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 第146节
作者:柔南      更新:2023-04-28 01:01      字数:4181
  裴迎华垂下眼帘,问道:“师父可是吃了?”
  舒遥漫不经心地歪头打量着这个房间,随意道:“为师来不是吃饭的,有些事为师要问问你。”
  裴迎华:“什么事?”她似乎并不怨师父为薄祁云抢走她的儿子。
  舒遥冷冷勾唇:“与你爹有关的一些事,时隔多年,他莫不是仍对你们姐弟不闻不问?”
  裴迎华:“他倒是想问,但问不了。”
  舒遥也并没问太多,仿若只是随随便便地在了解一下裴永骁的琐碎事,从而去了解他这个人。后来无意中谈到裴延,便就多问了些。
  “裴延……”舒遥抚着胸前长发,若有所思地喃喃出声。
  正是她站起身欲走时,被裴迎华给喊住:“师父。”
  她看向对方:“有事?”
  裴迎华抬眸看着哪怕从来不把她当一回事,也仍旧让崇敬多年的师父,默了会,才终于问道:“我是如何流落到北顺的?”
  舒遥闻言勾唇:“怎么?怀疑为师了?”
  裴迎华:“师父言重了。”
  舒遥倒是不以为意,只就这么站着,为自己倒了杯温茶喝下,她慢悠悠的道出:“不言重,因为就是为师当年离开大霁时,顺手拐走的你。”对她来说,仿若是在说一件没大不了的事。
  裴迎华瞧着倒没多大反应,只在垂了下眼帘后,又问:“为什么?”
  “因为资质好啊!武功绝顶的裴永骁所出,哪能让人小看。”舒遥说着说着,似乎觉得有些没意思,她微撇了下嘴,继续道,“可惜你资质虽好,却过于沉溺于儿女私情,没出息。”言罢,她便抬起胳膊环住胸,踏着不徐不疾的步伐离去。
  裴迎华看着舒遥离去的背影,其实不止师父觉得这不算大事,就连她自己,似乎也不觉得是大事,听到这个真相,她却是平静得很。
  近入夜,杜青宁趁着裴延去做饭时,来到她房间。
  杜青宁进房便见到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的裴迎华,步过去顺着其目光看了看远方,问道:“姐姐总发呆,是在想什么?”
  裴迎华没看她,只淡道:“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想,也没得想,才会发呆。”
  杜青宁闻言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后又道:“今日我们看到你师父过来了,她这又是找你做什么?”
  这一回,裴迎华转眸看向了杜青宁那张与舒遥极像的脸。
  在裴迎华的目光下,杜青宁不由想起对方刚醒时,就老是如此看着她。那时她不知道原由,如今知道了,原来是因为她与其师父长得太像。
  裴迎华默了会,才应道:“她来找我,是打听裴永骁的事。”
  听到裴迎华如此称呼裴永骁,杜青宁微微愣了下,之后便面露疑惑之色:“打听王爷的事?为什么?”
  裴迎华:“不知道。”
  杜青宁明显是想歪了,立刻又问:“打听什么?她对王爷很感兴趣?”
