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手艺 第169节
作者:
廿乱 更新:2023-04-28 06:40 字数:4147
“哦,啊!你怎么接我胡叔的电话!”
“他在忙着炒菜没空接电话,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没事了,就是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在外地旅游呀,你要不要来?”魏均晗并不知道苏梓和苍灼被塞进补习班一事。
“旅游!你们竟然出去旅游!我也要去!快给我地址!”
“你们来啊,房间可多了,我哥他们俩人不知道跑哪儿去浪,都出去两天了还没有回来,我自己玩好没意思,你们快来陪我呗。”
“好,你等着,我们马上就买飞机票!”
不等魏均晗提醒他们什么都不用带,电话就给挂了,完全没给胡闻警告他俩要好好学习的机会。
不意外,糟糕的假学生带着好学生明目张胆的逃课,几个小时后,抵达魏均晗所在的酒店,胡闻心想,等顾先生和河泽大人回来,他俩肯定会被揍。
有了玩伴的魏均晗可不知道里面的深深浅浅,他只知道,苏梓和苍灼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学弟,乐得他差点睡不着觉。
乐归乐,玩归玩,魏之禾和顾临依旧没有出现,就连日常跟在顾临身边的胡闻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就像神隐了一般,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陈离处理完兽族和海族一事,将这批想犯罪但却未遂的家伙带去妖族专用处罚点,离开了黄市,至于顾临的私生活,她感兴趣,但是不敢多问,毕竟是大佬。
现在又多一个大佬,心塞。
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的魏之禾此时正经历着妖生的低潮期,又可以称之为巅峰期,既纠结又头疼。
吞噬下两滴合成的一滴的精血之后,他确实是直接昏厥过去,但是却未像头两次那般一昏睡一整天,记忆化成梦钳入他的脑海里。
这一次,他仅仅昏睡一个小时而已,没有做梦,再醒来时他已经被移动了地方,不知在哪个深山老林,他被安置在一间木屋内,里面的布置与他记忆中所住过的木屋相契合,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如果忽略那些作休的家具的话,基本上就是百分之百了。
一颗明亮的夜明珠当照明灯使,挂在木屋中央,照亮整间屋子。
淡淡的清草香扑鼻而来,魏之禾确信,是顾临把他带到这儿来的。
他没有立即出去找落了个影子在地上,此刻独自坐在屋顶赏月的顾临。
所有的记忆都已经回归到他的脑海里,精血与精血间的融合太完整,魏之禾跳过了休眠期,他现在是完完整整的河泽,所有能可以记住的都记住了,不该记住的也都记住了。
万年前,成功打入兽族的河泽被兽族首领和人类合起来算计,被激发凶兽血统,他成了穷奇的后代。
凶兽的记忆是残暴的,兽族让河泽吞噬除了兽族之外的所有种族,躲在河泽身后的兽族表面做着联合起来对付神梦族的功夫,背地里又放出河泽出去吞噬其他种族,可谓是用心非常险恶。
知道真相的神梦族少主顾临被此事气到吐出真血,差点把自己给伤了。
他当然相信河泽是身不由己,可是事关负有责任感的神梦族,他只能与河泽对抗。
激发了凶兽血统的河泽暂时没有自己的意识,被兽族利用,神智混乱,只知道为强大自己的力量不停的吞噬,不停的吞噬,直到一天,顾临举起一把匕首刺在他的胸口,他真正清醒过来。
强大的河泽有了自己的意识,可是他也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干净,他无脸面对顾临,他曾经信誓旦旦对他说过自己会没事,谁知道还是被兽族利用闯出大祸。
尖锐的匕首插在河泽的胸口,他看着潺潺流着殷红鲜血的伤口,又看看站在他面前冷漠的少主,他问顾临:“少主,你还要我吗?”
拥有灭凶兽使命的神梦族少主不带感情地回他:“像你这样的怪物,我怎么会要,当初就不应该养着你,白眼狼,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河泽抓着几乎没入他胸口的刀柄,摇头说:“我不知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们神梦族的子民,快没了!”顾临眼眶因怒气而泛红,他亲眼着看曾经躺在他腿上的家伙一口一口将他至亲的族人吞噬掉,尸骨无存,他怎么能放过他。
河泽还想解释些什么:“少主……”
“别叫我少主,你不配!”顾临发狠说道。
“我被激发凶兽血统,我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少主,你相信我……”河泽呐呐说。
几个种族正在混战,河泽能和顾临说的话有限,他解释不清。
兽族的大妖攻打过来,他们的战神被神梦族现任族长捅了一刀,正生死攸关,他们冲过来将他带走,顾临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杀掉河泽。
指尖上沾染了河泽的血液,现在指间还在颤抖,可是他没办法做出舍弃神梦族子民的选择,他阿爸已经没了,长老们也在战争中消亡,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
他相信河泽,可是别人不相信,他没办法继续做一个任性的少主。
看着浑身都是血的河泽被带走,他何尝不想将他身边的家伙全数杀死,都是这些家伙。
“少主,我们不能再恋战了,走!”
