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骨 第83节
作者:
宁归 更新:2023-04-28 19:43 字数:4218
这一条暗道不是前些时日闻清潇迷惑众人的暗道,而是一道直通嘉州的暗道。若非走在暗道中,她甚至不敢相信齐王府中还有这样一条暗道。
似乎是明白了虞归晏心中所想,闻沉渊解释道:“这是大哥七年前费了好些心思挖的暗道,至于到底是做甚用的,大哥也没有告诉过我,我就只知道它可以通往嘉州,所以这才敢冒险带大嫂去找大哥。”
否则在外面四处都在寻大嫂下落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敢带大嫂这般出远门。
虞归晏默默地听着,这不是她第一次与闻沉渊一起走暗道,可心境却已然是完全不同了。她微垂了视线,扫去心中杂念,正想开口应话,腹部却隐隐有些惴惴的疼。
她捂住腹部,心底情绪难明。若是此前她对腹中的孩子还感知得不明显,此刻它对她劳累的抗议却是让她清晰地意识到了它的存在。
她未惊动闻沉渊,只稍稍缓了步伐,目光垂落在腹部,心中默默地告诉腹中孩子,让它乖一些,她带它去找它的爹爹。
也许是告知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心理作用,腹部的疼减了不少。此后闻沉渊让她歇歇再走,她只摇头笑了笑,她怕错过了,更怕他出事,管渐离在暗处,明里又有皇帝,甚至可能还有顾玄镜,她怕他防漏了管渐离。
纵然暗道是捷径,而且闻沉渊还带着虞归晏在暗道中掠了不少路程,可到底闻沉渊顾及虞归晏身体,哪怕她说不累,他也会执意歇息些时辰,如是走走停停,两人到嘉州也已是第二日傍晚。
走出暗道,天色已然是黑尽了。
暗道外便是一处室内,许是听得来了人,外面很快入得了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见得暗道中出来的是世子妃和二公子,男子行了礼后便匆匆退出,不多时便又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轻纱蒙面的年轻女子。
“世子妃,二公子。”两人屈身行礼。
闻沉渊看了虞归晏后示意两人起身,问道:“世子可到了嘉州?”
中年男子身份似乎高于女子,闻得闻沉渊的话,回禀道:“世子已是离开嘉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个心结总是要解开的,只有解开了这个心结
才算是女主胆怯畏惧真正的结束
而能帮女主解开的,也唯独一个闻清潇而已
闻清潇之于女主,是丈夫,也是导师
发展到这一步,纵然是我,也很难再找到一个人取代闻清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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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个文艺的书名,封面还在做,这个系统自带封面实在太丑了,我好嫌弃哦,不过也只能暂时忍受它两天
现在书名《玲珑骨》的意思是↓:
玲珑骨,玲珑心思入骨。
慧者何惧玲珑难入骨,愚者却需身浴千般焰火,方生得玲珑碎骨。
果然我最近没啥课了就开始浪荡放飞自我了,竟然都敢取这么文艺的书名了
盆友:考完了吗?还敢浪荡
我:???您在说什么,不说考试我们还是朋友
不管,这本书让我浪荡一次,这本是我最喜欢的设定,怎么着都该按着我喜欢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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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前面在完善细节,所以可能不断有更新提示
暂时没有大修,如果大修bug什么的,我会在章节上标明的
比如我大修了105章,我就会把这一章的章节名改为“(大修)怎么舍得失去)”
如果没有这种,就不需要重看了,都是修小问题而已。
这些年月日我自己经常都绕晕了,时常把八年记成十年,十岁记成八岁啥的。
要不是还聪明地记了人设大纲时间线,我早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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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我去睡觉了
因为我只是个两岁的宝宝而已
宝宝困了就要碎叫,好困哦
第106章 如何放心
“世子没收到我写的信?”闻沉渊拧眉道。
他怕带着大嫂追不上大哥, 虽是进入密道前忘记了, 但还在中途出了密道特意传信于大哥, 让大哥等在嘉州宅邸。大哥若是收到了书信, 定然不会这般快离开的。
“世子只在嘉州停留了不到一个时辰, 是否收到二公子书信, 属下并不知晓。”男子仔细回忆了片刻, 道。
难道是收到信还是走了?
