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吴彼得连连摇头，随后狡狯的一笑：“我不否认青霉素有多么了不起，但请你注意我刚才的措辞，我说的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医药商品，而不是最伟大的医学发明。”
  曹越微微一怔：“最伟大的医药商品……该不会说是你们公司的伟哥吧？”
  “正是。”吴彼得笑着点了点头：“人类有两种最基本的生理需要是从动物祖先那里继承的，如今也是跟其他动物是完全一样的，一是饮食，二就是性。人类的这两种原始本能创造了巨大的市场需求，餐饮生意从来都非常火爆，你们华夏人能把中餐馆开遍全世界，依靠的正是饮食这种原始生理需求。但是，‘性’毕竟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在不同文化背景之下，人们对性的态度也不一样。但不管是保守的社会还是封闭的社会，对性的需求都是一样的，伟哥正是满足了这个市场。”
  曹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性这个市场在我们看来可能比餐饮市场更加庞大……”顿了一下，吴彼得详细解释道：“因为我们知道，因应不同文化背景和信仰，不同民族在饮食上有不同的需求。有的民族不吃猪肉，有的民族不吃牛肉，但所有民族在性这个问题上的需求都一样。有一些国家非常保守，连女性稍微暴露一点身体都不允许，而且社会文化也不允许有任何性描写。然而，有关性的商品在这些国家照样大行其道，只不过在地下流通而已。至于那些开放的国家，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知道是什么情况。正因为如此，辉瑞推出的伟哥，超越了文化、种族和国家的界限，在全世界范围内大行其道。”
  曹越听到吴彼得这一番话感到大受启发，自己过去从来没想过这方面问题，做“性”有关的生意确实太赚钱了，这可能是人类文明最庞大的市场需求。学校周围的那些小旅店和保健品商店从来都是宾客盈门，连消费能力比较有限的学生群体尚且如此，社会上的成年人又会如何。
  “你知道伟哥在全球范围内受到怎样的欢迎吗？”吴彼得不需要曹越回答，直接给出答案：“我在这里只举一个例子……其实这个例子多少涉及到商业机密，但考虑到我们之间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不妨透露给你：中央情报局曾经采购了几亿美元的伟哥！”
  曹越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意外：“那些间谍买这么多伟哥干什么？”
  “当作硬通货用在阿富汗、伊拉克以及全世界所有战乱地区。”吴彼得神秘兮兮的一笑，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这些战乱地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社会文化保守，但你千万不要以为他们就没有性需要了，其实跟我们是一样的。而且，当地的酋长、土豪和军阀往往娶好几个老婆，他们本人跟老婆的年龄差距往往非常大，怎么满足老婆的需求，当然要依靠药物。伟哥在当地非常受欢迎，于是中央情报局就用伟哥收买情报，你知道吗，这可比钱更管用。你在那种地方想要弄到钱其实很容易，但伟哥只能在地下流通，必须有足够的人际关系才能搞到，如果只是简单的有钱那根本买不来。”
  曹越着实感到大开眼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
  “说起来，其实当地人很蠢的……”吴彼得挖苦的笑了笑，告诉曹越：“中央情报局在当地有很多线人，为了收买一条情报如果你给一千美元，这个线人会马上花掉换成奢侈品。你今天掏钱，明天就能看到他拿着一把镀金ak47招摇过市了，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线人，就算这个人能够保住性命，以后也弄不来什么情报。但如果给他几粒伟哥，他就会拿着去跟女人快活，没人知道他刚刚给中央情报局提供了情报。”
  “没想到你们的产品这么受欢迎。”
  “问题偏偏就在这。”吴彼得说到这里，语气颇有些尴尬：“我刚才对你说的这些性市场需求，其实都是最近研究得出的结论。当年伟哥刚推向市场的时候，我们并没做出充分的市场调研，根本没想到这么受欢迎。现在我们想要用伟哥赚钱，然而伟哥的专利保护期已经过了，市场上有多少假冒产品暂且不说，有实力的药企完全可以合理合法的仿制。华夏人最擅长仿制，华夏生产的金戈也是仿制品当中最好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已经滋阴了，还得壮阳。”吴彼得把声音压得更低：“曹先生上一次给我们提供的药方，经过专家组几次论证和研究，认为市场前途非常好。这一种药方是造福女性的，我希望曹先生研究一个造福男性的配方，能够起到跟伟哥一样的效果。”
  “我明白了，既然伟哥已经不受专利保护，那么你们准备推出新一代产品。”
  “曹先生果然精明。”吴彼得冲着曹越一挑大拇指，由衷的说道：“伟哥毕竟是西药，我希望曹先生从中医角度出发，为我们研究一种类似商品。这样我们在面向全球推广的时候，可以主打纯天然古方配制，效果比伟哥更好。”
  “你准备出多少钱？”
  “两千万。”吴彼得似乎觉得这笔钱有点少，急忙补充道：“可能你对这个价格不满意，但确实已经是上限了。想来你也听说过，欧美的药品管制非常严格，中药难以进入这些地区。我们需要拿出大量经费进行公关和临床测试，这个运作费用可比伟哥高出不少，所以在专利购买上我们无法拿出更多钱了。”
  “虽然运作成本比伟哥高，但利润比伟哥更高，所以你们还是会赚更多的钱。”曹越微微一笑，随后向吴彼得伸过手去：“不过我接受这个价格。”
  吴彼得立即跟曹越握了握手：“谢谢曹先生。”
  曹越本来想狠狠宰上一刀，就像上次一样大幅把价格涨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吴彼得今天来找自己，证明辉瑞有兴趣跟自己长期合作，那么就应该把双方关系巩固下来。如果自己要价太狠了，就算对方没有拒绝，以后也未必愿意跟自己合作。
  《江海之书》里还有很多有价值的内容可以拿来出售，曹越不想这么快就丢掉了客户，虽然综合实力比肩辉瑞的药企还有很多，但曹越从来没接触过，想要建立合作并非很容易。
  至于《江海之书》中关于壮阳的内容，曹越还得回去查找一下才知道，眼下想不起来。
  曹越跟吴彼得分开之后，正准备回学校，曹芷轩打来了一个电话：“小越，你赶紧回来一趟，咱们家要拆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