之前就被神智不清的河泽击中胸前的顾临吐了一口血,神梦族战士扶了他一把才没跪倒在地,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自相残杀,在河泽看不到的地方,顾临垂眸嗤笑。
不被得到信任的河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压制凶兽的血统,却熟练运用拥有血统赋予他的能力,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河泽选择了前者,他在沉默中成功摆脱束缚,亲自干掉兽族首领,将一干成天算计他的兽妖们全部吞噬掉,煞时间,兽族的妖东躲西藏,生怕被疯掉的河泽大人找到。
在混乱中,他还检到一个人差点被兽妖吃掉的人族小孩,他的眼睛很清澈,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保持着这份清澈,在少主身边是他最开心的时刻,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少主一个人,就像这个小孩,他的眼里也只有解救了他的自己。
河泽带着人族小孩干掉兽族,又干掉同流合污的羽族、海族,将整个妖界搅得天翻地覆,五个种族残留下来的大妖们不得不联合在一起合力诱引河泽,准备捉住他,并将他禁锢起来。
养着的小孩长大了,河泽拍拍他的脑袋,什么话也没说。
少主是他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念想,可是如今却要联合其他种族到他的住处讨伐自己。
不伤心,不绝望,都是假的。
“我的少主不要我了。”
“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他抚养我长大的。”
“我今天就把命还给他,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以后也没那么烦恼事儿。”
已是成年的青年站在河泽身后:“大人,您还有我,我会永伴您身后的,不离不弃,我的命也是你救回来的!”
河泽说:“孩子,你不懂,以后自己好好生活吧。”
其实他也不懂,没了少主,他全身都很疼。
他们住的山上现在乌泱泱一片,天空中有羽族,地面有兽族和海族,以及神梦族。
曾经打得你死我活的各族现在却因一个将妖族搅得血雨腥风的异类而聚集到一起,也是另类的团结。
捕捉计划血腹暴力,河泽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浑身是血的河泽成功被捕,他关在神梦族的禁地,在那儿有个消除妖力的阵法结界。
以前和顾临生活在神梦族的时候,他们还偷偷跑来看过,最后也没成功进来。
现在进来了,却是那样的平静。
河泽眼中的少主当上族长后,气势更加威严,普通小妖估计也不敢靠近三分。
懒懒地躺在潮湿的地上,河泽抬头仰望那些星空,身边却没有躺在他肚皮上的少主。
上一次插在他胸口的匕首被他握在他手中。
这时,有人进来了。
是他心心念念的少主,好多年没见,他不想眨眼,要多看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坐顾临走进结界到站在河泽面前,河泽的眼睛都没有眨过,紧紧地盯着眼前满是风华的男人。
沾了血的发丝贴在额角,河泽看着十分狼狈,他也不希望少主看到这样的自己,他在少主面前一向是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羽毛有光泽,毛发非常软和。
良久,河泽才问顾临:“少主,你还要我吗?”
威严更甚的神梦族新族长沉着脸,面无表情说:“不要。”
顾临知道他们现在谈什么话题都不适合,索性离开,明天再过来,他争取到将河泽带回神梦族,就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这时候的他还是众星拱月,因养了个宠物而害死了亲人的大族长,并不知道“我的世界只有你的时候你抛弃了我”是什么绝望的情绪。
顾临挺拔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河泽的眼眸中,他低头看着一眼紧握着的匕首。
下一刻,匕首紧紧插入自己的心脏。
忽然感应到什么的顾临猛地回头,他冲回进禁地,冲到河泽身边。
顾临紧紧握着他的双肩,茫然中带着慌乱:“你干什么!”
血色在脸上渐渐消退的河泽用力拔出匕首,血液喷射顾临一身。
他绝然道:“既然不要了,那命就还你吧,我不欠你的了。”
我不欠你的了,少主。
第150章 那些历史2
顾临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千方百计不惜得罪其他种族要回来的河泽竟然会选择自杀, 用的还是当初插在他肩下的那把匕首。
战争和亲人的离开使得顾临立即压下慌乱的心绪,拔出来的匕首还握在河泽手中, 刺目的鲜红血液也让顾临不再顾忌其他。
去他的协议,河泽都要流血致死了,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他抱起他的宝贝河泽,不停地他耳边说道:“不是的, 我刚才是瞎说的,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和你赌气而已, 你别这样,河泽,你要是离开我, 我才会生气,会很生气!”
“我绝对没有不要你!”
“你给我清醒点儿!”
“我会治好你的,以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只要你不喜欢的地方我就不去, 你不想见的家伙我就把他们赶走, 我会说到做到,求你别任性!”
刚刚关进神梦族禁区的河泽突然又被族长带走, 而且还是在匆匆忙忙之下, 顾临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不少族人都看到了, 他们既害怕又震惊, 族长不可以这样, 他在干什么,他要做什么,他要准备把刚捉进来的河泽放出来吗?
顾临找族中懂医术的妖医给河泽治疗,遭到对方的拒绝,这是顾临完全没考虑到的。
妖医被顾临扔了出去,他将父亲续命的药丸塞进河泽的口中。
河泽是还吊着一口气,他听见了。
靠在顾临胸前,河泽气息越发微弱:“少主,你刚,说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
沾满河泽血液的手掌抚在他的脸上:“我说,我没有不要你,带你回来就是想过回我们以前的生活。”顾临从来就不想当神梦族的少主,更不想接任神梦族族长的位置,全都是赶鸭子上架,他最喜欢的是和河泽无忧无虑的在山林间追逐嬉戏。
河泽黑暗的世界迎来的光明,嘴角溢出浅浅的笑意:“那你不要骗我,我会信的。”谁的话他都不信,但是少主说的话,他永远都是信的,他很喜欢少主,不可自拔的喜欢。
父亲和母亲离开的时候顾临都没有这么揪心过,陪伴在他身边最长的就是河泽,他怎么会不要呢。
“不骗的。”
“少主,我有点想睡。”
“别睡,我带你走,我会治好你的。”
吃下他保存多年的续命丸,河泽的心口处便不再流血,但是他的脸色依旧白得像一张纸,气息也微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