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午八点去试镜。”
  尤球球的头点的跟捣蒜似的，让盛时昀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实际上尤球球耳朵都已经快要起茧子了，光是这个安排她就已经听了无数次，比她老爹还老爹。
  盛时昀不太放心，不过好在他这次全程跟着尤球球，提前叫她就行，总归不会出错，他没有在尤球球房间里多待。
  尤球球，“盛总，我中午可以吃点东西吗？”带着渴望的眼神。
  这些天来，尤球球已经节食减肥到怀疑人生了。
  盛时昀倒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回复尤球球可以，少吃点就行。
  尤球球发出欢呼。
  她在来的时候看到酒店旁边有便利店，于是捏着手机跟江桃欢快的冲向便利店买东西。
  江桃买了不少关东煮，尤球球尽管嘴上说着要放肆，但实际上就买了一根黏玉米。
  忍忍吧。
  她告诉自己，很快就过去了。
  尤球球捧着自己的玉米跟捧着什么稀罕物似的，跟江桃往酒店里走，然后她突然被人喊了一声。
  “球球？”
  两个人顺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江桃发现喊住是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体型有点偏胖偏矮，旁边还有不少人。
  他跟尤球球打了一个招呼，像是有事儿，没有再寒暄就挥手离开了。
  江桃：粉丝，熟人？
  “你认识他？”
  江桃问向尤球球。
  尤球球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的手指瞬间冰凉，刚刚煮熟的玉米滚烫，都没有把她的手给焐热。
  尤球球逃也似的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儿就是掏出手机查找陆江新片的投资商。
  她总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不是好运了吗？
  看完之后尤球球合上手机，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口中的郁闷全部呼出去似的。
  事实证明，她还是个路人甲，即使好运了几次，也会被打回原形。
  ……
  “没睡吧，让球球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就上去。”
  盛时昀终究还是对尤球球不放心，提前给江桃打电话，他觉得尤球球可能还没醒。
  江桃语气支支吾吾，有些躲闪。
  盛时昀直觉不对，“发生了什么？”
  江桃顶不住压力，两边犯难，一道奶音瓮声瓮气的响起，“盛总，球球说她不去了。”
  盛时昀，“尤球球，你在搞什么鬼？”
  太阳穴呼呼的跳，即使淡定如他，也还是被尤球球这句话给惊到了，以为他听不出来对面说话的是尤球球本人？
  “我现在过去。”
  盛时昀过来的时候先敲门，确定里面都是穿着整齐，他合适进来之后，才踏入。
  一进门就看到手足无措的江桃，以及平躺在那里，用被子把自己抱成茧子只露出一张脸的尤球球。
  尤球球看到盛时昀第一时间没有说话，眨巴眨巴眼。
  “不想去了？”男人问道。
  尤球球点头，“嗯。”
  “为什么不想去。”
  尤球球，“我没有上进心，我太懒了，我觉得压力太大承受不了，本来这种角色也不是我能拿下来的，我过去不是自取其辱嘛……”
  想了想她又补充上，“我还感冒了。”
  可怜巴巴，弱小无助。
  就像前经纪人说的那样，她烂泥扶不上墙，不要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
  尤球球觉得这次算是彻底的得罪盛总了。
  盛时昀没有说话，江桃被面前这堪称低压的气氛给吓到了，她想要开口为尤球球辩解一下。
  江桃不知道为什么球球要这么说，她明明很努力的去减肥，即使再想吃东西也拼命忍着，没有多少舞蹈基础被舞蹈老师像是拆积木那样压球球的四肢，她一个旁观者都看着疼，球球还反过来安慰她。
  她明明为了这个角色付出了很多心血。
  “江桃，去药店买点感冒药吧。”
  盛时昀转过头，对江桃说道。
  江桃，“哦哦哦，好。”
  看盛总脸色没有那么差，应该不会吵起来吧。
  江桃迟疑的出了门，然后加快了脚步，她想尽量快点回来。
  而在支开江桃之后，盛时昀用手试探的贴了一下尤球球的额头，他的手有点凉，冻得尤球球打了个激灵。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尤球球的反应，不过并没有安慰她的意思，伸回手。
  该。
  “没有发烧。”
  “说说看，到底为什么，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没有尤球球想象中的黑脸跟发怒，男人甚至堪称温和，像个知心大哥哥。
  尤球球踌躇了一会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年前，那个投资商想要潜规则我。”
  ……
  潜规则在各行各业都有，特别是竞争激烈的娱乐圈，有人为了成名走捷径主动上门求潜，不过还是有的人不顾意愿利用手上的资源想要让小姑娘就范。
  盛时昀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眸色明显闪烁了一下，“抱歉。”
  “没关系，他没有得逞，我还踢了他一脚。”
  那个时候尤球球刚刚签约公司，也是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找了上来，尤球球在前经纪人的鼓动下还是挺兴奋的，没想到那个投资商上来就说了让她很不舒服的话，还要动手动脚。
  好在尤球球一直很警惕，逃脱了，后面这件事儿也不疾而终，前经纪人跟公司回复他们并不知道。
  而且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我没想到会那样。”
  在校大学生，眼中看到的世界都是美好的，哪里会想到突然给她呈现出丑陋的一角。
  盛时昀拧着眉，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尤球球把手伸出来，扯了扯他袖子。
  “盛总，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了？”
  尤球球在看到那个投资商之后，她就知道这次捞不到好了，他还记得她。
  上次盛总说过，女生多想总比少想的好，他应该会理解她吧？
  盛时昀看着尤球球期待的表情，眉眼微敛，“尤球球，你是个成熟的艺人了。”
  她在陆江导演角色选拔当中已经被媒体透露出去了，如果尤球球今天没有去这个酒席，那么那边只需要轻飘飘的说一声，尤球球耍大牌的帽子就彻底的安上了。
  还没成名，没有代表作的女演员被安上耍大牌的帽子，后面的路会更加艰难。
  更何况……
  尤球球松开扯着男人衣服的手，眼中的星星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来。
  “好，我明白了。”
  总归是要面对的，她不能再畏手畏脚了。
  ……
  等江桃买药回来之后，屋内的两个人已经达成一致，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晚上六点，尤球球被盛时昀带到了聚餐的房间内，他陪着她一起过来的，江桃留在房间里。
  尤球球看到了肥头大耳的投资商，她还处在紧绷的状态，伸手摸了一下包中的东西，确定还在，尤球球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下。
  “球球，几年不见，越发漂亮了。”
  而那边投资商也很快cue了尤球球。
  “王总认识我们家的艺人？”在一片起哄中，坐在尤球球旁边的盛时昀开了口。
  “当然认识，毕竟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多啊，这是球球的新老板是吧，以前还是黄总来着。”
  投资商开始评价起尤球球，看着像是对演员的评价，其中还夹杂着带颜色的东西。
  听得酒席上一群油腻的男人不停附和着笑。
  尤球球已经感觉到心里不适了，不过她按着包里的东西。
  说吧，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其实女人先天就比男人轻松，男人要打拼事业，女人只需要讨好男人就行……好演员不一定要拍戏拍的有多好，一定要通透，那么倔强做什么，倔强能当钱花，能当饭吃？”
  “乖乖听话，角色不就上来了吗？”
  “压根不需要付出什么。”
  其余人道，“谁说不需要付出什么。”
  然后又开始持续的带颜色的言论，哈哈哈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