虞归晏身上的力气仿佛在顷刻之间被抽干殆尽,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尽管明白她没告诉过闻清潇,闻清潇应当是不知道一切的, 可她心里的畏惧胆怯却忍不住地滋生蔓延。
闻沉渊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虞归晏:“大嫂怎么了?是身子不适吗?”他紧张地看着她,“是不是走太久累了?”
他会答应带大嫂前来嘉州,一来是因为有暗道,二来也的确是看出了大嫂的急切。他本以为是追得上的,可没想到大哥竟是已经离开了。
她的面色苍白得过分, 他示意女子赶紧出去唤大夫来, 女子领了命便立即退下了。
虞归晏挣脱开闻沉渊的掺扶:“我不累的。”她走到男子面前, “世子何时离开的?”
“回世子妃的话, 世子是今日巳时离开的。”
“巳时......”虞归晏喃喃。
巳时离开, 现在是酉时, 才四个时辰而已。她看向闻沉渊:“世子应当没走远, 我们去追他。”
“不可。”这一次, 闻沉渊没如昨日那般应下,“大嫂许是不知,你昏睡这些时日大哥为了掩饰住你的行踪费了不少心思, 若是大嫂此刻追上去,极有可能被埋伏在暗处的人发现,布置也就前功尽弃了。”
“可我......”虞归晏指尖扣紧掌心。
见着虞归晏眼底渐渐笼罩上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苦楚哀痛,闻沉渊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嫂一定要见大哥不可吗?”
“......我想见他。”虞归晏垂下的睫羽微颤,尽管醒来已是将近整整一日了,可她还是半点理不清心里的杂乱,更忧心着他。
闻沉渊沉吟片刻,道:“大嫂便歇在此处,我去找大哥回来。”
虞归晏忽地抬了头,一双圆圆的猫眼盈满期待:“真的可以吗?”
被虞归晏这般看着,闻沉渊一直心底压抑着、从不敢宣之于口的那个荒谬念头在一瞬间如焰火般炸开。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抬了手抚在她眼底:“子安......”
虞归晏本就睁大的眼睛越发睁开,慌张地后退,想要避开他的手,可她身后是半人高的紫檀木置台,根本退无可退。他的手便落到了她的脸上,她的目光也被迫地对上了他。
也是在这一刻,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情谊,与闻清潇素日里看她的眼神别无二般。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可至少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眼神。心底的惶恐惊惧蔓延,几乎是毫不犹疑地,她抬手便要拂开他,可广袖却在手臂抬起的瞬间扫到了身侧的花瓶:“......你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花瓶落地四分五裂的声音骤然惊醒了闻沉渊。他恍如大梦初醒般,垂了眼眸才看清自己竟是将大嫂逼到了角落里,而且左手还冒犯地抚在她脸上。
他神情狼狈地弹开:“大...大嫂,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见着她蜷缩在角落,周围满是花瓶碎裂的瓷片,到底是忧心更甚,他便要走过去,“周围都是碎片......”
