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第409节
作者:南极蓝      更新:2023-04-28 21:41      字数:6013
  小草傲娇地一抬小脑袋,“这个你放心,一定能卖出去!因为我姐姐会想办法的,对吧姐姐?”
  小暖点头,“对!”她妹妹可是独创了一个画派的宗师,再怎么着小暖也得给她卖出去。
  秦氏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感叹道,“还是姓田好,翻过来倒过去都还是个田字,怎么说都行。”
  小草眼睛闪亮亮,“对,还有口。还有什么来着?”
  “回?”秦氏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一下,“品?”
  “品翻过来时,倒过来就不是了……”
  眼见着娘亲和妹妹由讨论天子门生,忽然跳跃到哪几个字可以翻过来写后,小暖弯起眼睛笑了。
  “姑娘,登州方家的方芸玲求见。”仆从进来报信。
  上次去登州时,小暖许了方芸玲五百亩的棉花籽,现在棉花摘了过半,她应是来买棉花籽了。小暖站起身,到前院的会客厅去见她。
  方芸玲进来时,看起来还是那么胆小怕事,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她给小暖行了礼后,冲着小暖小心翼翼地笑。
  方芸玲亲自从登州跑到济县,应该不只是为了拿棉花籽,小暖开口与她客套几句,才道,“今年的棉花籽,作价一百三十文一斤,姑娘可能接受?”
  既然皇后说了可以让她多卖一些钱,小暖就在原有的价钱上又加了一些,这样做比较稳妥
  一百三十文虽然比听说的一百文多了一些,但也不算太高,方芸玲点头,“郡主能给方家开出这样的厚道的价钱,芸玲已经很高兴了。”
  说罢,她直接将取出一摞银票,轻轻地放在桌角,“这是五百两银票,劳烦郡主派人把棉花籽送到登州方家,不知四十五两的运费,可够?”
  虽说登州也有棉田,但是那边产的棉花也得运到济县来,在棉坊弹成棉絮取出棉籽。所以棉籽还得从济县运过去。小暖点头,“足够了。”
  方芸玲立刻感恩戴德地笑了,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明年芸玲可否从姑娘的庄子上,雇几个种棉花的花匠或长工过去……?”
  棉花是新鲜东西,方芸玲虽然远远见过,但是怎么种她还真心里没底,方家田庄的管事们也没谱。小暖点头,“方姑娘可以派人跟他们谈,只要你们双方愿意就成。还有,我娘正带着花匠们写怎么种棉花的书,今年冬天这本书就会刊印出来,免费送发到买了棉籽的商户和农家手中,姑娘也可根据书上讲的方法种棉花。”
  秦安人要出书教大家怎么种棉花?方芸玲先是吃惊,又赶忙开心地站起来谢了,然后很没底气地问小暖,“有了安人的书当然好,不过若是再有人照着安人的书给方家的管事们讲讲,是不是更好些?”
  小暖点头,“怎么做都随姑娘的意。”
  方芸玲听出文昌郡主跟她的好友江佳姗不一样,江佳姗喜欢替别人拿主意,文昌郡主像是不愿意管旁人的事儿,这样的人,更喜欢干脆利落的人,不喜欢别人黏黏糊糊,办事拖拖拉拉的。
  所以,方芸玲很是知趣地不再提这件事,直接跟小暖谈起她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芸玲听闻郡主和赵少爷还在为染布的事儿发愁,所以将方家染布作坊里最好工匠都带了来,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隔行如隔山,赵书彦虽然四处奔走寻求最好的染布技艺,但想拔得头筹,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赵家的染布作坊染出来的布虽然能过得去,但是质量却不是最好的。小暖是生意人,在商言商,进宫给建隆帝的布和棉坊里一等一的棉布,小暖用的是登州陈家和齐家的。绫罗霓裳里的棉布染色,用的才是赵家的染布作坊。
  方家因为方人俊偷棉花的事儿,被小暖赶出合作商家名单,现在方芸玲带着工匠迂回而来,可以帮到赵家,何尝不是为了方家。
  这个小姑娘的确很有脑子,小暖笑道,“染布作坊的事儿一直是赵大哥在做,方姑娘可以去跟赵大哥谈。”
  方芸玲立刻点头,又千恩万谢地走了。
  小暖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想到她自己。方芸玲不像小暖,她没有男子身份做掩护,在方家大房无人能用的情况下,方芸玲抛头露面出来谈生意,一定被人诟病,她这怯生生的扮猪吃老虎的模样,虽然让人有点烦,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为哪个好面子的商号东家和掌柜,也不想落下一个欺负小丫头的名声。
