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走的急，手机和钱包都没有带，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中下起了大雨，好像老天就喜欢这样，在你不如意时，还要事事与你对着干。
  天已经黑了，轰隆隆的雷声惊醒了正在愣神的顾念，她站在小区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带门禁卡，说准确些应是什么也没有带。
  顾念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脑袋好像怎么也转不过来似的。
  小区保安认识她，只当她是出门忘记带门禁卡，又不忍心一个小姑娘在大雨中失魂落魄的站着，便领着她进了小区又进了单元楼。
  今晚雨下得大，好几天前就发布了橙色预警，一道道闪电劈下来，使整个天空白得令人害怕。
  顾念一个人蹲在门口，脑子里全是下午顾天城同她说过的话。
  真的要出国吗？阿莫真的舍得她吗？
  林莫刚下课就接到顾天城打来的电话，看着外面突然下起的大雨，他拿上车钥匙就往公寓赶。
  林莫刚走出电梯几步，就被眼前的画面顿住了脚步。顾念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门口，整张脸都埋进双腿里，头发和衣服很明显是被雨淋湿后又干了许多。
  林莫怔了几秒，又深深吸了口气，才迈开大步向她走过去。他走到她面前，脸色有些冷，看了她一眼后就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开门进屋，中途没有说一句话。
  林莫从浴室放完水出来时，顾念还傻愣愣地站在玄关处，鞋子也没有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脱鞋？”林莫刻意使自己声音听上去柔和些，但顾念还是听了他的怒气。
  林莫在她面前蹲下身去，替她解开帆布鞋的鞋带，又给她脱掉已经湿透的鞋，扶着她的脚套进暖和的拖鞋里。顾念低头看着面前蹲着的人，正要问出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水已经放好了，乖，先去洗澡。”林莫揉了揉她已经快干的头发，又在她哭红的眼睛上轻啄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往浴室引。
  顾念全程像痴呆了一样盯着他看，他越表现得平静，她越觉得心慌，要问出口的话仿佛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你也同意我出国，对吗？”她出口便是陈述句。
  “先洗澡，洗完了再聊。”林莫继续给她脱着衣服，又用毛巾给她擦身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他妈问你话呢！你也同意我出国！对吗？”
  顾念突然从浴缸里站起来，水花溅得林莫全身都是，他丝毫不在意，转身拿过一早准备在旁边的浴巾，将她整个人裹住，防止她感冒。
  “阿莫…我求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去国外读书…我就想永远待在你身边…好不好？阿莫…”顾念死死地抱住林莫的脖子，带着哭腔哀求他，他感觉肩膀处有了大片的湿意，分不清是她的泪还是脸上未擦干的水。
  “七七，叁年很快的，我会经常去看你，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林莫说的艰难，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
  “林莫！你他妈就是不要我了！阿莫不要七七了！”顾念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阿莫永远不会不要七七。”林莫死死地扣住她的脑袋，眼睛已经有些猩红。
  顾念突然反应过来些什么，一把推开他，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是不是爸爸公司出了什么事？你们想支开我所以才送我出国的，对不对？”
  你看，他的七七多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了她。可现在，他有点害怕她的这份聪明，她就该永远待在象牙塔里，做他一辈子的公主。
  “瞎想什么呢？公司能出什么事？只是义父觉得国外的大学比较好，有助于你以后的发展。”林莫尽量表现得正常，不让她看出一点端倪。
  “那你呢？你舍得我吗？”
  “七七…”
  “林莫，如果你舍得我的话…”顾念哽咽地有些说不出话，“如果你真的舍得我的话…我去。”她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用力挤出笑容。
  “只是，你就再也不是我最喜欢的阿莫了。”
  我依旧爱你，可是我不喜欢你了。
  林莫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紧，又猛的一空，强烈的失重感包裹着他。
  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以为她会跟他闹，会大哭一场，又或者几个星期不跟自己说话，总归是像原来一样。但她接受了，却说再也不喜欢他了。
  他心头突然酸得厉害，眼泪都快要酸出来了。
  林莫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急切而又凶猛地吻上她的唇，这个吻毫无章法，将他内心的慌乱展现的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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