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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声如惊雷乍响。
  像是打开了个神秘的开关，霎时引来了一众跟风。
  起先，还是联盟军那边犹豫地响起了寥寥几声——
  “是啊！只要大神您能自刀后再复生回来，我们绝对举手投降！”
  “对！我们亲手把盟主他们架下来都成！”
  ……
  但须臾，魔族军中竟也有了弱弱的应和声——
  “对……对啊，首领，其实大神自刀一下我们就能兵不血刃，不也是挺好？”
  “我也觉得，反正这战我们稳赢！”
  “首领、大神，您两位大度点儿，应下吧。”
  ……
  要知道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见到身旁同伴一开口，不少人都不由地跟上了。
  于是，短短几息后，要求殷煞自刀的声音便蔓延了全场。
  ——即使《极光》再逼真，但作为玩家，大多人还是以自身利益为基本。
  何况魔军玩家百万之数，云倾即使在厉害，也不可能让众人在游戏中全部保持忠诚。
  当然，作为铁班底的一批黑狐成员，自然是站在她和殷煞这边的——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
  还是一向跳脱的剑啸九天先开了腔。
  他扫了眼全场，难以置信道：“你们帮敌军说话？”
  “肃静！！！战场上像什么样子！？”
  一苇渡江等几个带领魔族军分支的将领，也立时斥责起来。
  然，却是收效不大。
  当下，虽然大多魔军呐呐地闭了口……
  却禁不住挑拨的声音从城上继续传来。
  “怎么？难道不敢了吗？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温景扬冷哼地道，昂头俯看下面相携的两道身影，心中闪过丝报复的快意。
  乔思岚亦然。
  “一顾倾城，”这刹，一身天使装的她念出云倾的id，语气中却再掩饰不住深深的恶意。
  “你简直是魔怔了，竟然被一个npc所迷……你简直就是玩家界的耻辱！”
  一连串的声讨中，现场又再次被煽动得骚乱起来。
  “对啊！一顾倾城，给个说法！”
  “大神真是npc？卧槽，太可怕了。”
  ……
  喧嚣再起，而眼看着，这一次的情况已完全弹压不住。
  呵。
  云倾眯起眸，也暂时收回了幻境。
  就算依她如今的实力，在这种近百万人都有反抗准备的情况下，想要一下覆盖全场还是太困难。
  弄不好，反引起魔军内部倒戈，那更是得不偿失。
  因此，云倾很利落地收了手，暗中却仍在继续蓄势。
  不过落在其他玩家眼里——
  她这却是服软的表现。
  “怎么？倾城你想通了？”
  城上，乔思岚见状美目一闪，又端出了知性温雅的模样，笑盈盈道：“这就是嘛！其实我们也只是怀疑，如果能证明不是就更好了……”
  “不错。”温景扬一点头，目光转向了殷煞，姿态更是正气十足：“那么，大神你请……？！”
  于是，所有视线都转到了城下那道颀长的身影上。
  但，众目睽睽之中。
  殷煞静静伫立着，神色却依旧是波澜不惊。
  此时，他俊美无俦的眉眼上一片漠然，目光微侧，却只投射到了一旁的云倾身上。
  正好云倾眸一转，也扫了过来。
  视线相缠。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周边，催促之声却愈发嘈杂。
  仿佛所有玩家都恨不得殷煞立时自刀。
  然，她和他皆是充耳不闻。
  男人定定望入云倾眸中，只道：“倾倾……想我怎么做？”淡漠却认真的语气。
  云倾心下一颤，伸手握紧了他，却似笑非笑地道了句——
  “那么……我让你去死，你也照做么？”
  殷煞眸光一黯，如鸦羽的睫略动，竟也毫不犹豫地一颔首。
  “是。”男人低语道，仿佛是将自己的性命全盘交到了她的手上。
  当然，至于即使自刀也有把握复活这事，他并未提及……
  咳。
  总之若真的需要“牺牲”，这世间也唯有她，才能让他甘愿。
  “乱开什么玩笑？”
  然，云倾闻言一挑眉，却立时斥了句。
  “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饶是能复生，她也不想让自家爱人受一点委屈。
  即使如今面对如此“危急”的状况，云倾的想法也没有丝毫改变……
  “陛下，”蓦地，她用敬称轻唤了他一声，又道：“您和我结的婚契，是不是到只差最后一步？”
  从这世刚见面的初步血契，到这几月中的法则加深，只余最终的交换心头血一步，便可修成正果。
  而在《极光》中，一旦两魔结成最高级的婚契，从此便是灵魂绑定，修为伤害共享。
  “……是。”殷煞一顿，须臾，才应了声。
  旋即，两人又对视了眼。
  不言自明的默契从云倾狡黠的眸中闪过，又蔓延到了男人幽黯的瞳中。
  下一秒。
  她倏然掂起脚，环住他的脖颈，咬破了那片薄唇。
  不约而同地，双方从体内逼出了一点心尖血，汇到了舌边……
  于是。
  在这紧张的战场上，在其余玩家疑惑的眼光中——
  两人交换了个吻。
  但，这却不是代表生离死别的决绝。
  相反。
  那一刹，这对之间红光大盛。
  生生晃花了其余玩家的眼。
  游戏系统的提示音在云倾耳畔响起——
  “滴！恭喜，您已和魔帝殷煞结成了魔族顶级婚契。”
  “滴！恭喜，您的等级已达至满阶之上的‘传奇阶’。”
  ……
  她从男人怀中轻溜而出，又轻笑道。“陛下有没有信心……和我两人屠城？”
  殷煞反牵住人，薄唇勾起魔魅的弧度。
  “自然。”
  话落那刹。
  现场的其他玩家根本没反应过来——
  两人已一齐出手！
  “啊！！！”
  无数凄厉的尖叫从四下响起。
  云倾心念连动，铺天盖地的幻境压向了城中，为一众联盟玩家带去了可怖的梦魇。
  同时，殷煞周身弥漫出诡谲的暗雾，纵横蔓延，湮灭了一切攻击。
  “不！”
  “别过来！”
  “噗嗤！”
  ……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联盟玩家都被拖入了可怖的修罗地狱中。
  无论是精神世界，还是肉体，都被吞噬殆尽。
  ……
  一时间，哀嚎、惨叫遍布。
  黑雾与幻境的交织中，几乎是每一秒，都有玩家被绞杀陨落！
  城下。
  所有魔族军的玩家呆呆的望着这幕，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或许只是一阵愣神的功夫儿。
  当寒风划过，他们一个激灵醒转时，再一望面前的景象，却几乎全部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