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果橙对着手机吐了吐舌头，这么久才回她电话，当她不要面子的吗？哼，不给你生猴子了，注孤生去吧！
  橙姐生气了。
  生气的橙姐很快迎来了她的十七岁生日。
  在老家的时候，她生日这天，奶奶会一早起来给她下一碗长寿面，外加两个荷包蛋。
  今年奶奶说了，“以往那是果橙不在你们身边，今年可不能再委屈她了。”
  乐奶奶的意思是想给孙女办个电视上演的那个生日宴，把孙女要好的同学朋友都请家里来，一起给孙女祝贺生日，多有面子呀！
  乐益民没有意见，亲妈的话就是圣旨，他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着。他想了，借着为大女儿办生日宴，把生意上有来往的朋友都请了，既让大家知道他有个优秀的女儿，又联络了感情，一举两得。
  至于果橙妈，则是听婆婆和老公的，她不发表意见。
  乐果橙还能猜不到她爸的意图？她可不想她的生日宴变成商业酒会，就提出来说不想办，一家人买个蛋糕去饭店吃一顿就行了。
  乐奶奶不同意，执意要办，说：“乐雨菲不是每年都要办的吗？你长这么大都没正经过过生日，怎么能不办呢？必须得办。”
  果橙就百般撒娇，最好磨得奶奶妥协，但也是有条件的：今年不办就不办吧，明年十八了，成人了，一定得大办。
  乐果橙答应了！
  乐奶奶还和果橙爸说，“我乖橙懂事，生日宴不办了，但办生日宴的花费得折合成现金封个大红包给乖橙，不能太过委屈了她。”
  乐益民自然是满口答应。
  果橙很开心，她奶怕她手里没钱花，一有机会就从她爸手里帮她抠钱，加上生日大红包，现在她的小金库已经四五万了，够她炒股的本钱了。
  乐雨菲很伤心，一家人都在围着乐果橙转，却忘了乐果橙的生日也是她的生日，虽然并不是她真实的出生日期，但她是一直过这个日期的。
  以前提前半个多月，爸爸妈妈就为她准备生日礼物，家里的帮佣也忙着清洁布置宴会，拟定菜单。生日当天她穿着漂亮的裙子，戴着生日帽，爸爸妈妈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切蛋糕，大家一起唱生日歌祝她生日快乐。
  那时候她幸福的像个小公主，她的所有朋友都羡慕嫉妒她。
  可是今年没有一个人记得她也要过生日，她越想越伤心，低头看看碗里的饭，一口也吃不下了，“我，我吃饱了，先上楼了。”哽咽着转身就往楼上跑。
  这让乐奶奶很不高兴，“这又是闹哪一出？”
  乐益民也摸不着头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在学校受欺负了？”转头看果橙。
  乐果橙摇头，“不知道，我和她不是一班的。”她是猜到了原因，才不说呢。
  乐益民看着大女儿不赞同的皱眉，“果橙，你是姐姐，要多关心妹妹。”
  “你放屁！”乐奶奶直接把碗顿桌上了，“我乖橙要关心也是关心果粒，她算哪门子的妹妹！”
  “妈——”乐益民吓了一大跳，“果粒和雨菲都是一样的。”
  乐奶奶冷笑，看儿子跟看小丑似的。
  “妈，益民，雨菲和果橙以往都是过一天生日。”江雪怕婆婆继续骂老公，忙插话。
  雨菲情绪低落她是看在眼里的，也明知道原因，却没敢说。婆婆正在兴头上，又一贯不喜欢雨菲，她哪敢提？就想着私底下和老公说说，还没找到机会呢，雨菲就——
  “哼！”这回迎接乐奶奶冷笑的是果橙妈了，她秒怂，“我，我上去看看雨菲。”没出息的躲了。
  乐奶奶看着儿媳逃也似的背影，嘴角撇了一下，看了眼身旁低着头乖巧吃饭的孙女，更加心疼了，对大儿子的不满也更重了，“怎么一样的？你给我说说，怎么一样的？”
  那手指头都快戳到乐益民眼里了，乐益民彻着身子往后躲，“妈，妈，有话好好说，您别动手啊！孩子都还在呢。”
  “你还要面子啊？你那脸早就没了，连带着你老娘我的脸也被你丢尽了。”乐奶奶拍着自己的脸，一肚子的气。
  果橙发现她奶的眼圈都红了，吓坏了，赶紧拉她奶的胳膊，“奶，奶，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的。”
  乐益民也吓坏了，“妈，妈，您别上火啊。”
  乐爷爷也劝，“老太婆你别伤心，你说打哪，我揍老大给你出气。”
  乐奶奶看着满脸担忧的孙女，还有身旁安静的孙子，心里又暖又酸。拍着大孙女的手，“好，奶不生气，奶没事。乖橙，抱着你弟弟上楼去。”
  “奶。”果橙不愿意走，她奶要是气狠了怎么办？
  乐奶奶看着她，“去吧，奶不生气了，有你爷在呢。”
