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 第68节
作者:
柔南 更新:2023-04-28 01:00 字数:4175
就算换上了衣服,她也在杜青雨怀里窝了好久才缓过来。这个季节落湖,当真是要人命,还好她的身子要比寻常姑娘强健些。
去到前面,她就看到那救她的男子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门前。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马上便转过了身,对杜青宁谦谦有礼的笑了下:“姑娘感觉可还好?要不要就近再找个大夫看看?”
刚才只是匆忙的看了看,杜青宁就觉得这人非常顺眼,如今缓了过来,再一看对方,更是觉得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她马上便笑道:“不必了,谢谢公子出手相助,让你也冷到了。”
对方应道:“我是习武之人,不怕冷,倒是姑娘,瞧着挺娇弱。”
杜青宁:“公子不觉得冷便好,否则我会觉得有些对不住。”
对方看着她又笑了笑:“姑娘严重了,看来姑娘是真的无碍,那在下便告辞了。”话语间,他对她作了个揖。
杜青宁:“告辞。”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杜青宁觉得心情不错:“这世界上,看来还是好人多。”
杜青雨握着她那还有些凉的手,觉得不放心:“阿宁当真觉得无碍?”
“唔……”杜青宁想了下,道,“我感觉是无碍,要不我现在回去喝点药,防生病?”
杜青雨:“好。”她觉得就该如此,何况是这个天,尤其是看杜青宁的脸色,明显还有些苍白。
于是姐妹俩马上便回了靖阳侯府,她们先去府医那里要了一副药,才分开,杜青雨去了后院,杜青宁去了肆意轩。
杜青宁将药给了采秋,让她拿去煎后就去了前屋。
踏入书房,她正欲喊爹,不想抬眸间见到杜栩倚着靠背椅,双脚随意的搭在案桌上,手里拿着一壶酒,正仿若一滩烂泥似的在灌着酒。
她一惊,马上便跑了过去:“爹,你这是在干嘛?”
杜栩抬起一双透着一丝迷离的眼睛,看到杜青宁这张熟悉到骨子里面的脸后,愣了会后,才淡道:“喝点酒放松会。”
杜青宁忙过去将他扶正来,直接便抢过他手里的酒壶,拧眉道:“哪有这样放松的?不许再喝了。”
杜栩确实也没喝醉,闭眸道:“好,不喝。”
杜青宁看着爹这模样,又怎不知他有心事,从小她就知道,可也知道这不是她可以过问得了的,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她压下心疼,拉起他就朝外走:“我们去用晚膳。”
杜栩再睁眼,已经清明了不少,他问道:“又去千百庄了?
杜青宁:“嗯!”
杜栩未语。
今年的冬月要比往年冷些,也一天比一天冷,才几天过去,就冷得让杜青宁都有点懒得出门,哪像屋里,烧了地龙,暖和的很。后来许是精力耗得少了,她也难得每天起的挺早。
这日一早,她便在用早膳。
采秋问她:“姑娘今日也不出去了?”
杜青宁想出去,可又觉得冷,但闷了几天,也觉得怪不好受,便道:“还是出去吧!待日头大了,我出去走走。”
采秋:“好。”
杜青宁用罢早膳,采秋便端着空碗筷出去,却在门口陡的大声道:“姑娘,下雪了。”
“下雪了?”杜青宁马上便去到了门口,果然看到不断有雪花下落,马上便觉得惊奇起来,“似乎好几年没下雪了吧?”
“嗯!”采秋点头,“看这势头,该是不小的雪,又有得玩了。”
下雪玩是好玩,杜青宁却不由想起当年快冻死的自己,怕是有不少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并不觉得好玩。其实说起来,她倒更希望没有雪。今年的气候有些异常,这雪也不知道会下多大。
在大霁有看初雪玩初雪的习俗,据说是兆头好。
杜青宁便套上斗篷去到了杜青雨那里,进屋她就看到站在窗边看初雪看得似乎很出神的杜青雨。
她轻轻喊了声:“三姐?”
