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湘进了屋，看到里面是一间古意盎然的客厅，全是原木打成的桌椅，家具不多，应该是故意布置得这么节制，看起来充满禅意，置身其中，给人感觉非常舒适雅致。
  屋子的一角，就放了那盆对节白蜡盆景，看起来有一米五高了，苍颜斑驳的桩身，遒劲隽永的树枝，看起来非常灵动。
  难怪叶老板舍不得卖，这盆高大的对节白蜡盆景，不管是材料，还是造型，都算得上是盆景里的极品了。
  “这个小杨，难道不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吗？”叶星达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你可知道这盆对节白蜡，我已养了整整二十年了，花了我多少心血？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被我一点点修剪出来，才有现在这样的漂亮样子——”
  从一棵树桩，变成一盆精美的盆景，往往需要多年养护。
  有的甚至需要十几年细心呵护，才能达到这样优美的状态。
  面前的对节白蜡盆景，像画家细心勾勒出来的名作，坐在椅子上望过去，两株分枝，就像两只轻盈往上飞的小鸟。
  单是这独特的意境，就极其动人，仿佛给它赋于了生命，可以把它看成一件艺术品了。
  “我明白这样做有些过份，可是我爷爷年纪大了，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种盆景了，叶叔叔就割爱吧。”杨兆焕苦苦哀求道。
  老人年纪大了，如果天天对着这种有生命力的植物，其实是能延年益寿的。
  杨兆焕既然已准备进入机关，对里面的复杂和算计已有心理准备。
  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希望爷爷能长命百岁，继续庇护自己。
  如果他能多活几年，自己就能多一些时间适应，等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了一点能力，他离开了，自己才不会那么困难。
  这份心思只能自己知道，自然不方便告诉别人。
  “行吧！”叶星达最后叹了一口气，“不过它可不便宜，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即使卖给杨家，他也没打算折价卖给他们，至少要对得起它本身的价值。
  “叶叔叔你说。”杨兆焕自然早有准备，所以一点也不惊讶。
  方明湘随便做的盆景，都能卖五千，这是养了二十年的珍品，价格高十倍，他也不会惊讶。
  “凑个整数，算你十万吧！”叶星达最后还是留情了，说了这个数字。
  如果换个人，他敢叫价百万。
  如果嫌贵，可以不买，他还舍不得卖呢？
  “行。”杨兆焕虽然有些吃惊，最后还是一口应下来。“不过钱要缓几天，等我筹到了再来买，它先在这里，你再帮我养几天——”
  “都说好了，还是拿走吧！钱过几天给我也没事，还怕你赖债啊！”叶星达挥挥手，气恼地说道。“我现在感觉就像嫁女儿，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还站在我面前，反而让我难过——”
  “行，那我马上叫货车把它拉走。”杨兆焕一听，笑逐颜开地叫道。
  站起来匆匆走到院子里，去打电话叫车了。
  方明湘见没自己的事了，站起来准备去外面看一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树木，挑便宜地买几棵回去，种在空间里。
  再和杨兆焕一起回去。
  “别理杨兆焕这个小兔崽子了——”见方明湘要走，叶星达挽留道。“方小姐是稀客，难得有缘过来一趟，再坐一会吧！”
  “叶先生有事？”方明湘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不懂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
  “我确实有些话想问你？”叶星达犹豫了一会，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最后像下了决心似的突然问道。“方小姐是不是也在修炼某种功法？而且有了进展？”
  “呃？叶先生为什么这么问？”方明湘惊讶地回道：“我可不懂什么修炼之法啊？”
  这话听起来玄之又玄，让她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叶星达给她君子的感觉，说不定会当他神经病呢？
  “我看方小姐身上有淡淡的灵气环绕，还以为是修炼了特殊的功法，没想到居然弄错了。”叶星达看方明湘不像是作假的，惊讶地说了一句。
  他一向对自己的望气术非常自信，没想到在这个小姑娘身上，闹了乌龙。
  “叶先生确实弄错了。”方明湘笑着回答。“我也希望有功法，能让我修炼呢？然后像小说写的那样，能飞天遁地，逍遥俗世呢？”
  心里却大吃一惊。
  自己身上有灵气环绕？这怎么可能？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因为自己有空间，所以才给他那样的感觉？毕竟空间里有灵泉？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确实没看走眼，而是自己的秘密差点暴露了？
  不对，方明湘反应过来，如果确实因为空间的原因，让他觉得自己身上有灵气环绕，那是不是表示这灵泉其实含有灵气？
  既然有灵气，自然能修炼。
  前世她并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现在重生了，又拥有空间，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怀疑的那个人。
  至于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修炼者，谁也说不准，或许只是自己没碰到罢了。
  叶星达能看出自己的不同之处，是不是表示他也修炼了某种功法？
  “那真的太可惜了。”叶星达倒没有跟方明湘较真。“或许是你天生异于常人，如果有机会修炼，能踏上先天之路也不一定呢？”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忍不住悠悠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灵气枯竭，修炼者不管怎么练，最多只能强身健体，连先天都达不到，还谈什么修炼？
  想到这里，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修炼之法吗？”方明湘好奇地问。
  “当然有，而且还不止一种。”叶星达倒没有嫌她胡乱打听。“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可不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地球灵气枯竭了，所以只能像老头老太太练太极一样，延缓衰老而已。”
  正是因为他确信地球没有了灵气，所以才没有怀疑方明湘身上是不是有宝贝。
  叶家这几十年一直没停止寻找前人留下的古藉，也尝试了各种修炼之法，最后发现都是无米之炊。
  也到世界各地所谓的奇迹之地去考察，看是不是有前辈高人留下的秘境，最后发现全部是物理现象，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小世界和随身空间。
  现在他们已死了这条心。
  “那我也去找找，看能不能弄到一种修炼方法。”方明湘笑道。“毕竟年纪大起来后，身体都会衰弱，如果能比别人活得健康，那就值得了。”
  叶星达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看他老气横秋的语气，说不定五十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