  果橙这才慢腾腾的抱着果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餐厅，还不忘交代，“爷，气大伤身，您看着我奶点。”
  “爸，你说你也是的，都这么大人了，还老惹我奶生气。”乐果橙不满的朝她爸抗议了一句。
  乐奶奶调整好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儿子，“现在果橙妈和孩子们都不在，你给老娘说说吧，他们哪里一样的？”
  乐益民一脸纠结，“生恩没有养恩大，雨菲虽然是从外头抱养的，可这都养十七年了，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屁的生恩养恩，你糊弄谁呢？当老娘是傻子，就乐雨菲那张跟你一个模子刻的脸，打量老娘不知道她是谁的野种？”乐奶奶无情揭露。
  “妈——”乐益民大惊失色。
  “你还觉自己瞒得很好，哈，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了？”乐奶奶继续讽刺，“也就果橙妈是个傻的，换个人早把那野种扔出去了。”
  “妈，您既然知道雨菲——为什么对她——她也是您孙女。”乐益民脸色尴尬，艰难着开口。
  “我可不认，老乐家就我乖橙一个孙女。你还有脸怨我对她不好？你是怎么对我乖橙的？啊？不要否认，你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更疼乐雨菲？”乐奶奶质问。
  乐益民支吾着，“这不是，这不是雨菲可怜，打小就没妈——”
  “啪！”乐奶奶抬手就是一下，“打小就没妈的那是我乖橙，我乖橙不仅没妈，还没爸。她爸是个心狠的，亲生的闺女，才几个月大就把她往外送。”
  想起这事乐奶奶就气得浑身哆嗦，要不是那时她和老头子正好从老家过来，她的大孙女指不定就被送哪去了。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抢了我乖橙的爸妈，抢了我乖橙的好日子，连我乖橙的生日都要抢，还指望我对她有好脸色，咋不上天呢？”
  “你个瘪犊子，私生女比婚生女就小几个月，你个不要脸的丢人玩意，你让我在儿媳妇跟前说话都没底气，老娘活了一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果橙妈傻，把个野种当亲闺女养大，哪点对不起你？你还不知足，在外头勾三搭四，你这么作死老天爷要天打雷劈的。”
  乐奶奶咬牙切齿，真的是恨得牙都痒痒。她堂堂正正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却因为这个不是人的玩意抬不起头来。
  乐益民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哀求，“妈，妈，您小声点——”
  “有胆做还怕人知道？我问你，你和那个小狐狸精还有联系吗？”
  “没，没有。”乐益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已经把她开除出公司了，真没有了。”
  乐奶奶哼了一声，“人在做，天在看，老大，你趁早别作，不然不会有好下场的。你那公司是果橙和果粒的，她乐雨菲别想拿一分钱。占了我乖橙多少便宜了，也够了。老大，我警告你，只要我活着，就不许你出幺蛾子。不然，除非我死了。”
  乐奶奶掷地有声，乐爷爷也用不善的目光瞅着大儿子。
  亲妈气成这样，乐益民心里也不好受，却仍忍不住替二女儿分辩，“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孩子是无辜的，雨菲也是我的女儿，就算是养女，也是有权利分家产的。”
  “养女？户口本上是养女吗？”乐奶奶站起来，居高临下斜睨着儿子，脸上是浓浓的嘲讽，“不信你打我的话来，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乐爷爷扶着老伴，“老大，这是最后一回，再把你妈气着了，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客气。”
  乐益民看着相携而去的爸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颓废的把脸埋进掌心，心里烦躁极了。
  躲在楼梯上偷听的乐果橙看着她爷奶蹒跚的背影，心情复杂，不由抱紧了怀中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