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脸上是凝重。
  他说，“辰少一共中了三枪，其中两枪一枪爆破了他的肝脏，一枪爆破了他的肾脏。”
  肝肾剧裂。
  那……
  白思景的面白了。
  凌西延摁住她肩膀的同时，冷声看着医生，“把话说完。”
  医生赶忙继续说，“当然，因为不是直击心脏，再加上一路上为辰少止血，辰少总算是保住了一命，只是……”
  “只是什么？”白思景紧绷着脸问。
  医生叹息一声说，“只是辰少大出血始终是托了太久，期间他的心脏也停跳了好几次，再加上他的肝脏和肾脏都摘除了，所以他的生命体征很弱。”
  “目前，我们是用ecmo维持他的生命，但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了。”
  要看他自己？
  白思景眉蹙，“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医生摇头，“植物人相对而言，是一种比较稳定的状态，就是病者虽然昏迷，但他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只是醒不过来，但辰少……”
  医生思忖了一下该怎么说，“辰少是生命体征很弱，并且很不稳定，他现在等于是处在重度昏迷的状态，虽然也是昏迷，但远没有植物人的状态稳定，也就是说，辰少醒来的概率，会比植物人更低，并且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器官衰竭的问题而逐渐死亡。”
  白思景脸上没有血色。
  医生叹息一声，“当然我说的是最坏的状况，但之后，如果辰少的生命体征能够稳定，然后给他进行肝脏的移植手术，他继续活下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那他活下去后，能醒来吗？”白思景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刚说了，重度昏迷的苏醒概率要比植物人低很多，就算辰少之后的器官状态能够稳定，但也只是保证辰少不至于器官衰竭而死，但他大出血造成的心脏骤停和脑部损伤是不可逆的，所以他想要醒过来的概率，可能只有0.1%吧。”
  植物人，至少有10。30%的苏醒概率。
  可重度昏迷的苏醒概率只有0.1%。
  那和不可能再苏醒，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白思景连最后的唇色都发白了。
  之后。
  凌北辰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
  按照医生的说法，凌北辰至少要在icu躺半年。
  之后生命体征维持后，或许可以进行肝脏移植手术。
  待手术成功，才算彻底脱离危险。
  白思景站在icu外。
  透过窗户看着凌北辰身上被插满一根根导管。
  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但绝对，很沉很闷，很窒息。
  一只大掌轻摁她的肩膀，“没有死，就有希望，凌北辰，会醒的。”
  白思景抬眸看着凌西延，抿了抿唇，说，“嗯，会醒的。”
  只要还活着，她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凌北辰醒。
  这之后，凌西延又让护士推来了轮椅。
  白思景坐上去。
  这时叮铃铃，凌西延的手机响。
  是凌珏打来。
  凌西延接起，凌珏嗓音焦急说，“爹地，你找到妈咪了吗？妈咪怎么样？她还好么？”
  凌西延看了眼白思景，“爹地找到妈咪了，妈咪只是扭伤脚踝，现在正在医院。”
  凌珏轻吁一口气，“那爹地，我要来看妈咪。”
  “很晚了，你不要出来，明天早上，爹地再让人接你来医院。”
  “那好吧。”
  凌珏没有再勉强，但是问，“那爹地，我现在可以和妈咪说话吗？”
  凌西延眉头轻锁了下，说，“妈咪已经睡了。”
  凌珏瘪呜了小嘴，但听妈咪在休息，就说，“那爹地你好好照顾妈咪，我明天来看妈咪。”
  “嗯。”
  挂上电话。
  凌西延看向白思景，白思景眉心浅皱，“为什么骗小珏？”
  她明明醒着，却说她睡了。
  凌西延，“你现在应该没有心情想理由不让小珏担心，不如不说。”
  白思景怔了下，但确实，现在凌北辰的情况让她心里很乱。
  凌珏到时候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是要直接告诉凌珏，还是搪塞过去。
  白思景被推进了病房。
  凌西延说，“护工很快就到，医生说你筋腱撕裂至少住院三天。”
  “我稍后会给乐乐打电话，你好好休息。”
  凌西延说着离开。
  白思景看着他的背影。
  这个男人，原来比她想的更细心。
  他知道她现在很乱，就什么都不多说，只让她好好休息。
  可她其实无法休息。
  脑子里一幕幕回放着凌北辰满身是血的样子。
  所以。
  那些雇佣兵是那个‘夫人’叫来的吗？
  明明那‘夫人’和凌北辰该是合作关系。
  可现在那‘夫人’竟也要凌北辰死。
  那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母亲。
  姬悦欢。
  凌北辰。
  现在，三个人、两条人命，都被那‘夫人’谋害。
  白思景想到这里，就万分沉重。
  她同时告诉自己，一定要唤醒姬悦欢和凌北辰，也一定要将那个‘夫人’揪出来，让她为这一切偿还代价。
  与此同时另一边。
  姬雪澜听着手机里的声音，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白思景没死？我花高价收买的那些雇佣兵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