得慢慢接受了。
“诺,妈妈对不起你。”突然,林千很淡的一句话,让林一诺的眉头一揪,这话让她觉得自己和林千很陌生。
“妈……”林一诺很焦急的称呼了一声。
“见到家人了?”
“妈,你不能这样!”林一诺听到林千在那头毫无惊讶的就这么突然确定了事实,她接受不了。
“诺……瞒了你这么久,很对不起,我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林千在那头的声音冷的可怕,“妈妈能想到,你给我这通电话,应该知道了你身上的秘密,xg的号码和大陆是不同的……妈妈问你,见到爸爸了?”
林千突然又缓和的声音并敏感的发觉事实的态度,让林一诺哽咽出了声音,而那头的康家雄,眸子红的明显。
只是一直仔细听林千说话的孙美青,听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康硕骞,还有把脸转向了窗户,轻轻的吐了口气,没有人看到。
“嗯……”当林一诺自己承认了,之后,康家雄垂下头抬起手揪了揪自己的鼻梁。
“如果你爸爸让你问我,当年为什么我要带着你悄悄离开,请这么告诉他,我是为了完成你亲妈的遗愿,如果他还记得你的亲妈,就别追究这件事了。”突然的,林千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康家雄很想知道的东西。
“千桐,很久不见,不过来叙叙旧?”突然,康家雄低着头,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静谧的空气中,林千能听得见。
接着,电话那头又断了声音,可接着有了林千失落的笑声,“很久不见。”
“伊人当年……留下什么遗愿了?”问了这句话,康家雄还看了一眼依旧把手搭在林一诺肩上的康硕骞一眼。
“姐姐恨你!”突然,林千很压抑的带着情绪说了一句。
顿时,坐在一旁屏住呼吸的人都撇过了眼,而孙美青,敛神直视着康家雄,眼眸里似乎还在盘算着什么。
“恨……”康家雄一怔。
“她为你生下葭儿,你答应她保护葭儿自由自在,可背上还是纹上了那种东西,你有了家庭做了父亲还招惹姐姐,你让姐姐何去何从?只怕葭儿最后只会沦为你壮大家族的工具!姐姐抑郁症严重的时候,她对我说,如果未来有一天她不在了,希望我能带着葭儿离开你,离开xg那个是非之地好好活下去,可我没想到……她真的就死了!”
林千突然在那头变了语气,里面充斥着强烈的恨意,一点都不惧怕这位当年叱咤一方的男人。
“都是因为你!你就该知道,你的身份一旦招惹上姐姐,对她就会是一种祸!”
这是林一诺第一次听自己母亲这么情绪失控的模样,可这话里话外,也让她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而在一旁静静听着的人,听着林千这么指责一家之主,都低下了头,坐看康家雄会怎么回答林千。
“千桐……不管怎么样,葭儿是我的亲女儿。”他只是淡淡的这么说了一句,而此时在一旁听着林千歇斯底里发泄情绪的林一诺,眼泪一滴一滴的不停的砸在了手机上。
“是,所以我……对不起你,二十年,我都没告诉她,她的父亲是谁……”林千的声音平静下来,里面带着颤动。
“回来吧,伊人走了二十年,你不打算回来去看看她?”
当康家雄忍着自己复杂的情绪苍老的声线颤抖的说出这句话后,林千在那头哭出了声音。
“不回去了……葭儿没告诉你吗,她已经结婚了。”说了这话,林千在那头抽泣了一声又道,“诺啊,妈知道你这通电话开的免提,你大了,妈妈很多事管不了了,你偷偷生下孩子没告诉我,现在自己找到了家,也没告诉我……妈妈觉得委屈,是不是你不是妈妈生的,妈妈养你一辈子都不会亲?”
“不是……”林一诺哭着回答,“承,他背着我和别人……他背了叛我……还把我撞伤了,珊珊也不见了,妈妈我现在好辛苦……”
全都乱了套了,在一群算是陌生人又确定流着同样血液的血亲面前,林一诺哭的很厉害,人在不安无助的情况下,心里的悲伤总会被放大,之前她还安慰自己祁屿承可能是无意撞了她,可现在,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脑袋上的伤口,现在很疼。
这时候,顾子卿站起来轻轻走到林一诺面前蹲下来擦了擦她的眼泪,还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慰着她。
“妈妈管不了你了,你现在回了你家,你也不再姓林,让你亲爸管你,别来找我。”最后,林千就像铁了心,很平静很冷漠很大声的这么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