闻沉渊的话还未说完,不过是方才靠近一步,虞归晏便惊慌地蹲下,缩在角落:“你...别过来。”
虞归晏眼底面上尽是惶恐害怕,闻沉渊僵硬地止了步伐,不敢再靠近。便是不细想,他也明白大嫂对他避如蛇蝎的原因,任是哪一个女子被自己夫君的弟弟这般冒犯,恐怕都无法忍受。
更何况他若是真冒犯了她,即便她什么都没做,世人谴责的也不会是他,而只会是她水性杨花,因此她害怕他是应当的。
明白了缘由,他往外退去:“花瓶碎了,大嫂小心脚下。”
大哥将大嫂交给他保护,不是让他这般轻薄大嫂的。他看着惊惧着缩于一隅的虞归晏,心里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没,他抬起手狠狠掴在自己脸上:“大嫂莫气,沉渊虽是错认,但的确是冒犯了大嫂,沉渊这就出去,等看着大嫂用了晚膳,即刻便去追大哥。”
室内寂静,他一下又一下掌掴自己的声音便显得尤为突兀。
虞归晏骤然抬了头看去,他的脸侧已是浮现红痕。她下意识地想起身拦住他,可甫一触及他眼底尚未消融的情谊,便又缩了回去:“...我没...没怪你...你先出去吧。”
闻沉渊深看了虞归晏一眼,见她始终缩在那里,迟疑片刻,到底是转身往外去了:“沉渊便在外面,大嫂有事唤我。”
绕过屏风走到外室,内室隐隐有极低的抽泣声传来。他不觉阖了阖眼,遮住眼底苦涩,也许是他多疑,可那双眼睛实在太像了。
三月了。
她杳无音讯快三月了。他与她相识也不过短短月余而已,但这三月以来,他找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定了定心神,闻沉渊往外走去,可不过方才拉开门,看见屋外那一抹不知是刚来还是站了许久的身影,却是陡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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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虞归晏闻得闻沉渊远去的声音,心里的惊惧减少了些,可害怕无措却随之如潮涌来。
她虽愚钝,可那一瞬间,闻沉渊眼底的情谊过于熟悉,那是闻清潇有时看着她目光流转时才会有的神色,甚至比起情绪内敛的闻清潇,少年的目光更为炙热。她无法欺瞒自己那只是对好友的思念之情。
若真是这般...她该如何才能同闻清潇才能解释得清?
她眼底浮现茫然之色,她一直以为闻沉渊想娶她不过是因为那次意外,所以她尽管因着身份之故不得不隐瞒了与闻沉渊的相交,也怕被闻清潇知道,但至少觉得自己与闻沉渊的相交无错,可如今...
她无意识地想握住身边一切能握的东西,下一刻,尖锐的疼痛从掌心传来。她呼痛地抬了手,掌心被碎片扎破。也是在抬袖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脱袖而出。
虞归晏寻着看去,一封书信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她迟缓地想了很久,几个片段浮现在脑海。闻沉渊在进密道之前给过她一封书信,说是闻清潇写给她的,可她匆忙着想见闻清潇,根本没有拆开,只小心地藏在了袖中。
闻清潇写给她的信!
她紧盯着那封信,早已经没有能力思考其他的脑海唯独浮现这个念头。她再顾不得其他,倾身便要去够那封书信,连她四周都是碎瓷片都未曾注意。
眼看着她因着倾身,膝盖便要跪在一片碎片中。
下一刻,她视线一晃,书信消失不见,目光之中只余下一片雨过天青色,鼻息之间也被熟悉的气息围绕。男子温煦和缓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才不在两日,你便要伤了自己,你这般,让我如何能放心。”
男子的声音似叹息,似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点,emmm也可能是明天。
是的,我就是故意卡在这里的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第107章 知你所惧,赴一场白首之约
这一瞬间, 虞归晏的思绪比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时更加茫然, 可听着这般熟悉的声音, 她眼中盈着的泪, 已是无声无息的滑落。
她无措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茫然、忐忑、惶恐、害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虞归晏只顾着落泪, 连手掌上的伤痕都忘了, 闻清潇天青色的衣襟被染成血红色。他似是无奈地笑了一声:“归晏, 你再攥着为夫的衣襟,为夫的衣衫染满了你的血, 怕是没法穿了,过些时辰可怎么回去?”
经得闻清潇这般一提醒,虞归晏才惊觉他的衣襟上都是她掌心的斑斑血迹,煞是骇人,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怯怯地收回了手, 注意力也成功被他转移:“对不起...夫君, 我不是...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