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阿诺诗
作者:柠檬茶      更新:2023-05-03 04:40      字数:2149
  开始的时候,燕小舒还叽叽喳喳,兴奋的不行,一会儿摸摸那些复杂的医疗仪器,一会儿又旁敲侧击,想问问昨天唐晚晚和焦阳共处一室,发生了什么。
  一提到这事儿,唐晚晚就想揪住这丫头的耳朵,好好教训她一番,可奈何,她们是在医院里,虽然现在疫情得到了控制,可工作量却依旧很大,她也只好先把这事儿放下,先忙手上的工作。
  凡是送进隔离室的感染者,每天一早都要经历一便全身彻底的检查,而唐晚晚负责的,就是进入到隔离室内,帮感染者测量数据。
  为了防止带出病毒,每进一个隔离室,都要换一次隔离服,程序十分的复杂。
  开始检查的几个,都是不见出现症状的,倒是还好。
  唐晚晚帮他们测量血压,心率,采集血样,燕小舒就在一旁记录,一边记录,一边还询问感染者有没有什么不适,末了,还会安抚感染者一番,叫他不要担心,外面的疫情都得到控制了,他们也会安然无事的。
  可到了后面,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这一批感染者,是两周之前送进医院的,出现症状的感染者,也基本上都已经到了中后期,形容十分的惨烈。
  看着那一个个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感染折,他们中有的尚还清醒,有的干脆就昏迷过去,昏迷着失去只觉得还好,清醒的反倒是活受着病毒侵袭肉体的痛苦。
  燕小舒也终于收起了玩儿的心态,开始认真起来。
  对于这些发病的感染者,由于没有特效药物,医院能为他们做的,除了止血、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之外,唐晚晚每天还要给他们打两遍止疼针,因为那种肌肉被病毒一寸寸融化的痛苦,没有几个人能够撑的下去。
  这一批中,有四名感染者出现了症状,情况各不一样。
  前两个属于身体底子过得去,症状体现的比较轻的,开始进入隔离室的时候,他们还因为痛苦在哀嚎,打过止疼针之后,就安静下不少。
  第三个算是其中比较严重的了,他身上大面积的出现溃烂,皮肤之下多处凹陷,已经是进入到了病毒的爆发期了。
  这个期间的感染者,神经系统大多已经被病毒贡献,基本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但为防万一,唐晚晚还是给他打了止痛药。
  出来之后,便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这个感染者,要数四个人中最为严重的一个。
  他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大面积溃烂的肌肤,因为肌肉的凹陷,眼珠格外的凸出,也已经是出于病毒的爆发期了,然而,他却没有昏迷,唐晚晚和燕小舒进入隔离室的时候,他正坐在病床上,看见人进来,他转过头。
  燕小舒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对上这么一张脸,魂儿都被吓飞了大半。
  “啊!”
  她惊呼一声,就要往唐晚晚的身后躲藏。
  正常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不害怕才怪。
  唐晚晚忙去安抚,“好了,别怕,他叫阿诺诗,感染病毒前,是个很温顺的小伙子,现在已经处于病毒的爆发期,比较危险,你就不要过去了,在这儿等我,我去帮他检查一下,然后一起出去。”
  燕小舒很想乖乖的点头,可下一瞬,眼神却突然间被恐惧沾满。
  “怎么了?”
  唐晚晚蹙眉,发现燕小舒看的是自己身后的方向,她意识到什么,正要回头,肩膀上却一沉。
  虽然身后的人她是认识的,这几天也几乎是天天见面,可是,此刻的阿诺诗,已经和以前的他,完全不同了。
  以他现在的情况,与其说他的是阿诺诗,倒不如说是埃博拉病毒的宿主,更加贴切了。
  因为,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病毒攻占。
  唐晚晚强压下心底的恐惧,把燕小舒往门口一推,才转过身来。
  还没看清楚对方要做什么,一股混杂了碎肉的黑红液体,便朝着唐晚晚直喷了过来。
  那一刻,唐晚晚的心底是恐惧的。
  即便是隔着两层的防护面具,可那一刻,唐晚晚的大脑,却还是空白了一下。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阿诺诗扑倒。
  阿诺诗是个一米八多的壮小伙,身体重的很,被他压在地上,唐晚晚根本就爬不起身来。
  燕小舒早已经吓飞了魂儿,锁在角落尖叫个不停。
  “小舒……”
  唐晚晚被压的胸闷,她努力大声的朝着燕小舒喊着,“按警铃,按警铃!”
  隔着两层的防护服,她喊出去的声音,被缩小不少,再加上阿诺诗浑身上下那好似血管爆裂的“噗噗”声,以及他喘息时,喉咙里“呼噜噜”的声音,这么一干扰,燕小舒竟是半天都没听明白,唐晚晚说的是什么。
  她是想过来帮唐晚晚的,可那阿诺诗也太吓人了。
  只见,他的耳朵、鼻子、眼睛,以及身上所有溃烂的伤口处,都在往外流淌着黑红的粘稠血液。
  那血,就好似一只可怕的魔鬼,在隔离室里迅速的蔓延开来。
  即便是穿着隔离服,燕小舒也还是怕的。
  从小到大都被保护的很好,即便是这次埃博拉,也一直都有付助理守护在身边,她哪儿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缩在一旁,已经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燕小舒指望不上了,唐晚晚只能费力的去推压在身上的阿诺诗自救。
  她们的防护服上,其实都有对讲装备,只是,刚刚燕小舒总问她做完和焦阳有没有发生什么,她觉得害羞,不想让监控室的人听见,便关了对讲装置。
  她在这里做志愿者,也有一段时间了,送走过痊愈离开的感染者,也目睹过发病死亡的感染者,一直都不见又什么危险出现,对讲机更是一次也没用上,所以一时大意,也就没记得再把对讲机打开。
  哪能成想,今天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一手推着阿诺诗的胸口,另一只手撑着地板,想要趁机翻身起来,可没成想,她这一推,阿诺诗已然化作肉泥的胸口,竟是立马就凹进去一块,紧接着,只见他脖子一伸,从嘴巴里直喷出大量的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