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贺睿铭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大厅来往的人群。
  “哪有这么多万一。”贺睿时叹息着。
  “来了。”贺睿铭忽然站起身，把贺睿时吓了一跳。他转过头一看，还真是庄蔚然离开电梯。
  这个时间点，庄蔚然本来应该是在房间里做研究的，不过他需要去龙城大学的图书馆查阅一些资料，在振兴酒店的房间里，不太好查阅。
  收拾了一下，将需要带上的东西装在书包里，打算直接打车去龙城大学。
  刚走到电梯，就被眼尖的贺睿铭给看见了。
  贺睿时急忙拉着贺睿铭说了一句，“昨天你答应四叔的，要听我的话，我现在去找他，你乖乖地在这里给我等着，别激动。”
  贺睿铭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贺睿时。
  “庄教授。”贺睿时换上笑脸，大步走向庄蔚然的方向。
  “贺总？”庄蔚然看见贺睿时走到他的面前，有些疑惑的说道，“贺总怎么了？”
  “对了，昨天晚上的饭，谢谢你。”
  “哈哈，庄教授哪里的话。”贺睿时打量着穿着休闲的庄蔚然还背着一个书包，好奇的说道，“庄教授这是？准备出去旅游？”
  “不，我准备去龙城大学的图书馆。”
  “这样啊。”贺睿时笑着询问道，“庄教授有时间吗？”
  “恩？”庄蔚然不解。
  “想找庄教授聊一些事情。”
  “好吧。”庄蔚然摊开手，看来这位贺总还真是锲而不舍。
  “不过时间不多，至少我下午是要去龙城大学图书馆找文献和资料的。”庄蔚然说道，“如果贺总的事情很忙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
  “请，庄教授。”贺睿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边是咖啡厅，我想我们去那边聊天更好一些。”
  “好。”庄蔚然颔首，跟在贺睿时的身后。
  路过贺睿铭的时候，贺睿时给贺睿铭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
  贺睿铭急忙站起身来，跟在贺睿时的身边。打量着庄蔚然，被看得有些不自然的庄蔚然，对贺睿铭笑了一下，还挺尴尬的。
  来到咖啡厅，贺睿时选了一个角落坐下。贺睿铭坐在贺睿时的旁边，庄蔚然就坐在他们的对面。
  他有些狐疑，这两人做什么呢？真是让他难以理解。
  “贺总到底是什么事情？”说话的时候，他还打量了一下贺睿铭。这人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来着？
  对了，应该是在机场和福利院见过吧。
  “庄教授。”贺睿时开始自我介绍，“我姓贺。”
  废话，庄蔚然在心中吐槽，难不成找他就是为了自我介绍他当然知道贺总姓贺。
  “我叫贺睿时，这是我堂弟贺睿铭。”贺睿时指了指旁边的贺睿铭，“庄教授应该见过吧？”
  “见过。”庄蔚然点头，“贺总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不。”贺睿时摇着头说道，“庄教授误会了。”
  “庄教授喝点什么？”贺睿时拿着菜单递给庄蔚然。
  “咖啡就行。”
  “甜点呢？要吗？”
  “可以。”看着贺睿时不慌不忙的，庄蔚然越发的疑惑，贺睿时还有旁边的贺睿铭，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他们不着急，但他着急啊！不对，这个贺睿铭表情很奇怪，看上去很激动。一直没有说话。
  点完之后，贺睿时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庄教授。”
  贺睿时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请问，庄教授，见过这张照片吗？”
  拿着泛黄的黑白照片，庄蔚然看了一会儿，“好像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我记不太清楚，钱姨给我看过几次，应该是我吧？”
  庄蔚然纳闷地说道，“贺总给我看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他越发的弄不清楚贺睿时找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庄教授确定这张照片是你吗？”贺睿时笑着说道。
