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祁凉带着池易和小橘子去了弱糖书店，余言在审讯室见到池易和小橘子，早就知道了池易和小橘子的身份，也明白了昨天他们去弱糖书店就是冲着他来的。
  亦或许，更早他就发现了，不然他怎么会连夜转移了飞鸟花呢？
  可是，池易想不通，余言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池易他们的呢？
  “管理局实验部的部长，在王序凯身体里面提取了愈合细胞，作为一个乌鸦异变人，王序凯竟然拥有非常强大的愈合力，想必其中也有你的功劳吧？”许之廷接着说。
  余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许组长这话，我不太明白。”
  “别装了，我已经让人在你家院子里面采集了土壤，你种植过外星植物，就算你转移走了，也是会留下一些线索的。”许之廷见余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觉得不太舒服。
  “我家里种的一直是月季。”余言说。
  这个余言，是不打算说出真话了。
  不过，许之廷刚才说了土壤的事情，他居然还是这么淡定，难不成……他连土壤都转移过了？
  一种担忧的感觉，再度将池易侵袭。
  “你不是异变人，不是能力者，所以觉得我们管理局拿你没有办法是吧？”许之廷被余言的态度弄得有些火大，但他还是努力地在克制。
  余言轻笑了一声，完全没有紧张的情绪：“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呢？而且，你们管理局也是要讲证据的，不是吗？”
  一般的人，要是被管理局找上门，不说吓得面如土色，也不可能像余言这么镇定自若。
  他的反应太过于平静了，池易都觉得想不通。
  “笃笃笃。”审讯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第八组的助手很快进来了，给许之廷递上了易砜报告：“实验部那边送来的土壤检测报告。”
  许之廷伸手接过实验报告，迅速浏览了一下，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结果位置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
  “实验结果是……无种植外星植物痕迹？”许之廷指节往手心里缩了缩。
  无种植外星植物痕迹？
  池易和小橘子的心也跟着揪了一把。
  “许组长，可以将报告给我看看吗？”祁凉抬起眼，看向许之廷。
  祁凉是学生物的，对于这样的报告，他比许之廷他们更加了解。
  许之廷没有犹豫，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对面的祁凉。
  祁凉接过资料，开始仔细看了起来，越往下看，祁凉的眉毛就在不知不觉之中皱得更厉害。
  “实验结果已经很明确了，你们就因为一张咖啡券，就觉得我是嫌疑人，而且，我院中种的什么花，据说是因为一只小猫异变人偶然发现，”余言看了一眼身旁的祁凉，再度开了口，“我以前觉得，管理局是个很厉害的地方，如今看来，断案属实是有些草率啊。”
  “你特么的，我叫你说话了吗……”许之廷正欲发作，池易跟着站了起来：“祁凉，你看出什么了吗？”
  看到池易站起来，许之廷才把自己即将点燃的情绪压了下去。
  “这上面的数据，确实是显示的没有外星植物种植过的痕迹，反而是那些月季，至少是种了几个月的了。”祁凉看着手里的资料，缓缓道。
  池易听了祁凉所说，整个人彻底地愣住。
  没有外星植物种植的痕迹不说，昨天晚上的月季明明才刚刚种进去，怎么会是种了几个月的？
  “许组长，池组长，现在证据确凿，你们可以放我离开了吧？”余言抬起头，冲着池易和许之廷露出一个很有礼貌的微笑。
  许之廷攥紧了拳头，虽然不服气，但是眼下的情况，他们确实是没有理由留着余言。
  “你走吧……”沉默片刻，许之廷不得不说。
  “谢谢。”余言站起身，冲着祁凉告别：“祁少爷，你要学冰蜜瓜咖啡的话，我都在的，我就先走了。”
  说罢，余言就离开了审讯室。
  “池花瓶，这就是你提供的线索。”
  余言走了，许之廷才把他憋着的气撒出来。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池易理亏，也不能和许之廷争辩什么。
  “我想知道，小橘子你是真的看到了那种飞鸟花吗？你是不是梦游，记错了？余言的花田根本就没有……”
  没等许之廷把话说完，坐在对面的祁凉忽然开了口：“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全部聚集在了祁凉的身上。
  “如果他们那里有生长在土里的植物异变人或者是有净化土壤能力的能力者，是可以改变土壤的，”祁凉将手中的资料重新放在了桌上，“不过，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不能作为证据。”
  许之廷下巴往下一沉，随即想到了什么：“看来，接下来，要好好盯着这个余言了。”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池易点头，祁凉的猜测是极有可能的，余言背后的那股庞大势力，能制造试剂、改造异变人，有能改变土壤和月季生长的能力者也不稀奇。
  “我去跟卢局长汇报一下情况，”许之廷站起身，目光落到池易身上，“你，要一起吗？”
  “不不不，许组长您一个人去就好，我怕卢局看了我这张脸火气更大。”池易连忙摆了摆手。
  许之廷离开审讯室后，池易走到祁凉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今天回家了？”
  “嗯，”祁凉点点头，“早上向湳哥去我住的地方接我，我回家陪我爸吃了顿饭。”
  “你爸他……很久没找你了吧？今天忽然叫你回去，是有什么事情吗？”
  以前，池易对别人家的事情是根本不关心的，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的，他想要知道有关祁凉的所有的事情。
  “就是太久没看到我了，还听说我在管理局实习，就问了一下我的近况。”祁凉说。
  “哦，这样啊。”池易点点头，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祁凉又开了口：“我爸说，易哥挺照顾我的，有时间叫你一起吃个饭。”
  “哈？”池易屁股刚离开椅子，整个人就僵住，一时间，保持着一种特别怪异地姿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着池易愣住的样子，祁凉伸手拉过池易坐下了：“易哥要是不想去，不去就是了。”