  “没打听什么特别的东西,她似乎仅仅只是想了解裴永骁这个人。”话语间,裴迎华回到桌旁坐下。
  “想了解他?”杜青宁心想着,也不知舒遥是将王爷当敌人,还是当心上人。
  她自然觉得前者好一些。
  当下她们所谈的舒遥,并没有离太远。闲来无事的她,正在因华灯的倒映而更显波光潋滟的冰湖湖旁亭中坐着嗑瓜子,悠哉悠哉地赏看着这一片的景色。她以前挺喜欢这个地方,现在也是。
  她是个极具韵味,极惹目的绝色美人,绕是三十好几了,瞧着却让人看不出年龄。所以来来去去的人,尤其是男子,年轻不年轻,都会不由多看看她。
  直到瓜子嗑罢,她拍了拍手,站起身,踏出亭子,步伐轻盈地离去。
  迎面走来一位公子,瞧着年纪不大,正是他因看到她而觉得惊艳时,恰见她那双风情流转的眼眸朝自己看来,他脸红了下,立刻低下头。
  舒遥喜欢好看的人与事,待到与这位小美男即将擦肩而过时,她抬起手,伸出手指轻触了下对方清秀的脸。
  满意地见到小美男在惊诧过后脸更红,她勾唇离去。
  随着她渐行渐远,满头白发的杜栩从靠墙的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他紧盯着她的背影,眼眸深邃如漩涡,沉黑如墨。
  眼见着她走远了,他便迈步跟了上去。
  时间行走间,总是毫无声息,仿若静静流淌的水。回眸时,才让人意识到又过去很久了,便有似箭如梭的感觉。日复一日,千百庄内序月水渊里的三位,似乎一直都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这日杜青宁在裴迎华那里待了会,便未等裴延来找,自己就回去了。
  因气候更加寒凉,他们已不会在外面用膳。杜青宁踏进屋里时,恰见裴延刚放下午膳,似乎是要去找她。
  她过去就钻入他温热的怀中,道:“有点冷了。”
  以大霁雍都的气候,这个时候该是不算冷的,但因今日是阴天,风也大,便温度陡降,一时让人颇有些不能适应。
  裴延顺势搂住她,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蹭了蹭,柔声道:“既是觉得冷,以后我们就不出房间了,可好?”思起来,他仍是怀念他与她的那段没日没夜,缠缠绵绵的日子。
  杜青宁大概是琢磨出这厮脑中想的东西,哼了声:“我才不要。”话语间,她从他怀中出来,过去关住门,阻了这冷风的进入,然后去到桌旁拿起筷子用膳。
  裴延照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搂着她,看着她吃。
  杜青宁颇为享受他怀中的暖和。
  裴延由后面蹭着她的耳根,默了会,突然有些感慨道:“看到没,除了所谓的自由,我能给你所有。而你,渐渐也不再执着于所谓的自由。”他们又是好久没出门,她似乎也没提过。
  杜青宁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个。
  他含住她的耳朵,轻吮间,满足的叹息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磨合,我们磨合得很好。”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更加暗哑低沉,透着诱.惑。
  杜青宁缩了缩脖子:“好痒,我要吃饭。”
  “嗯!”他轻应了声,只低头静静地,痴痴地看着她。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蔚宗意高大的身形伴着寒风一起进入。他看见又在用膳时亲昵的二人,已是见怪不怪,只过去直接从他们对面坐下,颇为激动道:“我看上了一位姑娘,你们帮我出出主意。”
  裴延是真的想将蔚宗意给扔出去,抿了下嘴,未语。
  杜青宁闻言便好奇起来:“世子是看中了哪位姑娘?”
  “还是弟妹好。”蔚宗意立刻应道,“我打听了番,她是张右丞的次孙女。”
  “张含真?”杜青宁闻言惊讶。
  蔚宗意亦是觉得惊讶:“你认识?你觉得她那个人如何?”他瞧着是挺好,文文静静,娇娇柔柔的,是他喜欢的类型。
  杜青宁犹豫了下,便反问:“世子是真的看上她了?”
  蔚宗意极为洒脱道:“暂时是看上了,既然弟妹认识她,便说说她的人如何,若不合我意,便作罢。”
  还好只是因面缘而起的好感,杜青宁便老实道:“因右丞大人与我大伯父关系甚好,张含真随着右丞大人去过侯府几次,她与我二哥……”
  蔚宗意愣了下,便叹道:“怎好姑娘都被占了。”
  “那你们继续吃,我先行离去。”蔚宗意的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好在他走之前,还知道帮忙关下门。
  杜青宁抬头看着裴延,笑道:“看来世子是真的想娶妻了。”嘴上说裴延与皇上没出息,这会上赶着没出息起来。
  “嗯。”他的手落在她的腹部,轻声问她,“不饿了?”