  “不太确定，我只是看过几次。”庄蔚然想了想，“这张照片是谁给你的？”
  “福利院的钱姐。”贺睿时回答道，“有一个信封，信封上还有‘小然’两个字。”
  “那确实是我的。”庄蔚然很疑惑，“贺总，你调查我？”
  “放轻松。”贺睿时依旧笑着说道，“庄教授误会了，我们没有调查庄教授。”
  “这个照片你们拿来做什么？”庄蔚然很防备，他觉得贺睿时现在笑着很欠扁，而且，弄不清楚贺睿时的真实意图，就好像是带着他兜圈子似的。
  “有什么事情，贺总直说吧。”庄蔚然的声音冷淡了很多。
  “庄教授，你再看看这张照片。”贺睿时又拿出一张照片，和刚才的黑白照片不同，这张照片是彩色的。也极为泛黄，像是有十多年的时间。
  庄蔚然一脸莫名其妙的拿着照片看，愣了一下，“我没有见过这张照片。”
  “庄教授，你有没有觉得，两张照片是一个人？”贺睿时幽幽地说道。
  庄蔚然看了看彩色的照片，又看了看黑白照片，别说还真是一模一样。
  “确实像一个人。”庄蔚然点点头，“所以呢？”
  “贺总的意思是，我和这张照片是一个人？”庄蔚然举起彩色的照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张照片，也不记得有这张照片。”
  “不记得很正常，这是一岁时候照的。”贺睿时说道，“庄教授可以看看照片的后面。”
  庄蔚然翻到照片的背后，看见‘睿宁’两个字。
  他错愕地说道，“什么意思？”
  “是说睿宁还是什么？”贺睿时开始严肃了起来。
  “睿宁是什么意思？”庄蔚然看向贺睿时。
  “我堂弟。”贺睿时说道，“我四叔贺振国的小儿子。”
  “哦。”庄蔚然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同一个人，所以贺总的意思是，我和你的堂弟小时候长得很像？”
  “庄教授知道我四叔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对吧。”
  “前天见过。”庄蔚然看向贺睿时，还是很不理解。贺睿时究竟想要说什么，他很笃定他就是一个孤儿，也不可能有什么亲戚。况且，对方说的这个贺睿宁，肯定不是他。或许，只是和他长得比较像而已。
  “我叔叔之前当过刑警。”说道这里的时候，贺睿时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睿铭算是子承父业。”
  “哦。”庄蔚然放下手里的照片，“贺总就是想要和我说你们的家世吗？我承认贺家非常厉害，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庄教授，能听我说个故事吗？”
  庄蔚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依旧还在坐在原地说道，“愿闻其详。”
  “十七年前，有一个刑警。侦破了一起大案，是一个连环强奸杀人案，受害者都是年轻的女性。”贺睿时看向庄蔚然，继续说道，“这个刑警加班三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起案件侦破。”
  庄蔚然没有说话，结合刚才贺睿时的话，这个警察不会就是贺睿时的四叔，那位公安局的副局长贺振国局长吧？
  “罪犯抓到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混混。”贺睿时沉声说道，“混混被抓住之后，百般抵赖，但是在铁证如山之下，把他的犯罪事实都招供了。”
  “这个混混家里只有一个母亲，罪犯的母亲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犯了这么大的事情，每天都在派出所、公安局里哭闹着。警方给她看证据，她说都是那些被杀的可怜女孩子勾引她儿子，她儿子不会杀人。还说警方是找了个替罪羊。”
  “她闹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大家都以为，这位老虔婆终于接受了事实，然而，有一天那位侦破案件的警察回家时，发现他的小儿子不见了。就在大院里不见的，整个大院住的全都是警察家属，后来有人回忆，是那个老虔婆进来。那个警察的大儿子贪玩，又是在警察的家属大院，他觉得不会有事情，和其他人跑去玩。没想到，警察的小儿子哭着闹着要找哥哥，一个人离开家，被那个老虔婆给拐走。”