  方芸玲去跟赵书彦谈得怎么样小暖还不晓得,但第二日一早,为赵书彦打抱不平的秦大妮儿却找到第一庄门上来了。
  第七七八章 赵书彦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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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大妮儿自从京城回来后,张氏便开始悄悄散播小暖在京城名声很差的闲话,说京城里的官夫人们没一个喜欢她的,连带她家大妮儿也在京城都跟着受了气。这套说法,跟韩二胖和大牛回来说的京城,可完全不一样。
  二舅母抱着小四郎来第一庄串门时,小声跟秦氏提了两嗓子,她怕秦氏从别人那听说了,心里更难受。
  秦氏笑了,“咱们管不了别人的嘴和耳朵,她们乐毅信就信,不乐意信就不信,反正她们也不敢当着小暖和我的面说。”
  在秦氏旁边,坐在小马扎上帮着剪棉桃的小吴氏见秦氏现在对闲话都能这般坦然不在乎,心里不免羡慕,她啥时候才能成为这个样呢,如果她成了这样,图儿该更放心才是。
  小暖则琢磨着,秦大妮儿母女俩的脑袋是不是有坑?一定有,咔嚓一声,小暖也剪下一个大大的棉桃。第一庄的田入冬前要种上小麦,所以棉花棵都被拔了下来,摆在墙边或地上晒着,让棉花棵上的大棉桃尽快开出棉花来。小暖喜欢挨在娘亲身边干活,听着娘和二舅母等人说闲话,这样的日子好舒服。
  “去把大妮儿放进来,我想听听她想说什么。”小暖吩咐道。
  李氏默默在小四郎背上拍着,直到他打了个奶咯才停。她心里琢磨着大妮儿来干啥,姐该给的棉花籽也给了,中秋给老宅送过去的东西也是双份的……
  秦大妮儿进来后,直接略过李氏,就冲着小暖来了,“陈小暖,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赵大哥以前怎么待你们的,你们现在怎么待他的!”
  赵书彦?小暖暗道秦大妮儿的脑袋果然有坑,她居然会跑到自己面前,为赵书彦打抱不平!“然后呢,你今天想干什么?”
  秦大妮儿又气又委屈,眼圈都是红的,哽咽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想咋滴就咋滴。我们家以前对不起你们,你们不管我们,我们认了!但赵大哥呢?你自己数数他帮了你们多少回?你这么对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秦氏不高兴了,“我们怎么对他了?怎么就对不起良心了?”
  “干了什么你们自己知道!我都不稀罕说!”秦大妮儿吼回去。
  李氏见大妮儿这个态度,赶忙低声劝道,“大妮儿,有话好好跟你大姑说。”
  秦大妮儿理也不理她二婶儿,只瞪着小暖。小暖用剪刀咔嚓剪下一个棉桃,抬头问,“还有事儿没?”
  秦大妮儿气得跳脚,“这已经是大事儿了,陈小暖你……”
  “你是赵大哥的什么人,哪就轮得到你跑到我面前来大呼小叫?”小暖连一冷,“以后没事儿别到我面前转悠,烦!”
  “你……”秦大妮儿又羞又气,身子都打哆嗦了。
  秦氏也劝道,“大妮儿你也到了该定亲的时候,你这么干,让旁人知道了这怎么想你?”
  好啊,一个挨一个地都是她!秦大妮儿委屈地转着泪花子,跺脚道,“陈小暖,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你等着!”
  秦大妮儿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工夫,赵书彦便到了。
  自赵书彦再京城的二叔赵令德被贬为外官后,赵家在外的生意受了不小影响,好在有小暖、秦日爰和齐家帮衬,再加上赵书彦父子也确实能干,赵家才没有显露出太明显的颓势。
  不过,为了做到这一点,赵家父子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比如今日的赵书彦,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往日黑白分明的双眸现在布满了血丝,他很累。
  小暖请了他到客厅,开门见山地问道,“染坊那边有问题?”
  “染出来的布品质有所提高,但成本却高得吓人。工匠们手生,还掌握不好用颜料的分寸,有些珍贵燃料非常贵。”赵书彦揉了揉额头,这次的确是太过急躁了。
  小暖给他递了一杯茶,“咱们该分给其他棉坊的棉絮已经分下去了,接下来不急着卖货,重点是品质。大哥慢慢来,在明年的棉花出来之前,棉布会一直是供不应求的。”
  赵书彦点头,“昨日方芸玲找了我,这件事你怎么看?”
