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阿姨做得很丰盛。
  路天明给戚易倒了一杯自己珍藏的老酒，“前段时间小芙在你那里给你添麻烦了。”
  戚易：“没有，路芙挺听话的。”
  一旁的路芙自顾自吃着，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了头去。
  路天明感慨：“我一直很忙，成天在外面出差很少回来，小芙经常一个人在家里面，很多事都是她自己处理的。她比同龄人要独立一些。”
  戚易顿了顿，还是说，“她是个女孩儿，你应该多花点时间的。”
  这是他在还没见到自己这个前妹夫时就想跟他说的话了，前妹夫太不尽责，才会把路芙纵成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
  简直难以想象，一个女孩子只有自己在家，遇到点事情得有多害怕。
  “是啊。”路天明点点头，“我是太看重工作了，所以没能好好陪她。好在小芙懂事，从来也不跟我抱怨，这转眼都这么大了，都要上大学了。”
  戚易对他这话不太赞同，懂事？表面装得好罢了，背地里天都快捅翻了。他捏了捏酒杯，“工作哪有家人孩子重要？还是要多花点时间在孩子身上，再过几年，她…你就没机会了。”
  路天明愣住，看着埋头吃饭的路芙，喃喃道：“是啊，转眼都这么大了。”
  “哥说的是，我会多花点时间陪小芙的。”顿了一会儿，路天明豁然开朗，感激地举杯敬戚易。
  戚易受了，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吃完饭。
  路天明已经半醉了，指使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路芙去送送戚易。
  路芙把戚易送到小区门口，陪他等车。
  “你开学有人送你去报道吗？”
  明明上午还晴朗的天气吃个饭就变了，天上压了层层乌云，刮了风。路芙没出门还不知道，穿的短袖短裤，阴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戚易挡在她前面，问她。
  缩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前，路芙好受了些，“我爸送我。”
  戚易点点头，“那就好。”
  路芙抬眼看他，杏眼黑亮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你呢？你要来送我吗？”
  有根头发贴在她的脸上，戚易想帮她拿开，但是现在就在她家的小区门口，说不定会遇到熟人，被人看到不好，他的指尖动了动，然后放弃了。
  “我明天就回清城了。”他说。
  路芙瞪眼，“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
  路芙没想到他这么迅速，房子说租就租出去了，票也买好了。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戚易也没再开口，两人之前一阵沉默。
  手机上叫的车到了，稳稳地停在门口，不一会儿戚易的手机响起来，是司机打电话来询问他在哪儿。
  戚易看了一眼车牌号，是对的，他得上车了。
  这下两人是真的要分开了，但是他既不能亲她也不能抱她。戚易喉头滚了滚，克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她的头发柔顺，落在他掌心，心里一片柔软和牵扯不清的苦涩。
  “好好学习…好好谈恋爱。天冷快点回去，多穿点衣服，走了。”
  说完他长腿迈开很快就走到了车前，打开门坐上去，司机核对完手机尾号就直接订单上的目的地开去，一秒钟的停留都没有。
  车很快消失在道路转角的地方。
  没了前面挡风的人，寒风扑面而来，路芙打了个颤，才回过神来，环住双臂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