  庄蔚然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那是十七年前，那个刑警的儿子刚满一岁，那个老虔婆好狠的心。”
  “后来呢？”
  “后来，老虔婆找到了。她为了报复刑警，要把孩子卖到山区去，就在她送孩子到龙城的宁远市时，孩子走丢了。她也没有去找，她说反正孩子也找不回来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还说了什么？”
  “还说，就算她儿子犯罪刑警也不该抓她儿子，这是刑警的报应。”
  庄蔚然愣住了，“所以，贺总的意思是……”
  “庄教授，你很聪明。”
  “那位刑警的儿子是在宁远市失踪的。我是在龙城长大的。”庄蔚然说道，“况且，我是三岁多才被送到福利院的。”
  “可是太像了。”贺睿时说道，“从那以后，那个刑警，包括他的家人十多年的时间，从龙城找遍整个龙省，乃至于周边省份，全都找过，刑警的妻子原本是大学老师，辞职之后，一直在找儿子。刑警联系了许多的同行，每年都在找他的小儿子。”
  “谁知道，前几天，他们的家人在郊区的福利院看见了这张照片。”贺睿时指着黑白照片说道，“他们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他们找了十多年的孩子，竟然就在龙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长这么大。”
  “不可能。”庄蔚然站起身说道，“贺总，别开玩笑。我很清楚，我父母双亡，我也不可能是你们贺家的人。”
  “睿宁。”贺睿铭站起身来，“是哥哥不好，我不应该贪玩……”
  庄蔚然深吸一口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况且，就凭一张照片，怎么可能说明我就是你们贺家的人？再说，我是三岁多去福利院的。”
  “睿宁。”贺睿时拍着贺睿铭的肩膀，“你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你在宁元市走丢之后，被人捡到，然后报警。但是一直没有人领养你，因为那个时候，老虔婆还没有找到。四叔还有我爸爸他们找遍了整个龙城，后来抓到老虔婆才去宁远市找的。当时只是在龙城找，或许是有人收养了你。他们来龙城生活，也把你一起带来。结果他们出了事，你被送到福利院。”
  “不对。”庄蔚然摇着头，“如果当时我在龙城，你们不是应该找到吗？”
  “时间差。”贺睿时说道，“抓到老虔婆都是好几个月之后了，那个老虔婆一直在躲。最后是身患绝症，躲不了，才出来的。”
  “可能就是因为时间差的关系，叔叔他们在龙城找的时候，你在宁远。他们在宁远找的时候，你已经被带到了龙城。”贺睿时说道，“这样就能够解释通，后来，你瘦了不少。没有能够找到你，最开始我们也没有想到去福利院找。都是最近这几年才想到要去福利院找的。”
  “你们真的认真找过？”庄蔚然不相信贺家真的有认真找过这个被拐走的孩子。
  “找，找了十多年。真的，睿宁，每天，每一天，你哥哥睿铭，都活在自责中。从睡梦中惊醒都怕你出什么事情，婶婶——辞掉工作，每天都在找你。生怕错过你，好多次都差点被骗。四叔他——求爹爹告奶奶的求着他认识的所有人找你的消息。”
  “我们所有人从十多年开始，到现在，都在找你。”贺睿时说完之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睿宁，我们真的很努力的再找你。”
  “我承认。”庄蔚然冷静的说道，“你们的故事非常动听，也非常感人。但是抱歉，我还是不太相信。”
  “亲子鉴定。”贺睿时提出来，“只要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你是不是贺睿宁。”
  “好。”庄蔚然想了想，他不太相信贺睿时的话。这也太可笑了，他当了十多年的孤儿。忽然一个在龙城混得风生水起的贺家突然对他说，他是贺家的孩子。还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怎么可能。
  这也太过戏剧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庄蔚然绝对不敢相信，他真的是贺家的孩子。他觉得，大概是贺家认错人了。
  贺睿时收下照片，“我们现在就去司法机构做亲子鉴定，我让四叔去那边等着你。”
  “三天，只要三天的时间，结果就能出来。”贺睿时继续说道，“庄教授就知道我们到底说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