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你的邪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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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田间 更新:2023-04-27 22:18 字数:4145
可他盯着小孩儿的面孔,越看越觉得眼熟……怎么感觉轮廓下巴像九幽魔王?眉眼额头像盛连?
???
朝路这边走来的勾邙一直盯着小孩儿观察,也发现了这一点。
而就在余江把小孩儿拉到自己面前时,忽然间小孩儿止住了哭,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余江的眼睛,虽然是奶声奶气的嗓子,可说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高墙起,围城立,进得来,出不去!”
余江:“???”
勾邙:“……”
有诈!
勾邙反应迅速,他来不及扯余江,自己率先飞身朝天而去,然而白色的高墙唰唰唰从他身边飞速略过,天空跟着压下,勾邙跑不掉,最终还是被禁锢在了迷宫中。
而余江转眼茫然地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高墙,后背汗毛直立,迷宫!这是原本生长在水玉外围的迷宫!
这小孩儿到底是谁!迷宫不是该困住季九幽和盛连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而那长得跟季九幽盛连儿子似的小孩儿,拍着皮球,欢快地跑了,勾邙想追,却被地下钻出的白墙挡住了去路,只留下孩童顽皮的笑声:“哦~~完成任务咯,找爹爹邀功去咯。”
余江还蹲在地上,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被个小孩儿耍了,嘶吼出生:“站住!!说清楚,你爹是谁!”
孩儿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迷宫中:“我爹是地狱魔王,爸爸是圣山神使,我家还有保姆哦,是铃精叔叔!”
余江&勾邙:“……”
——
小迷宫被季九幽打发去收拾余江和勾邙了,此刻,水玉中某个建筑物的顶楼,季九幽支着腿,靠坐在高高的栏杆上眺望远处,啜泣声回荡在耳边。
不过哭的不是盛连,是变成人形的铃精。
铃精跪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当年走的时候不带我,扔我在幽冥,如今回来了,也不同我相认,我知道你嫌弃我,但你也不能这样啊,把我叫出来就是给你带孩子的!!带孩子!!我长着一张保姆的脸吗?”
盛连蹲在一旁安抚:“哎呀,话不能这么说啊,九幽没带过孩子,我和他也还有正事要做,小迷宫带在身边不方便,你帮忙照看照看,你想想以前我带回来的那些小孩儿,不都是你帮忙照看的么,你带得很好的啊。”
铃精哇一声痛哭出来:“你需要我,果然就只是为了让我给你带孩子!”
盛连:“……”头疼。
季九幽却在栏杆上闷笑,哦,所以神使爸爸以前捡孩子都不是他自己带,都是铃精在照看吗?
如此看来,有些醋,以后是不必再吃了。
第75章
迷宫小宝宝和铃精不同, 铃精的本体是个铃铛, 揣袖子里就行,迷宫的本体却实在是有些不便携带,盛连便让化出人形的铃精照看一下迷宫小宝宝。
两人继续办正事。
此刻,迷宫筑起的高高的围墙已经将余江和勾邙困住了,盛连和季九幽在城市腹地转了一圈, 都不必审问余江他们, 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盛连:“难怪神谕不但要带走四妖, 还要投放混沌, 这是打算彻底复制出另外一个幽冥。”
季九幽都懒得评价, 直接哼了一声。
盛连道:“我们从迷宫出来,神谕恐怕已经知道了,还任由我们随便走,看来是等着我们去找他。”
季九幽道了两个字:“禁地。”
从幽冥割去的地皮不可能做摆设, 神谕既然割了那么大一块地,必然是要做点什么, 两人稍一思考, 也知道去哪里寻神谕和十晏。
言罢,没有停留的, 也不再管迷宫里的余江和勾邙,径直朝禁地的方向奔去。
然而走了没多久,一道空寂的男音从头顶罩了下来:“盛连,如果你还有作为神使的半点责任感,杀了季九幽, 神界会宽恕你。”
去你个奶奶腿儿的神界!
