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把医药箱放回原位。
  转身对时屹说：“我回——”
  “等一下。”时屹再一次叫住裴衍。
  裴衍没有不耐。
  对于受伤的老攻，裴衍格外有耐心。
  软声问：“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时屹沉默。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
  裴衍甚至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反常。
  可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时屹深吸一口气，伸手拉住裴衍衣角。
  把裴衍拉到自己面前。
  仰着脸。
  眨巴眼睛。
  学习卖萌撒娇的小团子：
  “我想摸你的翅膀。”
  裴衍挑起眉。
  时屹晃晃裴衍衣角：“就摸一下。”
  萌裴衍一脸血。
  然而——
  “你自己有翅膀。”裴衍不吃这一套。
  他俯下身，与时屹贴得极尽。
  尽到能听到时屹乱掉的呼吸，尽到只要一点点就能亲到时屹的唇。
  裴衍笑眯眯道：“我曾经想摸你的翅膀，可你对我说‘你自己有翅膀’，还记得吗？”
  时屹：“……”
  “想摸我的翅膀么，”裴衍右手勾住时屹脖子，温柔着嗓音说，“可以，不过你要先把翅膀露出来让我摸，我再把翅膀露出来给你摸。”
  时屹没说话。
  他不能露出翅膀。
  他的翅膀被……
  很难看。
  裴衍不会喜欢看，更不会摸。
  裴衍察觉出时屹情绪的低落，顿了一顿问004：“时屹翅膀……昨天的厉鬼伤到了他翅膀？”
  004弱弱冒头“嗯”一声，随即火速逃回小黑屋。
  裴衍猛地用双手抱住时屹。
  下巴抵在时屹肩膀。
  不让时屹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杀意。
  不该给厉鬼一个痛快的。
  “时屹。”裴衍轻轻唤。
  时屹没出声。
  不明白裴衍为何突然抱自己，也不明白裴衍为何唤自己。
  更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跳得那般快。
  可很快，时屹就顾不上其他了。
  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然后温柔地笼住他。
  时屹做不出任何反应。
  听到裴衍在耳边笑语：“不是想摸翅膀？摸吧。”
  时屹没有摸。
  因为不需要了。
  在裴衍露出翅膀的那一刻，就已经不需要了。
  时屹突然开口道：“明天就要发工资了。”
  裴衍：“……”
  怎么突然转到工资上了。
  “我的工资比你高。”时屹陈述客观事实。
  裴衍：“…………”
  心口刺痛。
  裴衍收回翅膀，松开时屹站起身。
  愤怒瞪视往自己心口插刀的时屹。
  “你过分了！”裴衍控诉。
  时屹弯起唇，更过分：“我的房子很贵。”
  裴衍：“…………”
  时屹更进一步：“每月房租三万，加上水电费、物业费一共五万，现金还是转账，又或者刷卡。”
  裴衍：“………………”
  抢钱。
  光天化日下抢钱，还是抢裴衍的钱。
  裴衍不能忍，忍不了。
  裴衍朝时屹伸拳头：“我不住——”
  时屹大掌裹住裴衍拳头。
  “你不住也得住。”时屹强买强卖，“已经住了进来，就别想走。”
  裴衍：“……你到底想干嘛，”拳头挣不出时屹大掌，只能向时屹甩凶萌的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