  “小暖觉得,方芸玲虽有本事,但她毕竟不是方家的掌舵人,现在有方老夫人,三年后有流刑归来的方人俊,所以跟方芸玲只适合短期合作。方家的染布师傅如果不错,能买下的就买下,不能买下的就签契,用他一段时间,靠他们提升咱们的染布作坊工匠的手艺。”小暖分析道。
  赵书彦点头,在这一点上,他与小暖又不谋而合,这样他就放心了。近来事情多有不顺,赵书彦不想因独断专行产生重大纰漏,问了小暖的意见他心里才觉得安稳,又与小暖商量了几件事后,赵书彦道,“街上的闲话你莫听,这是有心之人放出来的。”
  “为的就是破坏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小暖翘起嘴角,“怎么可能!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赵书彦无奈笑了,“又乱用词。”
  他这一笑,气氛便缓和了不少,小暖去里屋取出一张单据,“这是我放在亨通钱庄了的三万两银子的票据,大哥拿去贴补染坊和其他生意。当然,这些也不给大哥白用,是要收利息的。不过看在咱们兄妹的情分上,小暖就少收点,半分息吧。”
  赵书彦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疲惫,“你听说了?”
  前些日子,赵书彦的表妹秦如晴没能成功便成赵家的长媳回家了,其后赵书彦的舅父一怒之下,断了两家的几笔大生意,给赵书彦施压让他低头。
  赵书彦自是不肯,而且不光他不肯,就连他的妹妹赵梦舒要代替大哥跟秦家联姻,换取秦家对赵家的援助,赵书彦也坚决不同意。因为他的妹妹,不能作为筹码牺牲了,那样就是赵家缓了过来,赵书彦也会看不起自己。
  在这样的境地下,还能坚持本心的赵书彦,更让小暖欣赏,她点头道,“秦家想与赵家联姻,就是他们也知道大哥一定会东山再起。连他们都能有这个信心,小暖岂会没有?这笔钱放在大哥身上,值!”
  赵书彦想说,他今年跟着小暖种了一百亩的棉花赚了些钱,还能撑一段日子;他手里还有三个田庄可以专卖出去,也能换回一笔钱……但是这些话,面对着小暖他说不出口。
  而他与小暖,确实不该多说废话,赵书彦拿起桌上轻飘飘的票据,心里沉甸甸地有了底,便又笑道,“愚兄在青鱼湖边上两个宅子,平日里也用不着,以其中一个,三万两的利息如何?”
  青鱼湖边上的宅子小草和大黄一定喜欢,小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嗯,那个宅子可抵一年半的利息,就这么定了。”
  “好,一年半时,大哥还你三万两。”赵书彦握紧了手里的银票。一年半后小暖也该及笄了,估计晟王会急着娶她入门,自己是得还钱,让婶母好好地帮小暖半嫁妆。
  赵书彦暗暗发誓,一年半后的赵书彦,一定不是如今的落魄模样!
  第七七九章 丰园和大船
  见到赵书彦坚毅的眼神,小暖把劝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赵书彦不需要她的同情,她今时今日的立场,也不适合多安慰他。于是小暖笑道,“大哥,过两日登州粮科官宁秋盛会过来,核查济县各田庄的棉花收成,大哥的田庄也在核查之内,大哥记得跟管事说一声,先把收成数目等弄好了。”
  赵书彦问道,“卿叔会一起过来么?”
  小暖摇头,“卿叔和丁大嫂在登州搭理棉田和铺子的生意,脱不开身。”登州的绫罗霓裳有蓝紫晨在,棉花的大生意有诸葛卿把持大局,也不用小暖多操心。
  赵书彦点头,“宁大人来了后,我与黄子厚、秦日爰去办,你还是主抓棉坊和绫罗霓裳的布匹生意。特别是布匹生意,不能让江家盖过去太多。”
  江家是在登州布局了几十年的老商号,牌子硬、店铺多、路子广,小暖的绫罗霓裳刚起来两年,虽然借着棉花出了一把风头,但在江家布庄也上了棉布后,绫罗霓裳的优势便少了,又被江家盖了过去。小暖没有独占棉花生意,就是要这个产业做大做强形成丛林而不是独木,但是丛林自然有丛林法则,她的绫罗霓裳要在丛林中生存,就得够强!