盛连也昂头,冲着天:“别装了!当年我劈开人间界与幽冥,早已和神界讲和,神谕也将责罚给收回去了,你根本不是神谕。”
男音沉默了一阵:“是你不愿意相信。”
盛连:“你根本不是神谕!”
季九幽没有废话,黑凌锥抛去,击散了那个罩在他们头顶的声音,又转头问盛连:“不是神谕?”
盛连朝他耸眉,无声地传达自己的意思——管他是不是,就认定他不是,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神谕。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两道身影杀出来拦住了季九幽和盛连的去路。
正是余江和勾邙。
这两人逃出来的速度倒也是快,盛连这才想起来,迷宫的围墙上有金色莲花印记,想必是被神谕动过手脚,这才叫他们轻易逃脱。
但其实余江和勾邙脱身脱得并不容易,迷宫里不但弯弯绕绕根本走不出去,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闯关内容,起先他们也没注意到墙上的金色莲花,便只能硬着头皮闯迷宫,结果迷宫果然是个十足的宝宝,设定的闯关内容竟然都是喂小孩儿吃饭、哄宝宝睡觉、给宝宝唱歌、做饭。
余江和勾邙两个大男人,哪儿干过这种细致的活儿,简直跟闹着玩儿一样被耍了,恼羞成怒地憋着气,一路下来,差点没被玩儿死。
好不容易,勾邙看到墙上的金色莲花,才想到迷宫可能被神谕动过手脚,于是寻思了一个走出来的办法,脱身了。
两人脱身,也不敢懈怠,刚好听到神谕的斥责声,寻着声音追了上来,一眼看到了季九幽和盛连。
季九幽见勾邙和余江挡了路,上前两步,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不想死就让开。”
余江被季九幽这份气势给唬住了,禁不住后退了半步,抬手道:“不让怎么样。”
勾邙倒是懂得在审时度势之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还客气地抬手,对季九幽和盛连行了礼,这才道:“殿下,神使,何必困于一个想法里,倒不如这样想,幽冥这流放之地,不要也罢,将来水玉替代幽冥,殿下与神使一样可以坐镇水玉,届时不但将幽冥那污浊之地驱除干净,也造就了人间界与水玉两方净土,何乐而不为。”
季九幽是素来不废话的,勾邙说的这几句话,就足够他一棍子将其捅死,盛连站了出来,看了眼余江,又看向勾邙:“那你拦我们做什么?不让我们去和你们主子好好商讨商讨怎么分水玉的江山吗?”
勾邙默声站着。
盛连斥他:“简直一派胡言,水玉里没你们呆的地方,找死在这里拦路?”
勾邙一副说完了随时准备撤的样子,余江则踌躇地站在原地。
两人显然不是真的准备拦季九幽和盛连,也自然没这个能耐。
盛连看着两人,却在这一刻忽然想到,会不会勾邙和余江根本不知道神谕真正的计划是什么,明明神谕是在等着他们找上门,余江和勾邙却拦了他们的去路。
季九幽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默然和盛连对视了一眼,两人在无声中用眼神交流了一个来回,接着,季九幽瞬间出手,往生树变成的鞭子分别在勾邙和余江身上接连抽了几下。
勾邙和余江热血上头,拦住了季九幽和盛连的路,此刻却都有些后悔了,然而余江是实打实地被抽了一鞭子,站在他身边的勾邙被抽了一下之后,竟然当场化做一片白纸,飘落在地。
季九幽看了看那落在地上的纸宠,冷哼:“逃得还真快。”
留下一脸懵逼的余江在原地炸了毛:“你大爷的!玩儿我呢!”
