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不起,让慕少爷见笑了
作者:漠小忍      更新:2023-04-09 20:26      字数:1958
  看到宋大爷临死前痛苦的样子,杨沫就想象到了她父亲临死前的痛苦。
  “老师,你明明可以救我爸爸,你为什么不救他?”
  她的父亲当年是吞药自杀,她医学上的老师就是她父亲的私人医生,当时她老师发现的时候,完全可以救他的,但他没有。
  “小念,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我没有办法。”她老师也是极度的挣扎和难过,“乔景衍就是要你爸爸死,就像你爸爸说的,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才能保全你,乔景衍对你是有感情的,只要你爸爸死了,他就不会难为你。”
  “可你是个医生啊,你为什么见死不救?”当时的她拽着她老师的衣服,哭的声嘶力竭。
  “就因为我是个医生,我才要遵从病人的意见,你爸爸一心求死,我就算把他救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想起来,她父亲去世好像还在昨天,心好疼,这么多年了,她都不敢去想,她父亲临死前的痛苦和挣扎。
  可今天看到了宋大爷就好像看到了她父亲,在痛苦和折磨中,那么无助那么绝望的一点点走向死亡。
  “杨医生?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杨沫身体在抖,紧紧地咬着唇,泪不停的往下落,极度痛楚的样子,小方被吓到了,“咱们做医生的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你想开点啊。”
  “你出去。”杨沫声音发颤的说道。
  “杨医生,你……”
  “你出去。”杨沫加大了分贝,但声音中却带着哀求。
  小方不敢再说什么,忙走了出去给她带上了门,杨沫生生把唇咬破了,血从她的唇上流下来。
  她抱着双腿,将头埋在里面,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五年了,她父亲已经去世五年了,这五年她从来不敢想起,可这一刻,挤压在她心底的痛一下子迸发,她父亲那满目狰狞的遗容疯的一样往她脑海里钻。
  她父亲是为了保全她才死的,但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如今林念一个“死人”的身份,都不能直接对外说林远山就是她的父亲,都不能再回s市,去他坟前拜一拜。
  疼,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她想放声的哭出来,却又只能压抑。
  慕斯年忙完已是迫近黄昏,他开车到了辅仁医院,刚进医院就发现气氛不对,之后就看到了写着字的大横幅。
  “辅仁医院草菅人命,杨沫庸医杀人凶手!”
  看到这横幅慕斯年很是惊愕,昨天见面她还好好的,怎么今天?
  “这杨医生也是太傻了,一看他那儿子就是个无赖,这不把自己给坑了。”
  “谁说不是呢?我看都是怪那个什么慕少爷,自己的体检拖着不做,非耗到现在,杨医生今天要不是为了他,也就不会来上班了。”
  ……
  听到医院的人都在议论这个,慕斯年也大概听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快步往杨沫的办公室走去。
  杨沫现在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外面已经对她谩骂一片了,宋大爷的儿子很快找来了一群地痞来医院闹。
  “杨沫,你这个庸医,你害死了我爸,你给我滚出来!”
  宋大爷的儿子不为讨公平,只是为讹钱。
  一群人围着杨沫的办公室在骂,但杨沫好似都没有听到,脑子里想的,心里念的都是过去那些极致的痛。
  “让开!”慕斯年到了杨沫办公室门口,对围堵的这些无赖厉声说道。
  “你谁啊?劝你少管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妨碍到我看病了。”慕斯年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肆意挑衅,扰乱公共秩序,构成寻衅滋事罪,可处三年以下有限徒刑,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警察来请你?”
  “你少拿这个来吓唬我,我这不是寻衅滋事,我是合法维权,里面这个庸医害死了我爸,我要她滚出来,我要讨个说法!”
  “自己视父亲的命为草芥,却如疯狗般咬着要救你父亲的人不放,像你这种只会消费死者来赚钱的人,不配在我面前谈维权二字。”
  “你居然骂我,信不信我揍你?”宋大爷的儿子听到这些话后恼了,他一动,身后的那些无赖也都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我看你们敢!”慕斯年说的掷地有声,目光犀利。
  慕斯年这气场,让人看了生畏,慕斯年没空跟他们耗,直接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进去之后看到的一幕,好似一下子触动到了他,杨沫蜷缩在墙角抱着自己,这样看去,她是那样的瘦小。
  认识她的时间虽不长,但从她以往的表现来看,她并不是一个会因为这种事就怕成这样的人。
  很狼狈。
  满脸泪痕,唇上的血已经干涸,衬着唇的苍白特别明显,头发上因为沾了泪也都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因为做完手术还没换衣服,衣服上还有很多血迹。
  这样的她,给他的视觉冲击好重,跟昨天赖着他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走。”慕斯年从地上将她拉了起来,保持着一个动作太长时间,她的腿都麻了,垂着头,一瘸一拐的被他拉着出去。
  慕斯年一直带着她上了车,然后发动了车子,最后在sy的门口停了下来,也就是她诊所的对面。
  杨沫其实这个时候特别不想见人,尤其是慕斯年。
  她好想做一只鸵鸟,把自己的头埋在土里,在里面尽情的悲伤,不被任何人发现。
  “对不起,让慕少爷见笑了。”杨沫现在这个样子,压根不敢让他看自己的脸,垂着头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