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冷汗唰的就从姜毅和黑白双煞背上流了出来，头皮有些发麻。
  “你。。。你的意思是，那具白骨还活着！？”
  姜毅瞪大了眼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忍不住在哆嗦。
  白骨还能活着！白骨还能杀人！？
  枯木神秘莫测的笑了起来，“你记得我说的吗？在我五十岁的时候，萧皇天是个青年人的模样，也只有二十四五岁，如今七十年岁月过去了，发生那事在十年前，也就是说萧皇天八十多将近九十岁了，按理来说他肯定是参悟了某种不同的方法，让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提前进行一种蜕化，这样就有更大的可能性活过来。”
  “但是这种方法危险性太大了，所以他选择了在人烟罕见的荒漠之中，最后被人打扰，他也只能杀人震慑，将其他人逐走了。”
  见三个人震撼而无语，枯木道人缓和的笑着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并没有什么证据。”
  虽然枯木道人这么说，但是姜毅相信，他懂得很多，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是绝对不可能会信口开河的，绝对不可能！
  “他或许。。。还活着，那他这些年怎么没有再出现？”
  姜毅接着追问道。
  枯木道人闻言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还没有成功，或许已经失败，长眠荒漠之中。”
  三个人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枯木道人弯腰，从前方捡起一个篓子，那里面还有几条活鱼。
  “走吧走吧，吃过晚饭，休息一晚，明日我送你去龙渊洞中。”
  说话间，枯木道人已经走到了一片草地上。
  姜毅走过去拍了拍白煞柔弱的肩膀，道；“你们两个别傻站着了，跟我来吧。”
  黑白双煞回过神来，跟着姜毅和枯木道人的身影。
  “正好四条，凑合着吃吧。”
  姜毅笑了笑，帮忙穿起鱼来。
  这鱼生在江河里，两斤来重的鳊鱼，又没啥刺，鲜美的不得了，连白煞这么个美人都吃了大半只。
  “够不够？不够晚上自己去打些野物来。”
  枯木道人笑着问道。
  姜毅摇了摇头，他一只已经够了，黑煞个子大有些大，但是白煞正好多了半条，正在那美滋滋的啃着。
  “现在想想，原来这种日子也挺不错的。”
  白煞突然开口了，让姜毅一愣，而后笑了，看着白煞那张俏脸，在月光下更显得美艳。
  以前的白煞脸色虽然也妩媚，但是总笼罩着一股杀气，而现在那股杀气已经渐渐消退了，在这荒山旁，溪水边，月光下，似乎变得无比的柔和，人见人醉。
  “多谢你了，少爷。”
  白煞又冲着姜毅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感激，看着依旧在肯吃着鳊鱼的黑煞道：“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和我哥哥还在苦海中不自知，或许有一天死在某个仇家手上，或许在年老体衰的时候，躲在某个荒山中近近的等死，哪里有这份心情来享受山光月色？”
  姜毅笑了，没有说话，找了一根小木棍在那拨弄着火焰，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们晚上需要回武当金顶去休息吗？这里或许有些冷。”武当掌门说道。
  “不用了。”
  姜毅摇了摇头，突然来了兴趣，侧身问道：“敢问掌教，你在这一个人待了多久？”
  “嗯？”
  枯木道人回过头来，轻笑了笑，“其实也不是每天在这，每年还是会回武当一两趟，在祖师诞辰和年三十的时候。”
  “老道士，你常年在这里，不寂寞吗？”
  白煞也拨弄着火焰问道。
  “寂寞？”
  枯木道人一愣，而后叹了一口气，道：“每个人对待人生是不同的，在有些人眼中，红尘扰扰，功名利禄才是人生，在我眼中，这一江水，一轮月，一荒山，即使静坐至死，也是满足的。”
  姜毅闻言一怔，而后认同的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许多年没和人说话了，今天算是破例了。”
  这个睿智的老人摆了摆手，走到一头老树上，一翻身就上去了，躺在树枝上就睡了起来。
  不到十秒钟，鼾声大作，如雷如鼓，让人惊愕。
  “这。。。我们换个地方休息吧？”
  姜毅苦笑，白煞点了点头，扯了扯黑煞，发现他也睡着了。
  “大哥睡着了，就让他待在这吧。”
  白煞轻轻的说了一句，让姜毅心中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黑煞睡着了，白煞跟着自己前往其他的地方吗？
  “少爷，能不能陪我走走？”
  姜毅正愣神间，香风已近，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煞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佳人有约，姜毅没理由会拒绝的，点了点头，带头往一边走去。
  二人沿着溪水直行，走了十几分钟，才没有听到那种打鼾的声音了。
  两个人不知道的事，在他们走后，黑煞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嘴角抹起一缕微笑。
  “白煞，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姜毅看得出来，白煞今天有些反常，是因为枯木道人的话影响了这个往日的女魔头吗？
  白煞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一块草地上坐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月色披洒在白煞的身上，给美人笼罩上一层月华，美的更加让人心动。