杜青雨回神,转头看着她轻柔的笑道:“来啦?”
杜青宁挽着其胳膊,眨了下眼:“我来陪你一道看初雪啊!”
杜青雨:“嗯!”
果然如他们所料的,这雪下的不小,也越下越大,很快便将外头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不少人已经出去玩起了雪。
大霁有个冰湖,就在东北面,也不是说冰湖的雪下得要比别处大,冰要比别处厚。而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到下雪的时候,大霁的不少人便喜欢围到那里去玩,渐渐地,那里专门玩雪的设施要比别处丰富的多,玩雪的人也越来越喜欢去那里。
见雪大了,杜青宁与杜青雨便也去了冰湖。
湖面上已是结了冰,冰上堆满了雪,瞧着倒是分不清湖与地面的界限在哪里,杜青宁便下意识拉着杜青雨尽量靠边走。
看到前头似乎有不少年轻人圈了块地方在玩蹴鞠,她们便也过去了。不想后头突然响起庄映儿的声音:“杜青宁?”
杜青宁停下脚步转过头,见到眼前这身披柳绿色绣海棠斗篷,瞧着比往常的妆容要精致得多的庄映儿,她只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便收回了目光拉着杜青雨继续朝前走。
庄映儿如今是恨绝了杜青宁,当下看到对方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让她莫名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卑贱,不由恼羞成怒:“你狂妄什么,你嫁的不过只是一个废物罢了。”
杜青宁不在乎自己吃点亏,可听到有人骂裴延,她便觉得受不住了,马上便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庄映儿:“你若是脑子不清楚,我可以推你去湖里冷静冷静。我想,你那表哥既然喜欢我,估计也不见得会与我计较了吧?”
这话一来是有意威胁,二来是有意打击对方。
如今的庄映儿与曾经的她似乎不太一样,看起来少了丝柔弱,多了丝锐利。她紧握着拳头,恨意浓浓的看着杜青宁,却是没有再说话。
想到如今的表哥确实已经被眼前的杜青宁迷得已经顾不了她,她就觉得仿若恨不得杀了眼前人。
可现在的她不可以任性,她在努力让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后,她突地越过杜青宁就走。
但这时杜青宁却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冷道:“你以为你骂了人就能一走了之?道歉!”
庄映儿再难忍受,红着眼睛怒道:“我没骂你。”
杜青宁:“道歉!”
庄映儿想要挣脱她那紧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却是如何也挣脱不了。她气的骂道:“你这个野蛮人。”
杜青宁干脆直接把庄映儿往湖边拖。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庄映儿是又害怕,又觉得丢人,不由湿了眼眶,马上便道:“我错了便是。”语中委屈甚浓,当真是可怜。
杜青宁这才放开对方拉着杜青雨就走了。
庄映儿马上便拭了拭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色,哪怕心中委屈再浓,再想崩溃。因为她还要借机认识些青年才俊,兴许当她要嫁人的时候,或许能引起些表哥的注意。毕竟杜青宁是要嫁给二表哥的不是么?
而杜青宁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庄映儿这一幕,也恰恰被路过拱桥的杜青彤收入眼底。她的眸中划过讽色,也不知裴二公子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是这副德行,会作何感想。
杜青宁她们正是朝路旁走,无意中抬眸便见到马车里的杜青彤正看着她。
这时杜青彤冷冷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吩咐车夫:“走吧!”
杜青宁也习惯了杜青彤这高冷的姿态,倒没什么感想,她还在因裴延被骂而不舒服着。
他才不是废物。
杜青彤所去的地方是千百庄,从千百庄下马车进去后,她便直接去了序月水渊。虽被护卫拦了下来,她倒也淡定,只道:“靖阳侯府大姑娘,求见二公子。”
第62章
裴延坐在序月水渊最前头楼阁的顶层,目光幽幽的看着已着了层银装,白雪皑皑的千百庄。冰湖那里玩雪的人不少,千百庄内玩雪的人却是更多。
可是没有杜青宁。
望着那些身穿厚装,玩雪玩得很欢快的人,他勾唇笑了下,笑得很冷,比这大雪天还要寒冷刺骨。
她究竟何时能多想他一点?
