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灵婆的人
作者:
奶茶包 更新:2023-04-16 19:55 字数:2088
然而更让赵珩渊诧异的是,他跟踪的那个人在门前左右查看了一番,没看到附近有人的样子,便利索地推门进去,反手把人掩上。
赵珩渊抿唇思索了一下,快速而轻巧地来到屋附近,粗略扫了一眼,很快找到一处着点。
他伸手扒着墙,借力跃上了一堵高墙,随后几个跳跃,攀上了屋顶。又小心翼翼地猫着脚步听声挪到最合适的地方,停下。
赵珩渊伸手轻微谨慎地掀起几片瓦片,俯下身,里头一片昏暗,有人在行走的声音。“窸窣”的动静可以想象得出,那人似乎正在找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靠得太近,原先只是微弱听见的声音,此刻宛若在耳边放大了数倍。那种如同撬脑壳一般的动静,让一向胆大的赵珩渊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很快,角落亮起了微弱的烛光,有人慢慢走向赵珩渊蹲着的位子下方。借着里头那人点的烛光,终于是看清了屋子中央到底都摆着些什么东西。
赵珩渊眼睛猛地睁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看见那两团不断龇牙咧嘴,吱吱个不停,如同缠绕在尸体上的团团蛆虫一般的黑色影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直上天灵盖。
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赵珩渊趴在屋顶上,一瞬不瞬瞪着底下微弱光圈中的人还有他身前两个笼子,浓眉深锁,眼里闪过复杂的眸光。
正当他心中揣摩着下面男人意图时,就见男人把手里的烛台放在桌上,虔诚地半跪下来,肩膀微微抖动,若是他人看到,只会以为他在害怕。然而赵珩渊当下眸光一沉,脸色阴沉。
这个人,在兴奋!
是的,男人在兴奋,他的喉咙发出了压抑的情绪,他在笑。那是一种让人打从心底感到厌恶的声音,像是黏糊糊缠在身上的蛇一样,又像是嗜血的魔鬼喉咙发出的饥渴的声音一般。
“很快……很快他们就会死的……”他喃喃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因为兴奋,压在桌面的手也跟着抖起来,连带桌子也发出轻微的颤抖。
“是的,这是顺应天命,这是天意……”
也不知男人想到什么,胸腔发出更加阴森的笑音,桌子抖动得也更加厉害起来。
“不错,本来就应该死的,要不是那些满是药味的人,你们本就该死的!”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倏然拔高,在这宁静阴森的环境里,显得更加恐怖。而男人却恍若不觉,伴随着这让人心惊的笑声,桌子抖动的弧度也逐渐增大,甚至惊动了在里头不停窜动的老鼠。
是的,两个笼子里关着的是密密麻麻一堆的老鼠,彼此起伏的挣扎尖叫着,发出让人头皮都发麻的声音。这些老鼠似乎被饿极了,挣扎着凑上前想要啮咬眼前的人。
“别急,很快,很快了,我会让你们好好出去饱食一顿的。”看见这些老鼠如此兴奋,男人像是被取悦了一样,发出满足的声音。
闻言,屋顶上的赵珩渊再一次蹙眉,目光从桌上的老鼠堆移开,落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粗布衣,加棉袄。棉袄上有好几个补丁,看的出这身衣服已经反复穿了许久。
由于视线是从上往下,因此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一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这让他更加疑惑。
不过他没来得及细想,视线就被他腰上的一个物件给吸引住。
男人的腰上挂着一个小坠子,坠子无甚特别,虽然屋里昏暗不清,但也能辨认得出,那个坠子并非什么值钱的东西。无他,因为那坠子赵珩渊见过。
赵珩渊不由眯起眼睛,他知道,那坠子上面刻着一个“灵”字,灵婆的灵。
这个坠子是灵婆信徒的物件,只有她的信徒,才会得到这个坠子。
这个人是灵婆的人。
那一刹那,赵珩渊已经粗略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了。
然而他还是有疑惑,除了对方是灵婆信徒的身份外,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这人的行为是否受灵婆指使,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地方养老鼠。他口中的都要死和天命是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下全部涌进赵珩渊的脑海里。
只是……
他抬头望了眼天色,是时候该去守井了。
赵珩渊低头思索了下,从男人方才的话里可以判断出,这人暂时不会放出笼子里的老鼠,也就是说还有时间可以做出应对。
想到这,赵珩渊悄无声息地按着来时的路线慢慢翻下屋顶。因此他没有看到,一直半跪着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角落拿过一个篮子,用筷子夹了好几条红肉一般的东西,穿过笼子的缝隙,喂给里头蹦哒了许久的老鼠。
很快,当男人的筷子移开,筷子的末端竟然生生断了一截,上面布满了啮咬后的痕迹。
男人见状吃吃的笑了起来,在这阴森的后山中,恍若阴魂在冷笑。
寒风凛冽,仿佛飞龙掠过时带起的狂风。片刻,消停了一会儿的夜空又开始落起雪花。
赵珩渊急匆匆来到大井,受班的两个人冻得直哆嗦,其中一个赵珩渊认识,是徐丹。
“抱歉,临时有事耽误了。”赵珩渊第一时间道歉。
“没事,我们也就等了一会而已。”徐丹摆摆手,“不是出事就好。”
徐丹没有明说,但他们私下都知道陈县令又派人来投毒,碍于旁边的人只是普通村民,不想引起恐慌,因此用词比较隐晦。
赵珩渊便想起不久前北边看到的画面,心下划过抹凝重。
徐丹他们走后,赵珩渊抱过昨日大叔给的棉被,坐在凳子上回想早先看到的画面。但由于今日是小年,街上热闹非凡,好几次打断了赵珩渊的思绪,因此很快他就放弃思考了。
他坐在凳子上,目光落在那些三三两两行走,又特意拉开距离的人们。这些困在村子许久的百姓难得找到借口放松心情,都像放笼了的鸟儿一般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