  转头看了看，早已经不见了黑煞和枯木道人的影子，场面变得有些尴尬，姜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搜肠刮肚的，蹦出一句话来。
  “那个。。。你们不是每天要双修吗？今天还没有吧？”
  一说完姜毅就有些后悔了，不管如何，你跟一个女人独处的时候，提起她的男人，总归是不美的，尤其是对你自己而言。
  不过白煞并没有生气，而是捋了捋秀发，娇嗔道：“少爷你太坏了。”
  姜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不管如何，对方还是兄妹关系，一时之间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们双修，其实不是真的那个的。”
  白煞的话像惊雷一样在姜毅的脑海中炸响，将他惊住了，良久姜毅才艰难的打开话头。
  “那。。。你们兄妹不是你们爸妈生的吗？”
  谈到这个话题，白煞脸上似乎多了一些痛苦的意味，看的姜毅心中一疼，连忙道：“对不起。。。”
  “没事！”
  白煞打断了姜毅的话头，娇嫩的声音却很坚决。
  “我们是父母生的，而且还是双胞胎，我们的父母也是这样，双胞胎兄妹。”
  姜毅愕然，旋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们。。。都没那个，怎么生孩子？”
  白煞突然转过头来，冲着姜毅笑了，眼中却闪动着一丝晶莹。
  夜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乌云，悄然的将月亮给遮上了半边，似乎难以抵挡美人的容颜。
  “会的，我们现在没有，但终究是会的，在我们四十岁的时候，会真正做一次，通过流传下来的秘法怀下一对龙凤胎，而后生下来，让他们成为新一代的黑白双煞。”
  姜毅有些无言，这是如何古怪的一种传承，可让人奇怪的是，近亲结婚的弊端似乎在黑白双煞身上无法体现出来，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艳美丽，头脑四肢正常得不得了，哪里像是近亲结婚的产品？
  不知道是不是勘破了姜毅内心的想法，白煞指了指自己的身边，道：“少爷，你能不能坐过来？”
  姜毅不是扭捏的人，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大步迈了过去，靠着白煞坐了下来。
  白煞将那颗娇媚的脑袋放在了姜毅的肩膀上，一阵香味立刻钻入姜毅的鼻中。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随时跳动的男性荷尔蒙。
  “近亲结婚肯定有弊端的，或许是我们修炼的武功的问题，这种弊端不会在其他地方体现出来，而是在我们的寿命上。”
  姜毅听了心里咯噔一声，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白煞依旧说着：“每一代的黑白双煞，没有能活过六十岁的，基本上在新一代的双煞长成，老一代的双煞就会死去，所以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两队黑白双煞，我们的容貌只要成年之后，就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一直到死亡。”
  姜毅再次震惊，没想到黑白双煞身上竟然藏着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秘密。
  “那你们。。。为什么要传承下去，直接打乱这种节奏，找个人嫁了不就行了吗？”
  姜毅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煞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找个人嫁了？谁会要呢？谁又敢要呢？黑白双煞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惹下了多少仇人？有时候即使我们想退出去，都无能为力，我们只能不断的杀戮，不断的让自己的后代延续下去，为自己报仇，或许也是为了不断了所谓的火种吧。”
  姜毅被触动了，从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开始对黑白双煞有些同情了。
  杀戮非我愿，只是不得不杀罢了。
  他们的爷爷辈惹下了祸端，如果他父母不担起责任，只会死在仇人的手下。
  他们的父亲辈惹下了祸端，如果他们自己不担起责任，也会死在仇人的手下。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一直用这种奇怪的方式，一直在传承下去，生活在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之中。
  因乱伦而遭受嘲笑，因杀戮而遭受唾弃。
  自从他们出生开始，就被打上了这个印记。
  “我们从来没有朋友，也没有人会收留我们，都说养虎为患，没有人敢留下我们这样无法理解的恶心而又心狠的人，所以我们永远跳不出来。”
  白煞的声音很缓和，但是其中的莫大悲痛，姜毅听得出来，也感受的到。
  “但是上天垂怜，我和哥哥遇上了少爷你，或许我们可以改变这种命运，即使断掉黑白双煞的传承。”
  姜毅也理解了过来，一只手悄然的搂住了白煞的胳膊。
  美人儿娇躯一颤，没有发出一丝反对的声音。
  “现在，你们自由了，断了这种传承吧。我向你们保证，以往的仇敌，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们的后代。”
  “幸福就在远处，你们应该自己去追寻，不必要去接受一段复杂而又混乱的感情。”
  “其实你们内心并不肮脏，也是跟我们一样。亲情就是亲情，爱情就是爱情，我作为你的庇佑，允许你去寻找你自己的爱情。”
  一通话，让白煞泪流满脸的同时，心中隐隐的，好像有些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