  只有在竞争中越来越强,才是真正的强,小暖要的就是这个过程,“大哥放心,绫罗霓裳不只靠棉布,小暖还有全盘的计划。还有一事,小暖明年开春想弄几条大船跑海运,通高丽、倭国、南下诸岛,到时候路子熟了,大哥也跟着来吧,海运你比我熟悉。”
  赵家以前做过船运,不过赵书彦现在是没有精力和财力。出海远运做好了绝对有钱赚,不过盘踞潮州的秦记在海运中的实力不容小窥。小暖已经跟赵书彦说过秦氏是三爷的,后年她就要入晟王府了,现在却还打算开自己的海航路子,这是为何?
  赵书彦一转眼,便明白了:小暖不想把自己的生意与秦记混在一起!赵书彦笑意越发浓了,小暖果然不是那等嫁人后,凡事就以夫家为准的女子。
  “好,明年不好说,后年书彦一定跟妹妹组商队出海,做这买卖的海商。”
  两人又商量了生意上的诸多细节后,赵书彦才婉拒了秦氏的留饭,牵马离开。他临走前,秦氏嘱咐道,“大妮儿不懂事儿,如果她再做不合规矩的事儿,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早点绝了她的心思也好。”
  秦大妮儿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找过来,一定是有人给了她底气,秦氏忙着弄书和农田的事儿,也懒得打听,只交给赵书彦去处理,赵书彦做事,她放心。
  赵书彦笑容满面地点头,他出了第一庄没走多远,躲在树后的秦大妮儿就露出半个身子,满脸担忧地望着赵书彦,“赵大哥,怎么样?我表姐肯帮你吗,如果她不肯你就再去求。她们有的是钱,凭啥不帮你,你又没做对不起她们的事儿。”
  笑面虎赵书彦笑得越发和善了,“赵某的事儿,不劳秦姑娘烦心。”
  秦大妮儿见他冲着自己笑,便靠在树上脸发烧,嘴里喃喃道,“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就是想……”
  “秦姑娘,赵某还要成家立业,不想让我的妻子觉得赵某是个轻浮之人。秦姑娘若想买货,可去赵家的铺子,若是有事儿,可寻赵家的管事,赵某的意思秦姑娘可懂?”
  看着赵书彦笑意浓浓地看着自己,秦大妮儿的小脸都开始冒烟了,“我懂,我会注意的,在……之前,一定少直接跟赵大哥说话,让管事传……”
  这么蠢的人,怎么会是小暖的表妹?赵书彦干脆沉了脸直接说,“姑娘误会了,赵某的意思是让姑娘以后正身立行,赵某的事儿不用姑娘操心,我赵家与你秦家现在没有这个交情,以后也不会有。秦姑娘可听明白了?”
  秦大妮儿的脸迅速降温,她慢慢点了头,指甲直接挠下一块树皮!陈小暖,一定是她在赵书彦面前讲了什么话,否则赵书彦不会这样对她,他们俩近来明明已经有进展了!该死的陈小暖,她就见不得别人有一点好吗!
  什么人啊!
  秦大妮儿听见第一庄又有动静,扭头见小暖出来了。她想冲过去找小暖理论,可看她周围那几个比大黄还厉害的打手,只得暂且忍了。
  小暖扫了一眼挠树的秦大妮儿,直奔南山坳的丰园而去。三爷送回来的不只是十匹御马,还有二十匹晟王府的好马和几个养马的师傅,这几个师傅在南山坳转了几圈,圈定了西南角上的一个水草肥美的山谷。
  这个马场,被小草起名做丰园。因为小草觉得“三十”两个字写在一起跟“丰”字差不多,而秦氏也觉得丰园比她自己想的“三十马场”好听,便这么定了。
  自从建起马场后,村里不上学的小娃娃们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成群结队到丰园边上看马,争论哪批马更好;上学的孩子们放学后也会过来看,能入丰园成了让小伙伴们最羡慕的事儿。
  他们之中能进去的,只有秦二郎、陈大牛、韩大壮和阿妞的哥哥刘甘霖,其他人也就是羡慕罢了,但秦三郎却哭着闹着要进去,打扰到了在里边照着华嫔娘娘书上写的法子画马的小草。
  小草绷起小脸,拎着小木棍走出来,“三郎,上次让你进来时能干了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