  “这……我没有不想去，就是一时间有些惊讶罢了。”池易重新坐下来，情绪才缓和了不少。
  “祁凉哥哥的爸爸是超级有钱人吧？要是请我们去吃饭的话，也是吃的那种宇宙无敌超级好吃超级贵的那种吧？”小橘子一听吃饭，兴趣一下也来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池易伸手敲了一下小橘子的脑袋，又看向祁凉：“其实，你来管理局，我没怎么照顾你，倒是你，帮了我不少忙，我是真的不好意思。”
  祁凉弯了弯嘴角：“没有，易哥还是挺照顾我的，上次在我家交换……”
  没等祁凉把“菌群”两个说出来，池易已经用手指摁住了祁凉的嘴唇：“ok，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你爸爸请吃饭的事儿再另说吧，你爸爸也忙，我们也忙，主要还是这次的事情有点恼火。”
  “是啊，余言那边是真的一点把柄都没抓到，只能把他放了。”小橘子有些泄气。
  “我今天见到向湳哥，问了一下他和余言的关系。”祁凉忽然说。
  池易和小橘子同时抬眼，看向了祁凉。
  “昨天我们跟踪余言和向湳哥，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他们的关系很不错，而且，余言还邀请向湳去他家里看花，所以，我就故意提起了一下书店的事情，说起了余言。”祁凉说。
  “然后呢？”池易着急道。
  祁凉眼睫微动，声音轻飘飘的：“向湳哥的反应倒是挺平淡的，他说，因为弱糖书店是我爸给我开的，所以我爸有时候会问起情况，所以他招聘余言进来之后，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后来发现很谈得来，就成为了朋友。”
  “谈得来？”池易有些好笑地笑了一声，昨天跟了他们一路，两人就没说过几句话。
  “向湳哥是这样说的，而且，他们能一起吃饭，向湳哥又送他回家，这肯定是朋友关系吧？”祁凉耸了下肩膀。
  池易垂下眼睑，说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聚德他们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朋友之间的相处应该是大大咧咧的，我看那个余言面对向湳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而且，昨晚向湳走了，余言还看着向湳的背影，我觉得，余言对向湳的感情没有这么简单……”小橘子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起来。
  池易转过脸，盯着小橘子严肃的小脸蛋看了半晌，没忍住笑出了声儿：“小胖猫又是拿着你看偶像剧和小说那一套来分析的吧？”
  “本来就是啊，易哥你这种大龄老单身狗是不会懂的！”小橘子摇了摇头。
  池易：“……”
  不知怎的，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走吧，我还要去谢菲菲那里一趟。”池易站起身，想起自己还有一件正事要办。
  “易哥去谢组长那里，是想问关于余言长相的事情？”祁凉立刻接上话。
  池易用食指指了指面前的祁凉，忍不住道：“知我者，祁凉也！”
  第62章 线香
  “哟，谢组长，准备走了？”
  池易刚到问谢菲菲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谢菲菲正提着斜挎包准备离开。
  “池组长，你……找我？”谢菲菲见池易他们过来，又将斜挎包重新放在了沙发上。
  “我就是想找你问点事情，”池易有些迟疑，“你要是忙的话就算了。”
  谢菲菲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待会儿有个相亲要去一下，池组长有什么就快点说吧。”
  “因为你的能力是换脸，所以我就想要咨询你一下，关于长相的问题。”为了不耽搁谢菲菲相亲，池易决定长话短说：“我们最近调查一个人，他的脸普通到记不住。”
  “普通到记不住？那就说明是很一般的长相，没有什么特点啊。”谢菲菲听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人，我前前后后见了好几次了，而且就在刚才他还在审讯室被我和许组长审问，可是你现在要我回忆他的模样，我也是记不起来的，祁凉和小橘子也是如此。”
  池易说着，转脸看向了身后的祁凉和小橘子，两人跟着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没记住余言的脸。
  谢菲菲听后，微微蹙起了眉：“所以……这个人是故意让自己的脸让别人记不住的？”
  “对，我觉得是这样，他就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才能去完成一些事情，”池易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不是能力者，也不是异变人。”
  “不是能力者，也不是异变人，那就只能是别人在他的脸上动了什么手脚了，或许就是有和我能力类似的人！”谢菲菲说。
  池易倒吸了一口气，余言背后到底是些什么人，不单单有改变种植飞鸟花土壤能力的人，还有能将人的长相变得让人记不住的人。
  “池组长，你说的这个人，是什么人，我觉得我可能要见见这个人，接触一下，这样才能确定，他的脸是不是被和我类似能力的人做了什么手脚。”谢菲菲接着说。
  没等池易开口，一旁的祁凉已经从包里拿出了弱糖书店的咖啡券：“谢组长，这是我家的书店，易哥说的这个人就是我家书店的店长，有时间的话可以过去喝一杯咖啡。”
  “行，我有空了就过去会会这个人，到时候我再跟你们说下情况。”谢菲菲将咖啡券接了过去，一口答应下来。
  每次池易找谢菲菲帮忙，谢菲菲都是很热情主动的，说起来，池易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等谢组长有空的时候，我请谢组长吃饭吧。”池易看着谢菲菲，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谢菲菲没想到池易会主动说要请自己吃饭的话，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情绪从谢菲菲心口涌出，她脸色有些微微泛红：“好，那就说好了。”
  “嗯嗯，”池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提醒道，“谢组长还是快点去相亲吧，也别叫人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