盛连一点也不奇怪,勾邙素来用脑子思考问题,不像余江,事事冲在前面,事事不考虑后路。
勾邙没有真身,以分身替代,如此小心谨慎,的确是他的行事方式。
这下余江一个人,想逃也是真逃不掉了,他被季九幽的黑凌锥钉在了地上,手腕脚腕上全是血窟窿,不甘地抬起脖子,看到季九幽的鞭子戳向了勾邙的纸宠。
盛连见季九幽追魂,问他:“是先收拾了勾邙,还是直接去找那假神谕?”
季九幽手腕一甩,抽回鞭子:“都在禁地,走!”
两人看都不再看钉在地上的余江一眼,都走了,留下余江一个人躺在地上,边挨着钻心的疼边想,什么叫做假神谕?十晏身边的神使季白不是神谕变的吗?假的?!
另外一边,沈麻带着颜无常和孟望雀来到了水玉的后门处,那是靠近禁地的边沿地带,当年孟望雀和颜无常来水玉公干或者要去人间界办事,都是走的这个门。
其实当年孟望雀和颜无常并没有看到有门,但此刻,大约是有沈麻这个钥匙在,石门显出了本体,静静的矗立在他们面前。
这次沈麻倒是也没有变成麻雀啄门,他走到门边,拉住两个门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按理来说门一开,他们三人就可以看到另外一边的地界边沿,然而出乎预料的,什么都看不到,竟然是——
一团黑。
三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眼,这眼前一幕看得他们心惊胆颤,沈麻就算是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小麻雀,但心里也和颜无常孟望雀一样通透。
混沌,这黑色的雾气,根本就是混沌。
不是代表高洁的金色的莲花吗?十晏当年不是跟着神使带头斩除混沌吗?季总不是告诉他们,那个顶着盛连脸的冒牌货很有可能是当年的神谕吗?
他们甚至都以为,如今落到这个境地,是神谕对神使魔王乃至幽冥的不满,才落下的处罚。
可问题是,神谕劈走了禁地,禁地怎么变成了混沌之地?
沈麻出其不意地道出了一个假设,低声说了出来:“你们说,会不会,那个冒牌货根本不是什么神谕。”
颜无常和孟望雀肃穆地看着门那头的黑雾:“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言罢,进了门,朝混沌内走去,黑雾缭绕,死寂般的沉静,混沌的阴煞之气可伤人,走了没多久,沈麻便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冷汗。
孟望雀和颜无常一人一边架着他,颜无常又在他身上拍了一个净化咒,以驱散朝沈麻侵蚀而来的混沌。
沈麻缓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年纪轻轻,可不能虚,立刻生龙活虎恢复如常。
孟望雀到底是女人,关切道:“如果受不了,你就在门口等我们。”
沈麻拍拍胸口:“没事,这点小问题还能为难住小爷我,”又道,“我当然得在了,届时有什么威胁,我一把钥匙还能带你们快速闪人,命这种东西,就是应了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逃跑不丢脸,留个命就行。”
颜无常无语地问他:“你这一套都是谁教你的?”
沈麻:“左祖宗啊,哦,还有左满贯,左家大孙子。”
颜无常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沈麻忽然停住,表情一下子变了,郑重地抬眼问他们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颜无常和孟望雀同时凝神细听了起来,没有,什么都没有。
沈麻却是没有胡说,也没有产生幻觉,他脑海里的确有个声音在叫唤,越是深入禁地越是明显:“快来救我!快点过来!”
这是……单铭?!
沈麻立刻道:“单铭,我听到单铭的声音。”
但孟望雀和颜无常的确什么都没有听到。
沈麻恍然地解释:“就我能听到!你们忘了,他是从我魂魄里辟出去的一部分,还有,他是水玉之界,我是插他的钥匙啊!”
颜无常想了想:“冷静,”又道,“既然只有你能听到,你尝试着和他构建魂魄上的联系,问问他,现在在哪儿。”
沈麻抬手捂住一边耳朵,憋了一口气,低声用力嘶吼道:“你在哪儿?”
孟望雀:“不是这样,你凝神,集中注意力,循着他的声音所在,把神思投射过去。”
这么说,沈麻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