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乔薇澜反应过来，穆彦成马上便说：“爷爷，薇薇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乔薇澜也回过神儿来，哭倒在地上。
  “我威胁您？我有什么可以威胁您的呢？论家世论手段，乔家哪一样能跟穆家抗衡？爷爷！我只是求您，恳求您看在我和彦成哥哥真心相爱的份儿上，不要拆散我们！”
  老爷子闭了闭眼睛，“阴差阳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不！”乔薇澜尖叫起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像彦成哥哥的亲生父母那样，阴阳两隔，蹉跎一生才叫错过了！我们不算！我们不算！我和彦成哥哥不算的！他可以和乔语离婚的！我和他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的！”
  乔薇澜的情绪极其激动，双目赤红，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人的耳膜。
  老爷子有些承受不住，难受地用手捂住了心脏。
  “薇薇！薇薇你冷静一点！”
  穆彦成强行把她拉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爷爷身体受不了，你去休息一下，我来跟爷爷谈。”
  乔薇澜还想说什么，被穆彦成阻止了。
  “你信不过我吗？”
  “当然不是！”乔薇澜眼圈儿红红的，又恢复了平时温顺乖巧的样子，“那……我去外面等你。”
  “好。”
  穆彦成把乔薇澜送出门外，转身过来，问老爷子，“爷爷，您还好么？”
  穆老爷子摆了摆手，“还死不了。”
  “爷爷……”
  穆彦成的声音里也有几许无奈。
  穆老爷子喘息了片刻，试着要自己起身坐着，胳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刚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又倒了下去。
  “爷爷，您别起来，躺着再休息一会儿！”
  穆彦成忙扶着他。
  老爷子却是倔强地摆摆手，示意穆彦成扶着他坐好。
  穆彦成只好把枕头垫在他背后。
  就这么简单地坐起身来的动作，老爷子还是在穆彦成的帮助下完成的，却还是显得很吃力，胸口大力起伏着，胸腔里发出破败的呼吸声，听得人浑身都难受之极。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缓过那口气，“彦成，你真的，对小语，就那么看不上吗？”
  穆彦成完全没有想到老爷子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正要说话，老爷子摆摆手阻止了他。
  “我没有多少力气了，你别打岔，你听着就好。你不用回答我，你自己慢慢琢磨清楚就可以。”
  老爷子说这几句话，又歇了歇，才慢慢地说：“你父母那时候的许多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并不像乔薇澜刚才说的那样，我强行撮合儿子婚事已经错过一次，现在又要插手你的婚事，冥顽不灵，再错一次。”
  穆彦成按下心里的疑惑，只是往事毕竟已经过去多年，见老爷子不想提，他便不追问。
  “爷爷薇薇她只是一时情急，她不是……”
  “我说了，你不要打断我。”老爷子沉声打断穆彦成为乔薇澜的分辨。
  “小语是有很多缺点，但是，她却比乔薇澜更适合做我们穆家的儿媳。乔薇澜，你很清楚，她不过是一个乔家的养女，满身的小家子气，是改不掉的。她的性格，表面温柔顺从，实际上自卑敏感偏执。”
  老爷子叹了口气，“她上不得台面，撑不住穆家少奶奶的身份。”
  “她可以学……”
  “晚了，这些东西从小耳濡目染。她到底是在乔家长大的，若是能学，怎么也有三分像模像样。”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她骨子里的那些东西就改不掉，或者她根本就不想改！”
  一再被打断，老爷子有些动怒。
  “穆彦成，你不是一个人，可以由着自己的喜好来！你的孩子，将来也是要接掌我们穆家的！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影响有多大，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希望自己孩子的母亲，将来就是乔薇澜那样的吗？”
  “畏畏缩缩，不知进退！”老爷子扔下八个字的评论。
  穆彦成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老爷子说的一针见血，并没有错。
  “若乔语那丫头，是个性子和缓的，你就是把这个乔薇澜，养在外头……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惜，乔语这丫头性子太烈，对你又是一往情深。这乔薇澜，偏偏又也是乔家人，你这样打她的脸，她是肯定容不下的！”
  老爷子摇了摇头。
  “这不行，爷爷。”穆彦成马上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们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管不了了……”
  “爷爷，您别这么说。”
  “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许和小语离婚，和这个乔薇澜在一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犯浑，不拦着。
  老爷子的语气又陡然严厉起来。
  “但是等我死了，就管不了你们了。我看不到，就一了白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爷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事实，回避又不是不会发生。”
  老爷子原本就是很通透的人，他疲惫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以后也别让那个乔薇澜来我眼皮子地下晃了。”
  “那……您好好休息。”
  穆彦成嘱咐人好好照顾老爷子，自己才转身慢慢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到乔薇澜还在外面等着。
  穆彦成微微皱眉。
  也不知道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听到没有。
  老爷子那些话，有些伤人，他不想她难堪伤心。
  “彦成，爷爷怎么说？你说服他了吗？”
  乔薇澜急切地压着声音追问。
  穆彦成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却还是很沉重，摇了摇头。
  乔薇澜后退一步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我自己去跟他说！”
  穆彦成忙拉住她的胳膊，“不要去了！”
  “你放心！我不跟他吵，我求他，我好好求她……”
  乔薇澜用力地往后拉着自己的手，一面哭一面挣扎。
  “好了！薇薇！你听话！”