就在这时手下来报,说是靖阳侯府大姑娘求见。
他闻言挑了下眉,淡淡出声:“靖阳侯府大姑娘?”他倒是没有注意到过这个人,也不知对方为何要找他。
兴许觉得有些没意思,他便道:“让她进来吧!”
“是。”
很快便又传来较轻的踩楼梯声,他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就见到身披精白色牡丹暗纹斗篷的杜青彤踏上来。
今日的杜青彤是精心打扮过的,由里到外,连发髻上的头饰都是精白色。高洁清贵,比外头的雪还要干净。她的妆容精致淡雅,如此聘聘婷婷的踏上来,仿若仙姿落凡,美丽脱俗。
她站在裴延面前冷静的看着他。
对她来说,这是裴延第一次正视自己,但她并不紧张,因为她的自信不允许自己紧张。
裴延漫不经心的瞧着眼前的女子,仿若看不到她的美,只懒懒的问道:“阿宁的大姐?”他想,以阿宁的性子,若眼前这人与她关系好,她该是会带对方一起玩才是。
杜青彤不喜他给自己的定位,她是她,与杜青宁没有关系。她只福身唤了声:“杜青彤见过二公子。”
裴延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侧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雪。才停没多久的雪,又开始纷纷的下落。
他淡问:“有何事?”
杜青彤想到过对方或许不会立刻对自己动心,但也不至于毫无反应。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年轻公子,那些公子的眼睛哪一个不是几乎要贴到她身上,她倒是未想到裴延见到她会连一丝惊艳之色都没有。
但她一想到杜青宁的姿色,却也看得开。除了身世教养,她也觉得杜青宁确实长得不比她差。对方看多了杜青宁,不惊艳于她的姿色倒也正常。
何况她看上的他,本就不是庸俗之人。
但她有些不满对方似乎没有打算招呼她坐坐的意思,这未免太过失礼,何况她一路走过来,也确实是累了。
她道:“我觉得,对话时,还是看着对方较好。”
裴延闻言挑眉,便又看向她:“我看了,说吧!”可惜看是看了,却仿若是在看一件很低贱的物品,与他看杜青宁的眼神相差甚远。
她压下心头的不悦,倒也直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想嫁给你。”她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就算他暂时会拒绝她,她至少能先乱一乱对方的心湖。女追男,隔层纱,慢慢总会让他动心。
裴延闻言勾了下唇,眸露轻佻之色:“倒是难得遇到一个有趣的,这是自信过头了吧?”
杜青彤不喜欢被轻看,不由紧抿起了嘴,没有再说话。
可她不说,裴延也不说。似乎除了觉得好笑之外,他并没有半点触动,这让她感觉非常不适。
微微吸了口气,她终于又道:“你与杜青宁的大婚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可以考虑谁才是值得你携手一生的人,我不比她差。”她对自己定位倒也挺清楚的,她这是在追男人,不是来摆架子。
她见他缓缓垂下了眼帘,以为他是在考虑,便继续道:“二公子定然有自己的势力,或许可以调查比较一番谁更值得你娶。”
不想这时他突然又笑了,仿若是觉得非常有趣。他抬起满是笑意的眸子看向她:“不必了,与妹妹抢男人的女子,未免太贱,我受之不起。”
杜青彤身子陡僵,难得变了脸色:“你……”
裴延又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姑娘,笑道:“啧啧,如此高贵,要不起。”
话虽如此说,他脸上的轻看之意未免太浓。杜青彤从没有遇到如此待她的人,一时自然受不住,胸口大弧度起伏了起来,她的声音变冷:“你这话是何意?若是拒绝便拒绝,何故要如此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