  她点头:“确实不怎么饿。”日日无所事事,除了房事,就极少活动,哪里需要吃太多东西。
  裴延没有勉强她,只低头含了含她的唇,低哑着嗓音出声:“可我饿了。”
  杜青宁知道他的意思,便别开头:“我不要。”
  他可不容许她的拒绝,扣住她的脑袋,低头便深深地吻住她,直接侵入吞噬着她的一切,仿若真是肚子饿了,在吃着他最爱吃的美味。
  不想这时门突然又被推开,再次踏进来的蔚宗意见到这火热的一幕,怔住。
  裴延不得不压下浑身的躁.动,放开杜青宁,将她那透着动情的脸压在自己的胸膛,眯眼看着蔚宗意:“还没完了?”
  蔚宗意轻啧了下,无视他的怒火,只过去又坐下,问他怀中的杜青宁:“弟妹可是能帮我介绍门亲事?”他觉得吧,人都是物以类聚的,杜青宁认识的,定然都是好姑娘。
  缓过那难以言喻之滋味的杜青宁,抬头看向对方:“我介绍?”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了,他会突然想娶媳妇倒也罢,毕竟到这个年纪了。可是相亲这种事,他不应该找其母良王妃么?
  蔚宗意:“对。”
  杜青宁犹豫了下,本欲说她尽力,却被裴延截了话:“她不答应,赶紧滚。”压抑着欲.望的男人,脾气可不好。
  蔚宗意却仍无视她,只看着杜青宁:“如何?”
  这分明就是有意大事小事地烦他们,不让他们夫妻亲昵,裴延算是看出这单身的怨气,偏偏他也不能真的喊人将这厮给轰出去。
  他突然拉起杜青宁站起身,给她将斗篷套上,牵着她就走。
  杜青宁不解地抬头看他:“我们去哪里?”
  裴延:“出去玩。”
  “玩?”杜青宁感受了下外面的凉风,突然没有说话了。
  “等等我。”蔚宗意跟上了他们。
  在去千百庄大门的路上,蔚宗意仍旧有话没话地找杜青宁说,问的话也确实是关于姑娘的问题。
  后来杜青宁忍不住反问他:“世子为何非得找我?”
  蔚宗意去到裴延那边,抬起胳膊搭住其肩头,应道:“因为熟啊!”话语间,他朝裴延挤了挤眼。说起来,他三番两次过来看到的都是两人亲亲腻腻的一幕。本该是甜蜜的画面,落在他眼里,他却莫名觉得虐心。所以他想娶妻是真,但想让阿延不痛快也是真。
  裴延冷笑了下,突然伸脚一个横扫过去。
  “诶?”好在蔚宗意躲得快,他便又去了杜青宁那边,与之说话。
  几人缓缓行到了街上时,蔚宗意又过去搭住裴延的肩头:“话说,小涵她仍是要死要活的,你脑子好使,就不能给……”
  这次他是真在严肃地说话,不想裴延突地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后剪,在其痛叫时,直接照着其屁股抬脚一踢。
  被踢得措不及防的他,被这股力道往前推了好几步,未想迎面恰有一位素衣姑娘走过来,人高马大的他因未收住身,只能赶紧伸手扶住那姑娘的肩头,两人的身子登时便贴在了一起。
  “啊!”姑娘仅仅只是惊叫了一声,便抬手朝他的脸扇去。
  响亮的一声“啪”让与裴延同时停下脚步的杜青宁不由闭了闭眼,暗道,这姑娘的力道真是狠哪!
  “你……”蔚宗意何曾被如此待过,便极为不悦,他看着在扇了他一巴掌,又后退瞪着他的姑娘。未想这姑娘瞧着瘦瘦小小,清清秀秀的,竟是如此凶悍。
  “呸,登徒子。”姑娘再瞪了瞪他,迈步便走了。
  蔚宗意看着姑娘走远后,正欲找裴延控诉,不想他原地站了一圈,才发现只一会儿的功夫,这夫妻俩竟是走了。
  他摸了摸自己那仍感觉又麻又疼的脸,再看了看那姑娘离开的方向。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凶悍粗鲁的女子。
  另一头,裴延施用轻功带着杜青宁离远后,便终于落了地,后来杜青宁问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世子被打了。”
  裴延却是颇为愉悦的勾唇:“该。”
  杜青宁看着他,不由也觉得一阵好笑,她也清楚的知道,他与蔚宗意,还有皇上关系好,如此闹闹也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